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為了慶祝彭博首開新單,同時慶賀逐夢小組日趨壯大,併為日後這份成人達已的事業可以更上一層樓,師傅王一飛請客,請我們三個徒弟喝酒。

晚上六點半剛下班,他便急不可耐的從椅背上拿起外套,催促我們仨關電腦,他先去電梯口等我們,麻利點兒。

下電梯後,他便領著我們一眾,來到了大馬路橋旁邊的一家取名為“四涼八熱”的私房菜館,一進門便衝櫃檯後面坐著的老闆寒暄道:“老師兒,包間兒還有唄?”

老闆一抬頭,露出燦爛的微笑,快步迎過來,用略顯抱歉的語氣說道:“包間兒都訂出去啦,現在就大廳啦。你看坐哪兒好?”

王一飛一邊感嘆說“今天生意怪好”,一邊指著靠近門口的一張八仙桌道:“就那兒吧,挨著門兒,正好把門兒開啟,晚上這天氣有點兒小悶......”

“管管管,恁先坐,我給恁拿選單去,看看吃啥。”老闆說著便轉身折回櫃檯。

王一飛也跟著過去,老闆給他選單也不要,徑直走到一臺冰櫃面前,看著裡面已經提前配好的菜,道:“來個蒜薹炒肉絲,來份千刀肉,再來盤大席小炒,再來個......這是啥幌子?”

老闆定睛一瞧,道:“茄條,剛切好的。”

“茄條?來一個吧。那個啥,多放點蠔油。”

“管,提味兒!還要啥不?”老闆在一旁裝腔道。

“恁這有蛤蜊吧?就花蛤。”王一飛又問。

“有,咋沒有嘞?今天剛給送來的,個兒大不說,還全是吐過沙的,牙磣你找我。”老闆拍胸脯道。

“管,那再來盤花蛤,讓師傅多放點糖,炒的時候......再弄個地鍋雞吧,正好六個菜,六六大順。”王一飛一拍巴掌,完事兒。

老闆笑著說:“那,都不要問了。今年你要不順,那都說不過去。晚上還喝點啥不?”

“來件兒啤酒,最好是冰鎮過的。今天不知道咋回事兒,總感覺躁得慌,喝點冰的降降火。恁這是青島還是哈啤?”大老王掀開上衣,露出自已“懷孕八個月”似的大肚子,一邊揉一邊說。

“都有,不過冰鎮的只有哈啤,青島都是常溫。”

“管,哈啤就行,先弄個一件,還不知道能不能喝得完來......”王一飛點頭道。

“喝多少是多少,喝不完也不要緊,剩多少給你退。”

“管,再弄瓶江小白,清香型的,45度那個。”王一飛指著櫃檯後面擺置的一瓶“江小白”道。

老闆兩步邁進櫃檯,將酒拿下,遞到王一飛手裡,道:“恁先去坐著,拉拉呱,我待會兒把啤酒給你送過去,菜這就炒。”

王一飛落座後才發現,彭博和趙樂正沉浸在遊戲帶給他們的歡愉當中,而我也無聊的開啟微博,渴望能從熱點新聞和熱搜榜中,發現什麼驚天猛料和吸引眼球的文案標題,以作消遣。

在他看來,彭博和趙樂就是一對天生的冤家,上午的時候還一度鬧得不可開交,甚至揚言說,以後再跟對方說一句話,不是狗就是狗日的。

結果可倒好,下午四點多鐘,結束地推、打道回府的路上,倆人就又慢慢接起話茬兒來了。這會兒乾脆又好得穿起一條褲子似的,組隊打起王者來了。真是屬狗臉的,說變就變,一點兒不假。

王一飛湊近一看,他倆遊戲激戰正酣,壓根兒沒空搭理自已,於是便衝我搭話道:“老師兒,看啥來?老師兒......”

