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竹踏出房門,江晏生從樑上一躍而下,擋在她面前。

沈聽竹後退一步,抬眼問道:“表哥還有話要說?”

江晏生眼神複雜,“今日之事是你做的?”

沈聽竹反問:“表哥指的是哪件?”

她湊近一步,“是陷害沈芙與人私通?”江晏生退後一步;

她再湊近一步,“還是揭露蘇禾兒和蘇明的私情?”江晏生又退後一步;

她繼續逼近,“亦或是我想讓她們生不如死?”江晏生退無可退。

沈聽竹好整以暇停住,如個頑劣孩童般捉弄他,可神色卻是無比認真和冷漠:“所以,你想去官府揭發我嗎?”

此刻的她彷彿才是真正的她,過去的溫順乖巧就像是披了羊皮的狼,再怎麼偽裝也改不了本性。

沈聽竹就像個冷漠的刺蝟,在受到外界上傷害時會本能的豎起全身尖刺,將柔軟和脆弱都藏在心裡。

渴望溫暖,又畏懼傷害。

沈聽竹等了很久江晏生的回答,久到她都以為江晏生再也不會理自己。

她自嘲想著【反正也習慣了】

眾人敬她,怕她,害她,卻無人真心關心她。

江晏生默了一默,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直白赤裸的心疼。

眼前姑娘吃了太多苦,走了太久路,所以才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真心。

他能看到沈聽竹冷漠外表下竭力隱藏的不安和害怕。

很奇怪,他能聽到沈聽竹的心聲,能知道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管她怎麼樣,天真爛漫亦或是滿腹城府,他都會保護她。

江晏生若無其事彈了下沈聽竹的腦門,“你腦瓜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我怎麼可能去揭發你!”

沈聽竹捂著腦門,試探問道:“表哥,你沒生氣?”

江晏生明朗一笑:“剛才逗你的,你還當真不成。”

沈聽竹鬆了口氣,佯裝生氣:“表哥,你再這樣嚇我我就不理你了。”

江晏生摸了摸她的頭,“好了,我的妹妹寬宏大量,肯定不會生我的氣吧~”

沈聽竹踩了他一腳,往前跑去,回頭扮了個鬼臉:“看我心情!”

江晏生揮揮手笑道,“小心點,別摔了。”

他含著笑看著沈聽竹遠去,紅色官袍襯得他唇紅齒白,亮如朝陽。

……

沈府柴房。

蘇禾兒發出淒厲的叫喊聲。

她朝外面下人吼道:我要見老爺,我不信他對我如此絕情!”

下人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回了句:“夫人……哦不……蘇姨娘,這就是老爺的命令,他不想見你。”

“我不信!我不信!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他怎麼可能這般對我!你讓他來見我!”

下人無語地瞧了她一眼,接著打牌。

一陣煙霧過去,下人竟紛紛倒地。

趙長明解開門口鎖鏈,拉著蘇禾兒就要往外走,“跟我走,外面有人接應。”

蘇禾兒拽開他的手,“先去救芙兒。”

趙長明心急如焚,“沒時間了,現在全城都在抓我,我好不容易才混了進來,只能救一個人!”

蘇禾兒坐了回去,“去救芙兒,她是你女兒。”

“你還是我夫人!”趙長明吼道。

蘇禾兒格外冷靜盯了他一眼,眼裡沒有一絲愛意,盡是厭惡憎恨,“我從來就不愛你,我只愛老爺。”

趙長明忍住心中痛處:“我一直都知道。”

他何曾不知,在他無數次望向她的瞬間,她都在看著另一個男人。

他嫉妒,他憤怒,可他更想留在她身邊,哪怕只是個管家。

蘇禾兒見趙長明還想來拉她,拔下頭上髮釵抵住脖子,“你再不走,我就死給你看!”

