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趙長明之死

青梅青蘭等在庭院裡，替沈聽竹望風。見她出來，連忙迎上前去。

青梅指著沈聽竹臉上血汙，大驚失色：“小姐，你沒事吧？”

沈聽竹用衣袖擦掉血跡，“我沒事。是蘇禾兒的血。”

青蘭：“小姐，這蘇氏一死，我們該怎麼向老爺交代呢？”

沈聽竹面露嘲諷,“我的父親才不會在意蘇氏是怎麼死的，死在我手裡還是死在他手裡沒有區別，只要不動搖他沈尚書的位子就好。”

“青蘭，一把火把柴房燒了，就說府內走水。”

青蘭猶豫，“小姐，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昨夜走水，趙管家趁亂劫走了二小姐。”

青梅插嘴，“蘭姐姐，現在沈府只有我們小姐才是老爺名副其實的女兒，沈芙才不是！”

沈聽竹：“裴忌 ，出來！”

青梅青蘭四處張望，卻見一男子憑空出現。

青梅擋在沈聽竹身前，“你是何人，膽敢對我小姐不利！”

沈聽竹頗為好笑地拍拍青梅的肩，“他是自己人。”

裴忌耳朵有點紅，“小姐，你有何吩咐？”

沈聽竹：“派些人出城沿河找趙長明和沈芙，他們想跑，走水路是最快的 。”

“是。”裴忌飛身離開。

青梅委屈嘟嘴，“我們在小姐心中不是最重要的了。”

沈聽竹好笑地掐了下她的臉，“我們青梅當然是最重要的了，這麼可愛。”

青梅羞紅了臉，“這倒沒有那麼誇張啦。”

……

城外，清溪河邊 。

沈芙嗆了口水，睜開眼。

昨夜她被關柴房，聽見下人驚慌喊著“走水了”。隨著一陣煙霧過去，她便暈倒了。

她環顧四周，茫然道：“這是哪裡？”

“芙兒，這是城外河邊，我們順著河道出來了。”趙長明不知何時出現在她旁邊，耐心道。

沈芙這才注意到趙長明，嫌惡地坐遠了些，“離我遠點。”

趙長明面色如常，遞給她烤好的魚，“芙兒，補充點體力。”

沈芙將烤魚打到地上，沒好氣道：“你就給我吃這些！我娘呢？”

趙長明神色痛楚，“她死了。”

“不可能，你在騙我。”沈芙斬釘截鐵。

趙長明扶住她肩，“芙兒，你聽爹說，你娘是為了救你，才放棄了生的機會。”

沈芙掙開趙長明的手，不依不饒，“你才不是我爹，沈尚書才是我爹，我要回沈府，你送我回去！”

趙長明扇了她一巴掌，“你能不能懂點事，你現在已經不是沈硯的女兒了，你回去只會送死！”

沈芙不可置信捂住臉，“你有什麼資格打我，我娘都捨不得動我！”

趙長明慌張：“我……一時失手。”

“你給我滾開！我要回沈府。”

兩人爭執間，不遠處傳來說話聲。

“沈尚書有令，抓到趙長明和沈芙，格殺勿論。”

趙長明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塞給沈芙，“芙兒，沿著這條河一直走，有爹的舊部接應，他們會護你到柳州，你拿書信去找柳州刺史柳林，他會幫你。”

沈芙猶豫道：“那你怎麼辦？”

趙長明眼露欣慰，芙兒還是關心他的。“你不用管我，我答應了你娘要護你周全。我沒保下你娘，不能再保不下你。”

他將沈芙往河那邊一推，故意弄出聲響 往相反方向而去，“我在這！”

沈芙緊緊捏著書信，往河邊跑去，暗念：“趙長明，這是你自己要送死，可別怪我狠心。你一個賤奴為我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趙長明沒跑多遠，便被一批黑衣侍衛圍住。

趙長明笑：“看來沈小姐為了殺我，不惜假借沈硯之名 ，真是大費周章。”

裴忌從樹上飛下，劍指著趙長明咽喉，“沈芙在哪？”

趙長明裝作困惑，“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裴忌劍又進一寸，簡明扼要道：“你若說實話，我保你全屍。”

趙長明哈哈一笑，“我趙某混跡江湖多年，倒是第一次見這麼有趣的小兄弟，只可惜我要死了。”

他突然咬舌，嘴角溢位血來。

“不好，他要自盡。”裴忌扶住趙長明，點穴止血。

他道：“其餘人等，沿河去追沈芙，發現蹤跡，就地斬殺。”

其餘侍衛聽命。

趙長明扯了扯裴忌衣袖，嘴裡嘟囔著什麼。

裴忌附耳過來，趙長明有氣無力道：“幫我……替……沈小姐……說聲抱歉。她的孃親……”

說完趙長明手無力垂下，死不瞑目。

裴忌將他眼睛合上，給他尋了個依山傍水的地方葬了。

沈府西苑。

沈聽竹饒有興致地修剪花枝，“抓到人了嗎？”

裴忌跪在後面，“回小姐，趙長明咬舌自盡，至於沈芙，似乎沿河往南去了，暫時還未尋到她蹤跡。”

沈聽竹動作一頓，感嘆道：“趙長明倒是個真性情，若不是選錯了路，我倒願與他做朋友。”

裴忌：“趙長明死前，託屬下帶句話給你，他說“抱歉對你做過的事”。

沈聽竹起身走到窗前，“這世間事哪全是非黑即白呢，各為其主，各謀其政，不過如此罷了。”

“那還需繼續找沈芙嗎？”

“明面上不用，暗地裡追查。查到後也無需打擾，靜觀其變就好。”

“這是為何？”

沈聽竹輕笑，“送上來的獵物不更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