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國出兵的訊息傳到西啟皇宮的時候,姜舒正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手裡握著一卷兵書,目光迥然,神情認真。

精緻的五官絲毫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而改變,反倒是多了幾分成熟的風韻,讓人莫名地移不開眼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唇色有些蒼白,跟五年前比起來,添了點病態。

扶夏與迎春守在不遠處,姜舒當初只帶了她們兩人出來,如今五年時間過去,兩人的性子也比在姜國沉穩了不少。

“皇后不愧是我西啟第一謀士,著實勤勉得讓朕汗顏。”一道溫和磁性的聲音自瓊華殿殿門傳來。

明明那聲音裡帶著笑意,卻像是有粘稠的東西扒附在上面,讓人陡然生出一股不適來。

與此同時,一道明黃色的身影走了進來,身形挺拔如山,眉眼深邃,看著人的目光帶著下意識的打量與探究,彷彿能看透人心一樣。

姜舒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不緊不慢將手裡的書翻過一頁,淡淡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

“哈哈……”費連遲大笑著走過來,也不介意姜舒的態度,徑直在她對面坐下來,“若是西啟的人都如皇后這般想,朕當個甩手掌櫃都使得,也不至於為區區的賀家軍而亂了陣腳。”

“姜國可不止有賀家軍。”姜舒把手裡的兵書放下,這才抬眼看向來人。

聞言,費連遲的臉上帶了絲不屑,嗤笑道:“誰不知道姜國的皇帝不修兵甲之事,若不是有十萬賀家軍,姜國能與我西啟分庭抗禮?”

話落,視線一轉,瞥見石桌上已經喝完的藥碗,“喝得什麼藥?”

姜舒也掃了那藥碗一眼,“昨夜受了點風寒,有些不舒服而已。”

“皇后可要保重身體,畢竟攻打姜國的事,朕還要仰仗皇后呢。”費連遲點點頭,眼神再次轉回到姜舒臉上,似笑非笑地盯著她,似是在觀察她的反應。

“十萬賀家軍而已,西啟可是有六十萬大軍。”姜舒毫不在意的道。

費連遲一手撐著下巴,笑眯眯的看著姜舒,“賀家軍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精銳,這麼說起來,還是西啟更劣勢一些。”

他嘴上說著謙虛的話,可眼底全都是勢在必得的傲氣。

姜舒看了他一眼,聲音依舊淡淡的,“西啟還有姜國沒有的東西。”

“哦?”

“我。”狹長的狐狸眼裡閃爍著熠熠流光:“西啟第一謀士。”

“哈哈哈……好一個第一謀士!”費連遲撫掌大笑。

笑完後朝姜舒湊近了幾分,“皇后怎麼也是姜國人,難道真這麼狠心,願意把姜國拱手讓人?”

姜舒重新捧起兵書,語氣裡也帶上了幾分狠戾:“比起做一國的公主受人擺佈,我更想靠自已的力量得到想要的一切,更何況,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我自然明白。”

說話的時候,姜舒的眸光亮得驚人,費連遲不得不承認,他見過的許多人裡,鮮少如姜舒這般果決清醒的人,他甚至毫不懷疑,若她不是一國公主,不被困在這方寸之地,必然也會是西啟另一個強勁的對手。

腦海裡不自覺想到當初在姜國都城的醉春齋裡,第一次與姜舒見面的情景,尚未徹底褪去稚氣的少女目光堅定的看著他,和他共謀弒父殺君之事,讓她許她皇后之位,而她會讓西啟的鐵騎踏遍雲澤大陸。

五年過去,少女蛻變成了深不可測的謀士,若不是他手裡握著能牽制她的東西,又怎麼敢把這樣的人放在身邊?

“朕果真沒有看錯皇后。”費連遲笑得意味不明:“若皇后是個男子,想必皇帝的龍椅也能做得。”

“從始至終,姜舒所求不過自由而已。”姜舒望向他,目光清澈乾淨,若不是費連遲知道眼前的人有著多大攪弄風雲的本事,怕是真的會以為這是個懵懂無知的深宅婦人了。

“待我西啟鐵騎踏上姜國土地,朕答應你的自由自然也會做到。”費連遲從懷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放在了姜舒面前的桌子上。

“希望皇后不要讓朕失望。”話落,費連遲大笑著離開了瓊華殿。

等人徹底走遠,扶夏和迎春連忙走了過來。

姜舒開啟費連遲留下的盒子,裡面放著一枚黑色的藥丸。

她看了一眼就重新合上了蓋子,遞給旁邊的迎春:“收起來吧。”

迎春點點頭,熟練地將盒子放到了一個私密的位置。

“公主,”扶夏端起桌子上的空藥碗,語氣擔憂地看著姜舒:“這藥還繼續喝嗎?”

五年前剛來西啟的時候,費連遲便給姜舒下了毒,那毒每隔一個月便會發作一次,只有吃費連遲給的解藥才能緩解。

好在姜舒在他下毒之前就留了心眼,也就沒有中毒,後來索性將計就計,找人開了藥,喝了會讓人身體虛弱,看起來像是中毒的樣子,一喝就是五年。

雖說那藥藥性溫和,可是藥三分毒,喝多了終究對身體不好,而且每次喝完姜舒都會腹痛幾個時辰,扶夏每每看了,都難免心疼。

“最後一次。”姜舒接過迎春遞來的帕子,擦了擦額間因腹痛冒出的冷汗,“以後都不喝了。”

……

距離西啟百里外的姜國兵士營帳內,賀渙之正與一眾將士站在沙盤前,商討對敵之法。

“西啟有六十萬大軍,且有第一謀士瓊林先生在,這場仗我們未必會有勝算。”其中一個將軍對著沙盤看了又看,忍不住嘆了口氣。

除了十萬賀家軍,姜國還有二十萬普通士兵,雖說加起來也有三十萬,可與西啟的五十萬大軍比起來,也不過半數而已。

“也不知道這個瓊林先生是什麼人,五年前突然冒了出來,不知道幫著西啟皇帝打了多少勝仗,西啟有了他,真是如虎添翼啊。”

“西啟倒是如虎添翼了,現下輪到我們頭疼了。“

另一個脾氣火爆的哼了一聲,“打仗靠的是真刀真槍,在帳子裡躲著算什麼能耐,有本事出來單挑啊!”

說完還瞪了原先說話的人一眼,似是不滿意對方長他人志氣,滅自已威風的行為。

賀渙之聽得皺眉,冰冷的眼神掃了過去,幾個人頓時噤了聲,各個像鵪鶉似的往後縮了縮脖子。

不是他們慫,主要是侯爺的氣勢太嚇人了,萬一再被抓出去單練一下,那他們就不用等到上戰場,就會被直接打趴下。

見幾人果斷老實下來,賀渙之這才指著沙盤上的某處,正要開口。

“報——”

營帳外傳來士兵的報告聲。

“進來!”

“報告侯爺,有人送來了一封信。”士兵單膝跪地,雙手捧著一封書信。

賀渙之接過書信,皺眉開啟了信封。

眾將士不敢湊過去看書信的內容,只偷偷瞥著賀渙之的臉色,猜測著書信是誰寫的。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臉上的表情越發的怪異,心中也不禁納悶起來:

不就一頁紙嗎?侯爺怎麼看了這麼久?

就在有人忍不住去問的時候,一直沉默著的賀渙之終於將視線從那頁信紙上移開。

小心翼翼地將信紙重新塞進信封,塞進懷裡,這才看向眾人,啞聲道:“傳令下去,加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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