趙長明頓在原地,落寞放下手,“阿禾,你這又是何苦,我走便是了。”轉身踏出柴房。

蘇禾兒含淚道:“答應我,保護好芙兒,這是我最後要求你替我做的事了。哥哥。”

趙長明身形一僵,低聲道:“好久沒聽你這樣喚我了,我真高興。”

待他走後,蘇禾兒靠在牆邊,扔掉髮釵,擦掉那滴假惺惺的眼淚,嗤聲道:“要不是看你還有最後那點用處,誰想和你虛以委蛇。”

她還做著不切實際的美夢,希望沈父回心轉意,接她出去。

已至後半夜,天將將要亮時。

蘇禾兒迷迷糊糊聽見柴房外傳來腳步聲。

她驚喜起身,“老爺,你來接……”剩下話堵在喉間,因為來的是沈聽竹。

蘇禾兒冷哼一聲,“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嗎?”

下人替沈聽竹解開鎖鏈,她緩緩踏進柴房,似笑非笑:“母親看起來不太歡迎我來啊,莫不是在期待父親放你出去?”

蘇禾兒:“老爺和我多年夫妻,定不會這樣對我!”

沈聽竹幽幽道:“可是我父親一醒來就派人要將你浸豬籠,我來的早,攔下了他們,否則你這會兒已成了具屍體。”

蘇禾兒毫不遲疑反駁,“不可能,老爺最是疼我,怎麼可能派人殺我,你就是挑撥離間!”

沈聽竹看她神情瘋癲,也不想與她多說,今日前來,只為一事。

“蘇禾兒,我且問你,當年我母親之死,究竟是否與你有關。”

死到臨頭,蘇禾兒已然無懼,縱使死她也要讓沈聽竹不痛快。

“你說江愛晩那個賤人啊,我殺的自然與我有關,是我派人將毒一點點,一天天喂進她嘴裡。可憐那賤人,身體日漸消瘦,痛不欲生,卻還以為是自己身體不好的緣故。”

她似在回憶什麼美好的畫面,“她死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她趴在地上想拿藥,我一腳便把藥踢開。最後竟是活生生痛死的哈哈哈,真是痛快!”

沈聽竹死死掐著手心,指甲嵌進肉裡,“她做錯了什麼,她待你情同姐妹。”

蘇禾兒眼神嫉恨,“她錯就錯在是江家嫡女!憑什麼她生來就尊貴非凡,我就任人作踐,被親哥凌辱,被賣給地主還債,屬於她的我都要搶過來,她珍視的我也要一一除掉!”

說罷她撿起地上髮釵刺向沈聽竹,“去死吧!”

沈聽竹抬腿一踹,她便跟個破布一般撞到牆上,脊骨碎了。

沈聽竹蹲在她身前,奪過她手裡的髮釵,靜靜道:“最後一個問題,沈硯有沒有參與?”

蘇禾兒呸了一口,血水噴到沈聽竹臉上,“你猜?”

沈聽竹不怒反笑,笑得瘮人,她舉起髮釵插進蘇禾兒喉間,血瞬間噴湧而出。

她湊到蘇禾兒耳邊,悄悄說道:“你以為不說我就沒辦法了嗎,不僅是你,你的女兒,你的郎君,害了我母親的人,都得死。”

蘇禾兒驚恐地看著她,“你……個……怪物。”

沈聽竹抽出髮釵 ,換了脖間另一位置,又插了進去。

“知道為什麼我會選這時候才來嗎?”她自顧自問著,又自顧自回答道:“因為這是離天亮最近的時候,既飽含希望,又能讓人絕望。”

蘇禾兒說不出話了,只能幹瞪著她。

沈聽竹拔掉髮釵,隨意將它扔在地上。她滿意的看著蘇禾兒脖間兩個血洞,裡面正源源不斷流出血來。

這是生命在緩緩逝去的象徵。

她緩緩起身,不緊不慢道:“你不會馬上就死,而是會看著自己的血一點點流乾淨,在等待天亮中悄無聲息,孤苦伶仃般赴死。”

她走出柴房,蘇禾兒也跟著轉頭。

沈聽竹似是想起什麼,補了一句,“忘了告訴你,你的養顏丹裡我也加了點東西,算上時間,也差不多該毒發了。”

“好好享受吧,我的,母親。”

蘇禾兒絕望地盯著沈聽竹離開的方向。

她沒有錯,她怎會錯,她只恨沒有殺了江愛晩的女兒。

如沈聽竹所言,毒隨著血一同發作了。

亦如當年她看著江愛晩在她身下匍匐,痛苦至死。

在黎明破曉時,蘇禾兒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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