“刷微博來,看看有啥新聞啥的不......前幾天我看的,有建國71週年紀念日、中國和新加坡建交30週年紀念、辛亥革命多少週年、喬布斯逝世幾週年。今天是......紅軍長征勝利84週年。”我平靜的回應道。

王一飛聽了又是一番感慨:“你說,當年這些紅軍戰士都是怎麼撐下來的?長征是走了多遠來著?我記不清了……”

他這問題算是問對人了。我告訴他,是兩萬五千里長徵。

王一飛嘖嘖作聲道:“這太牛逼了,相當於不得把半個中國給走一遍啦?當時又沒汽車、沒飛機,光靠兩隻腳(juē)丫子,真是娘絕了,擱現在那絕對是奇蹟。”

他這話聽上去,看似是在表達崇敬之意,可經他嘴裡一說,又感覺怪怪的。合著擱現在是奇蹟,擱那時候就不是了?

緊接著,王一飛提出一個大膽,卻又沒啥探討意義的假設:“你說,咱現在要是能穿越回去的話,就咱們現在腦子裡知道的這些東西,那不得橫掃千軍的?到時候咱也能混個元帥、大將啥的當當了。你說來?”

我感覺他這都不只是假想了,而是臆想。因為這問題問得屬實是有點兒缺心眼。

“那,當元帥都屈就你啦,你直接成世界的主宰了。”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出來,我是在挖苦他,反而更加深入的把這個“無聊”的話題繼續意淫下去:“你說,那時候的武器裝備多垃圾吧。什麼三八大蓋、漢陽造、中正式啥的,都得拉槍栓的那種步槍,打完一槍還得手動退彈殼。然後退彈殼的時候,還得換個地方打下一槍,不然就容易被敵人發現。你說當時要是有一架加特林重機槍,或者是‘M249’那樣式兒的,那咱抗戰都不用打那麼多年啦,一個月不到,日本鬼子不就得投降啦?”

彭博真可謂是當代的“鐵面孔目”,聽不得身邊人吹一句牛逼。打遊戲之餘,還不忘陰陽怪氣地內涵起師傅:“那,你倒不如弄架巴雷特大狙得了,一槍過去,腦袋都給打碎了個障的。有個抗日神劇裡臺詞是哪樣說的來著?哦,想起來了,叫啥、八百里開外,一槍幹掉鬼子的機槍手。你都快趕上虞姬跟黃忠啦,師傅。”

王一飛對此嗤之以鼻道:“你懂個雞嘎子,玩你的遊戲吧,別老嗶嗶。哪兒都有你!”

“我靠你哥,我說句話咋來?誰規定打遊戲就不能說話啦?”彭博嘟囔道。

王一飛不理他,繼續找我探討:“老實說,國軍裡邊還是有不少硬骨頭的,像那個誰,我記得有一個人,叫誰來著?好像是叫張……張啥來著?忘啦。不過他打日本人的時候,我日,兇的一批,最後戰死的時候,老蔣還親自給他抬棺扶靈。是有這麼個人,忘記叫啥了。”

我補充道:“張自忠。”

“對對對,就是他,張自忠,長得還帥,打仗還厲害,屌的一批......我要是生在他那個年代,那我估計也娘殺不少鬼子了,現在那些抗日英雄裡邊,高低也得有我一個,再尅個五星上將噹噹,那!真給我們老王家光宗耀祖啦。”王一飛說著說著,又開始無厘頭的意淫起來。

聽他這麼一說,我不禁在心裡冷“哼”一聲,心說當年抗戰,殺過日本人的國民黨將領可多了去啦,也沒見哪個人功成之後,直接躋身於所謂“五星上將”之列。

第九戰區司令長官———薛嶽將軍,先後指揮四次長沙會戰,殲滅日軍不計其數。

享有“東方隆美爾”之稱的孫立人將軍,在仁安羌一帶指揮作戰。在新38師113團處於絕對劣勢的情況下,最終卻以800餘人的微弱兵力,擊潰兵力十倍於我的日軍,並救出同樣十倍於我軍的友軍部隊,取得著名的“仁安羌大捷”,威震華夏。

以及爆發於1939年12月的崑崙山戰役,時任第五軍軍長的杜聿明將軍親自指揮,重創日軍第五師團,擊斃敵第五師團第21旅團,少將旅團長———中村正雄,贏得聞名中外的崑崙關大捷。

............

