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欺軟怕硬
主僕倆在外面足足逛了兩個時辰,拎著大包小包的回了宮。
“公主,這麼多東西咱們吃得完嗎?”扶夏看了看手裡拎著的大包小包,又喜又憂的道。
姜舒不在意的開口:“吃不完就跟迎春她們分一分,讓大家都嚐嚐。”
“嗯嗯。”扶夏連連點頭。
穿過幾道宮門,姜舒的步子突然一頓,扭頭對扶夏道:“你先回攬雲殿,我去父皇那看看。”
說著,把手裡的東西一股腦塞進扶夏懷裡,從中拎出來兩個紙包,朝皇帝的寢宮而去。
“這個賀渙之,朕看他是根本沒把朕放在眼裡!”
姜舒剛走到殿門口,就聽到了一句中氣十足的怒喝聲,似乎還伴隨著紙張砸在地上的響動。
她探頭進去,就見皇帝歪坐在龍椅上,正闔眼揉著太陽穴,臉色鐵青,顯然是被氣狠了。
總管太監馮忠連帶著一眾小太監跪趴在殿下,個個都抖著身子。
姜舒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東西,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馮忠眼尖的看見她進來,連忙行了禮,悄聲領著姜舒走到大殿一角。
“馮公公,怎麼回事?”姜舒小聲問道。
馮忠小心朝上首的皇帝看了一眼,這才苦哈哈的笑道:“公主有所不知,賀家賀二公子得了頭名,陛下隆恩,特意派老奴去賀府宣讀聖旨,讓賀狀元不日到翰林院任修撰,結果賀狀元當場接了聖旨,轉頭就給了老奴一封請辭奏疏,聲稱才疏學淺,德不配位,且志不在朝堂,希望陛下收回成命。”
姜舒聽得目瞪口呆,還可以這樣?賀渙之這是真的飄了。
她嚥了咽口水,“那父皇怎麼說?”
馮忠皺著一張老臉,嘆著氣說道:“陛下金口玉言,自然是龍顏大怒,老奴看公主還是先回去,等陛下消了氣再來。”
姜舒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腳步剛邁出一步,就停住了。
算了,誰讓賀渙之是她未來夫君呢,她就頭鐵一回吧,回頭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賀渙之,讓他知道自已為他承受了什麼。
“公主?”馮忠疑惑的看了過來。
姜舒咬了咬牙,回頭對馮忠笑了笑,“我買了父皇愛吃的馬蹄糕,說不定他吃了就不生氣了。”
說完,也不管馮忠是什麼反應,繞過他就往裡走去。
“父皇!”她高舉著手裡的東西,朝上位的皇帝揚聲喊道。
皇帝捏著眉心的動作一頓,睜眼循聲望了過來。
“舒兒,你怎麼來了?”見是最疼愛的女兒,皇帝臉色稍霽,微微坐直了身子。
大抵是被賀渙之氣得狠了,心裡不痛快,臉上不見一絲笑模樣。
姜舒覷了一眼皇帝的臉色,這才笑著湊過去:“父皇,你看兒臣給您帶了什麼?”
說著,親自把紙包開啟,一副求誇獎的語氣:“這可是京都最好吃的馬蹄糕了,兒臣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的。”
“什麼店這麼大的排場,讓一國公主親自排隊?你的丫鬟呢?”皇帝板著個臉,帝王氣勢一覽無遺。
姜舒知道皇帝是故意的,心裡自然不怕,拿了一塊馬蹄糕遞到皇帝嘴邊,“父皇說什麼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兒臣仗勢欺人呢,兒臣可是一直記得父皇說的,就算是帝王家也要講道理,再說了,給您買東西,兒臣怎麼能假手於人?”
“你這丫頭,慣會油嘴滑舌。”皇帝看了她一眼,非常賣面子的接了過去,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姜舒笑問。
“是不錯。”皇帝點點頭。
“父皇,是不是有人惹您生氣了?”見皇帝的臉色好看了些,姜舒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皇帝吃糕點的動作一頓,看了一眼立著的馮忠,這才挑眉看向姜舒:“這老東西沒跟你說?
“老東西”馮忠連忙低下了頭。
姜舒沒心沒肺的笑了笑,還伸手撫了撫皇帝的心口:“父皇,別生氣了,一個區區的賀渙之,哪裡值得你這麼生氣。”
“區區的賀渙之?”皇帝看著她,意有所指的道:“他可不是簡單的人物,非但看不上朕的公主,如今竟敢公然抗旨了!”
“父皇!”
“怎麼,你也要為了區區一個賀渙之忤逆朕嗎?”
“父皇,您想哪兒去了?”姜舒撇撇嘴,“您說他抗旨就抗旨唄,怎麼還扯到兒臣頭上了,什麼叫看不上兒臣啊,他敢!”
聞言,皇帝險些被氣笑:“怎麼,你的面子比朕的面子還重要?”
“那當然了。”姜舒毫不猶豫的點頭:“兒臣到底是個姑娘家,再怎麼也比你們男人的臉皮薄吧。”
垂首站著的馮忠聽到這話,心道我的公主哎,你當眾追著賀二公子跑的時候,老奴可沒瞧出您的臉皮薄啊。
見皇帝一臉無語的樣子,姜舒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見她肩膀一垮,癟癟嘴委屈道:“兒臣算是看出來了,賀渙之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人,兒臣還以為他有什麼不一樣呢。”
“哦?”第一次從姜舒嘴裡聽到賀渙之的壞話,皇帝突然來了點興趣。
姜舒看了他一眼,這才咬牙切齒的道:“您看呀,賀渙之不想做官,可還是跪接了聖旨,才讓馮公公遞了奏疏給您的,雖然是有點張狂了,可還算是按流程辦事,可他又是怎麼對兒臣的?”
說到這兒,她似乎更委屈了,聲音裡都是控訴:“父皇您是不知道,他當眾扔下我就走了,滿京都的人都看了兒臣的笑話,您說,他這不是欺軟怕硬是什麼?”
“……”皇帝一陣沉默。
這話聽著是有點奇怪,不過莫名覺得不那麼堵心了是怎麼回事?
“父皇……”姜舒皺眉看他,似是在期待著他能給自已主持公道。
皇帝沒說話,反而伸手拿了一塊馬蹄糕,咬了一口,才不急不緩的說道:“舒兒,你繞了這麼一大圈,是不想讓朕生氣,還是不想賀渙之被罰啊?”
“兒臣當然是想讓父皇替女兒做主了。”
“做什麼主?打他幾個板子?”皇帝挑眉。
姜舒的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神秘兮兮的看向皇帝:“父皇,難道你不覺得對一個人最好的懲罰就是讓他做他最不喜歡的事嗎?”
“?”
“賀渙之那麼討厭兒臣,不如父皇把他賜婚給我,以後兒臣想怎麼欺負他,就怎麼欺負他。”
說完,還一臉期待的看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