第50章 是夢還是現實
驚風看著湖面,望眼欲穿,等了許久,終是沒了耐心,正欲跳下。
樓淮之抱著沈聽竹破水而出,飛身上船。
驚風跟在樓淮之身後,看他把沈聽竹安置好,才道:“主子,那兩人如何處置。”
“殺了。”他看都未曾看地上兩人,淡漠道。
驚風跪在他跟前,狠下心道:“主子,屬下有句話不得不說,您對沈小姐的關注太多了。”
樓淮之道:“你在教我做事?”
驚風頭埋得很低,“屬下不敢。只是主子您蟄伏天啟多年,大計將成,屬下不願看到您功虧一簣。樓羨不足為慮,但李文彩是李家嫡女,她若出事,只怕皇后和李家不會善罷甘休。”
說這一番話,驚風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了。
等了許久,才聽到輕飄一句“起來吧。”
“是,屬下馬上去死。”驚風脫口而出,忽地一愣,還以為是自已幻聽了。
驚風起身,“主子,你不生氣?”
樓淮之道:“你何錯之有,既沒錯,我又緣何怪你。按照以前的法子處理那二人。”
“是”,驚風掩上門,離開。
樓淮之垂眸看著床上昏迷的沈聽竹,想起被她打暈前時的場景。
沈聽竹處理掉欲上前殺他的刺客,趁驚風與刺客纏鬥,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句,“這次你是被我牽連,我雖不喜你,卻也會護你周全。”
說罷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敲暈了。
她還真是言出必行,以命護他。
該說是愚蠢,還是天真。
自已都沒保護好就想著保護別人。
他才不會這樣。
樓淮之轉身就走,將要出門時,見沈聽竹的手滑出床側,又折了回來,把她的手放回被裡。
船上,驚風將樓羨和李文彩扶起,分別給他們餵了顆歸夢丹,此藥服下,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只會被當成一場夢,醒來什麼也不會記得。
雲影衛道:“驚大人,他們兩個是送回各家嗎?”
驚風一人踢了一腳,“送什麼送,便宜了他們,等會兒上岸,就把他們衣服全剮了,扔到大街上。”
雲影衛豎起大拇指:“大人英明!”
這招是真損啊,他喜歡。
驚風嘆息,也算幫那毒婦出口惡氣。這對狗男女,實在可恨。要不是現在動不得李家,他真想親自將他們千刀萬剮。
幸虧主子遠見卓識,料到今日可能有此一難,事先讓他聯絡雲影衛。
雖說遲了一步,但所幸都在計劃之內。
經此一遭,驚風對沈聽竹略有改觀。
儘管還是討厭她,覺得此人就是個麻煩精。
但她以命相護,孤身跳湖的勇氣令他欽佩。
是條好漢!
……
船行至湖岸時,雲影衛消失無蹤。
青梅青蘭等在岸邊,見船來,迎上前去。
驚風邊推輪椅邊背沈聽竹,走下船。
青梅扶過沈聽竹,見她昏迷不醒 渾身溼透,唇色烏青,急得都快要哭了,“傻大個,你們把我家小姐怎麼了!”
驚風急眼了,“唉,小矮子,怎麼說話的,是你家小姐自已跳湖,是我主……是我好心把她救上來的!”他遲頓了下。
他當然不能把樓淮之供出來。
青梅一聽他說話來氣“你叫誰小矮子,我都說了我叫青梅!”
驚風捂住耳朵,“我聽不見~~~小矮子!小矮子!”
青蘭看他們話題越跑越偏,再下去非幹一架不成,充當和事佬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各退一步。”
她朝樓淮之行禮道歉道:“我們小姐寵壞了這丫頭,讓她不知天高地厚,衝撞了公子和您的隨從,還望公子勿怪。”
“無礙。姑娘還是快送沈小姐回府,彆著涼了才是。”樓淮之虛弱地咳嗽幾聲,溫和道。
青蘭這才留意到樓淮之的髮梢是溼的,默不作聲移開視線。
青梅回頭,朝遠處一棵樹喊道:“裴忌,小姐有事要吩咐你!”
青梅知道光喊他沒用,但只要聽到沈聽竹的名字他就會立馬現身。
果不其然,裴忌從樹上躍下,“小姐有何吩咐?”
青梅指了下靠在她肩上的沈聽竹,“小姐與我心有靈犀,她說我暫時可以使喚你,就由你來背小姐回府 。”
裴忌掃了眼坐在輪椅上的樓淮之,眼裡有殺意,他將沈聽竹背到肩上,轉身走在前面。
青梅和青蘭緊隨其後,細心扶著沈聽竹。
待他們離開,驚風才道:“主子,那人看起來不簡單,要不要屬下去查查他的底細。”
樓淮之道:“不必,她的事與我無關。那兩人處理得怎麼樣了?”
驚風:“給他們餵了歸夢丹,送回府了。”
“真的?”樓淮之似笑非笑,目光鎖著他。
驚風不敢再撒謊,“屬下……派人把他倆衣服剮了,扔到街上了。”
樓淮之眼裡冷意乍現,“驚風,你在我身邊做事多年,應該知道我向來不喜手下擅作主張。”
驚風抹汗,“是,主子,屬下知錯。”
“走吧。”
驚風剛把手搭到輪椅上,卻聽他忽然道:“去查沈聽竹和那侍衛關係。此人身份不明,恐成禍患。”
驚風:“……”
……
沈府西苑。
沈聽竹嗆了口水,悠悠轉醒。
青梅端著藥恰好走進來,見她坐在床上,驚喜道:“小姐,太好了,你醒了!”
沈聽竹扶著頭,臉色蒼白,“青梅,我昏迷了多久?”
青梅思索,“大概一天一夜。”她把藥放到床邊,“不過小姐,你為什麼要自已跳湖裡啊?”
沈聽竹看著青梅,“誰跟你說的,不對,我是怎麼回來的?”
她當時跳湖想引開那群刺客,結果腳抽筋遊不動了。
之後……之後怎麼了?
青梅坐在床邊,伸手探了下沈聽竹的額頭,疑惑道:“小姐你都不記得了嗎,那個白衣公子身邊傻……侍衛把你救上來的,後來裴忌把你揹回府了。”
“是驚風?”沈聽竹腦海出現很多閃回的畫面。
深湖中。
有人牽起她的手,抱著她往上游。
那人手很涼,身體卻很暖,讓她忍不住想靠近,想抓住。
是驚風把她救上去的嗎?
明明知道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他,為何心裡仍懷有一絲不確信。
沈聽竹摸了下唇,唇上似乎還殘存著細膩觸感。
青蘭走了進來。
沈聽竹道:“青蘭,是誰救的我?”
青蘭道:“奴婢不知是誰救的小姐,但當奴婢看到小姐時,是個黑衣侍衛揹著你下船,不過奴婢留意到,坐在輪椅上的那位公子髮梢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