上述這些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享有崇高威望和無愧於軍事家頭銜的優秀將領們,即便是在軍事領域取得了無以復加的戰果後,也沒有像王一飛所說的那樣,乾脆直接晉升為五星上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提拔升遷是正常的,可也不至於說一遇風雲化作龍,不然也未免太浮誇了。

由此可見,他撐死了也就是信口開河,遇事愛自我高潮罷了,把政治看得很簡單,他想怎樣就怎樣,你把政治巨頭和頂頭上司往哪兒擱?將近三十歲的人,又自詡是見多識廣,怎麼就這種思維?不能說是幼稚,只能說是弱智了。

見我們光聽不吭聲,他說的就更來勁了,乾脆從抗日戰爭扯到了解放戰爭,又從解放戰爭扯到了抗美援朝。

說起抗美援朝,他明顯興奮了許多,彷彿他自已當年也曾報名參加過志願軍,也曾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後,跟麥克阿瑟的美聯合國軍,或是李承晚的偽軍進行過多次激烈的交鋒,創造了一個又一個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爭奇蹟,甚至彪炳史冊,為全世界軍事發燒友所鼓吹和視作偶像。

不過他這次吹的不再是自已了,主人公換成了他爺爺。

只聽他繪聲繪色、口若懸河的描述道:“俺爺爺,你知道吧?當年抗美援朝的時候,俺爺爺就是志願軍當中的一員。當時在朝鮮的時候,幹了不少美國鬼子,屌得很我給你說......小時候老聽俺爺爺說,那時候打仗多苦多難。不過俺爺爺年輕那會兒是真經歷過不少陣仗的,像什麼上甘嶺、長津湖、三所裡,擱這些地方打仗,俺爺爺都參與過。那,當時死人死狠了,逼養美國人的飛機、坦克,那是娘真多,烏央烏央的,俺爺爺他們都是隱蔽在坑道里邊兒,跟美國大兵打,遠了拿槍射,近了就投擲手榴彈,喪得很當時......”

他說的這些,我也只是當演義聽聽,有沒有誇張和戲說的成分在,暫時也不好評判。不過倒是我隨口問的一個問題,便讓他的“謊言”瞬間不攻自破。

什麼問題呢?

其實嚴格意義上說也不算啥問題。只能算是我接過他的話茬兒後,下意識作出的感嘆罷了。

“那老爺子今年不得八九十歲啦?”

誰想他竟全然沒有聽出我說這句話的意思,直接回了句:“沒有,俺爺爺今年才70多,73歲。”

這話一說,我直接愣了,連刷微博的心思都沒有了。怔怔的看了他幾秒後,便在心裡快速口算起來:1950年中下旬,朝鮮戰爭爆發;10月,志願軍才入朝作戰;1953年7月27日上午10點,《朝鮮停戰協定》才在板門店正式簽署......

按照正常的投軍年齡來算,1950年報名志願軍,年齡沒有20也得18吧?最次最次,十五六歲,不能再小了吧?

值此抗美援朝戰爭70週年紀念,他爺爺才73歲?合著他爺爺還是個娃娃,剛會滿地跑的時候,就參加志願軍了?甭說是天下初定、日新月異的新中國了,就是抗日戰爭最艱難的時期,也不可能讓三歲的孩子上戰場啊,去了連炮灰都算不上。即便算作是朝鮮戰爭後期參的軍,那最多也就六七歲。這對手是美國,又不是柬埔寨、緬甸、寮國那些周邊小國。中國當時有四億五千萬人口,兵源還不至於匱乏到需要組建童子軍增援朝鮮的地步吧?這不是妥妥的信口雌黃、無中生有嗎?

還未等我提出質疑,飯館老闆便嚷嚷著給上菜了,這件事兒也就暫時不了了之。

先上的是魚香茄條和蒜薹炒肉絲。彭博見狀,隨口嘟囔一句:“誒,沒點倆冷盤?上來就尅熱的。”

趙樂跟腔道:“對,要弄倆冷盤就好了。拍個黃瓜,弄個皮蛋拌豆腐啥的,開胃。”

王一飛感覺有道理,便衝老闆的背影打了個響指:“老師兒、老闆兒,再弄倆冷盤。”

“管!弄倆啥,你說。”老闆直奔後廚,也不回頭。

“拍個黃瓜,多放點蒜泥。再弄個皮蛋拌豆腐,最好拿熱油給淋一傢伙......”

老闆這才從後廚那兒探出頭來,道:“不好意思,今天沒買著嫩(lùn)豆腐。恁看給你換個烤椒皮蛋管不?或者換個別的啥。”

“管管管,烤椒皮蛋就管,越快越好。這都上倆熱菜啦,得先弄點冷盤,下個酒。”王一飛催促道,“正好八個菜,八八就是發。”

“那!你今年要不發財,那咱都得說點兒啥的!”老闆也是個油子,真是啥話都能接。

王一飛環視我們三人一圈後,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啤的還沒來。要不,咱先來點兒白的透透?”

彭博和趙樂遂放下手機,將一次性餐具拆開後,拿出杯子,異口同聲的嚷嚷道:“透、透!尅!”

我連忙擺手推辭道:“我就不來了,我不會喝酒。”

王一飛裝成一副掃興的模樣道:“咋回事兒?弟弟。恁這沛縣人是出了名的能喝,怎麼到恁這兒就不會喝酒啦?恁給恁哥哥作假嘞?”

“哪兒能、哪兒能?我是真不能喝,我長這麼大就沒怎麼喝過酒。最近一次喝酒都得是多少年前,我還在南京上學那會兒啦。應該是元旦那天晚上,我們外地的學生沒有回家。跨年那天晚上,跟南京浦口那邊的弘陽廣場那兒一塊兒吃了頓飯。完了一人一瓶啤酒,啥啤酒我忘了,反正那味道是真難喝,我剛喝一口就給吐了。以前是光動不動聽人說,什麼二兩貓尿、二兩馬尿的,不喝不知道,真是有股子尿騷味兒。從那以後,我就再沒碰過一次酒,真的就是滴酒不沾了。”

話音剛落,彭博和趙樂就略帶有一絲嘲諷似的鬨笑起來。

王一飛對此卻不以為然:“那都幾兒了?那時候不能喝,不代表現在不能喝......這樣,我不給你多,就一兩,你就抿抿,就當漱漱口,管吧?”

我還沒說話,彭博和趙樂便替我應承下來:“管、管,一兩還能算事兒麼?給他尅半斤!”

王一飛還替我打掩護道:“行行行,人家頭回喝,也別太猛了,先來一兩、先來一兩。”

我倒覺得,這仨人是合起夥來,把我往溝裡帶。原本可以直接拒絕的,現在倒成了他們仨放我一馬,勉為其難分給我一兩酒,還僅僅是漱漱口而已。

為保精確,彭博給我倒酒的時候,表現得格外小心謹慎,每倒幾滴便將瓶口上揚,跟倒金子似的,那叫一個金貴和捨不得。勉勉強強在二兩五的杯子裡瞅見點酒沫子了,彭博便立馬收手。

王一飛歪著腦袋,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作出“捏”的手勢,衡量起酒杯裡的水位高度,不滿的問道:“這才多少?你給倒的......這能有一兩?”

“這咋沒一兩的?我正正好好照著一兩倒的。”彭博辯駁道。

“扯恁奶犢子來!這要是有一兩,我腦袋剁給你。”王一飛也較上勁了。

彭博是沒理也要佔三分:“我現在去後廚給你拿刀,你現在就剁。”

“滾蛋吧!抓緊,再給人倒點兒!小青年年紀輕輕,那麼不實誠嘞。”王一飛懶得跟彭博糾纏,吩咐他繼續倒酒。

“我恁娘不倒了,操!恁能喝多少喝多少,剩下給我就管。”彭博混不吝的勁兒一上來,誰的賬也不買,“啪”的一聲扣下酒瓶子,便繼續打起了遊戲。

王一飛見狀,嗔怪道:“行啦,咱出來吃飯,就別玩手機啦。出來喝酒就是為了拉呱來的,咱小組也越來越壯大,往後得定個酒桌上的規矩,喝酒的時候不能看私人手機,看一次,罰三杯。管不?”

我不吭聲,說不上支援,也談不上反對。心說,規矩也是人定的,真要有什麼事兒的話,電話該接還得接,手機該看還得看,活人總不能讓尿給憋死。

趙樂滿口叫好道:“管!我喝酒的時候從不看手機。”

王一飛又問了下我的意見:“你嘞(lái)?”

我裝作迷迷瞪瞪的回答道:“管、行,我都行,服從大局。”

王一飛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咋回事兒?弟弟。還沒喝就暈啦?咋魂不守舍的。”

我裝憨道:“沒有啊,可能是天兒有點熱吧,感覺悶得慌。”

王一飛對此有深有共鳴,一拍大腿道:“今天這逼養天氣是有點兒那啥......”繼而喊起老闆道:“老闆兒,門口的空調櫃機能開啟一傢伙不?這門敞開不管乎,還是悶得慌。”

“管,我這就給你開,等我上完菜的,恁先把門給關上......”老闆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關好門後,王一飛旋而衝彭博問道:“你嘞(lái)?”

這回又輪到彭博裝憨賣傻了:“我啥?”

“別恁奶裝逼!我剛剛說的那個酒桌上的規矩,喝酒的時候不帶打電話、看手機的,能做到不?”王一飛看出彭博是故意裝蒜,也不跟他繞圈子,直截了當問道。

“管,我給你們當裁判唄。誰要喝酒的時候玩手機,讓我發現逮著了,那!嘿嘿......”彭博陰笑道。

王一飛恨不得唾口吐沫到他臉上:“裁判個雞兒,一個都跑不了,誰玩手機誰自覺罰酒,逮著娘不自覺的,翻倍。”

彭博也有點“將”王一飛的意思:“管。那你這當師傅的,肯定要給我們這幾個徒弟起個好的表率作用。我們要是玩手機,罰三杯,你玩的話,不得罰六杯?”

“滾蛋吧!”王一飛懶得跟他繼續掰扯,扯也扯不清楚,這貨明顯是在胡攪蠻纏。

剩下的幾道菜陸續上齊了。老闆喘著粗氣兒抱來一箱剛從冰櫃裡鎮好碼齊的哈啤,剛放到地上,招呼我們開酒,完了又立馬一刻不停的扭頭回櫃檯,找空調遙控器。我們實惠了,倒把他給累著了。

白酒陸續斟完後,王一飛率先舉杯,致辭道:“今天的話,是咱們逐夢小組首次突破1+3的這樣一個建制。1是指我這個組長和師傅,3的話,就是指的你們仨師兄弟。咱們這也算是各路英雄聚首,起點皆有不同。你看,老家有蕭縣的,有沛縣的,我淮安的。年齡上呢,像我就屬於是老當益壯的,像樂樂的話,就是後起之秀,像恁倆呢,就屬於是咱們組的中流砥柱。將來慢慢要學會扛起咱們小組的大旗,給那些娘別的組的組長、師傅、組員都瞧瞧,給他們看看,咱們逐夢小組就是野狼第一……來吧,為了咱們小組儘早成為整個團隊的扛把子,咱先走一個吧?”

我們仨齊聲應道:“走一個!走著……”

第一杯酒剛下肚,我就感覺辣嘴、辣嗓子,到最後乾脆連喉嚨也一併辣了起來。別看只有不到一兩的量,後勁兒還挺嚇人,總感覺有股無形的力量直逼腦門兒。

我也是個實誠人,沒啥城府,他們小酌,嘬一口便罷,我居然直接悶了。一口下去,感覺心臟和胃都跟著了火似的,空調冷氣都阻擋不住我熱汗直冒。

“今天的話,也是雙喜臨門。一個是咱們小組越來越壯大,一個是祝賀小博……慶祝小博男神,啊、破處啦。咱再走一個唄?”王一飛繼續說道。

“走一個,來!”我們仨依舊齊聲道。

第二杯酒碰完以後,王一飛便開始了他的表演,破天荒的跟我們談起了人生和理想,以及對待當前這份工作的看法和意見。

他重點問了我們仨幾個問題。

例如:有沒有感覺這家公司的銷售模式有點奇怪?有沒有對於公司的加班制度、拼搏文化不太理解的?還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說,還沒有完全相信公司,只是因為各種這樣那樣的原因,暫時留下來,先湊合幹幾天再說的?

對於第一個問題,彭博是這樣回答的:“一開始是感覺有點奇怪,主要是線上跟客戶溝通的時候吧,需要跟客戶繞彎子。就是不是直接告訴客戶,咱們就是賣護膚品的,而是跟客戶說,咱們是做護膚老師的,就感覺咋說呢?之前沒接觸過類似的營銷模式,剛開始會感覺有些話說不出口,現在就沒啥啦。就跟我剛來的時候,力哥跟虹姐給我培訓的時候說的,既然是銷售,那就少不了包裝。現在做銷售的,與其說是賣產品,實際上就是賣包裝、賣人設。”

趙樂沒彭博那麼會講,上來就“叭叭叭”一大堆。因此,相比較於彭博的有理有據,他的回答就比較草率了。

“俺是沒覺得有啥奇怪的。像我來咱公司之前,做的是遊戲推廣。其實說白了,也是銷售的一種。跟咱公司的區別就是,咱賣的是護膚品,他們推銷的是遊戲。開始也是像陌生人一樣打招呼,慢慢的發展成朋友,然後給人推薦公司旗下的幾款遊戲,愛玩哪個玩哪個,俺還得當陪玩。你得讓客戶從你推薦的遊戲當中找到那種樂趣和快感,不然他一玩不長久,二他不擱裡頭充錢,這樣你也拿不到啥提成。反過來,他充錢越多,續費越勤,你每個月光賺提成就不少了。關鍵是,成天熱打遊戲的人,多數還都是學生,或者未成年就不上學、輟學的。沒錢主要是,也沒工作,不想著找個班上,每天就在家裡窩著,爹媽給的那點生活費,拿來吃飯都夠嗆,哪還有多餘的錢出來充遊戲裡耶……咱這個不一樣。咱這個屬於是快消品,也算是女性必需品。首先是接觸的客戶群體不一樣,咱們是精準的。遊戲可以不玩兒,護膚品、化妝品,哪個女孩兒不用?都得用。愛美是女人的天性,而且咱們一般溝通的客戶都是三十歲上下的,有一定經濟能力的,該有的硬性條件都有,無非最後就是靠咱們用三寸不爛之舌去說服她們購買了。”

王一飛對他們倆發表出來的看法,相對還是比較滿意的,邊聽邊點頭,彷彿是將自已置身於某企業高管聽取下屬彙報時一般,面露陶醉之色,尤為享受。

“你嘞(lái)?你咋理解和看待咱們這個模式的?”王一飛又將問題拋給了我。

彭博和趙樂也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聚焦到我身上。似乎該說的、好聽的,他們都說完講盡了,我再照搬他們的已無意義,若不另闢蹊徑,從另一個角度作出獨到見解,怕是很快就要變成他們仨口誅筆伐、奚弄嘲諷的眾矢之的了。

這我可要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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