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暖剛剛結束,在酒店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有人在班級群裡發著什麼,雖然開了免打擾,但還是時不時有@全體成員的訊息往外彈。

木暖按開手機想看看到底有什麼訊息,只看見了群裡同學義憤填膺的訊息。

發生什麼事了讓這些天之驕子們那麼憤怒?

她有些好奇的往上劃,看見姐姐的名字的時候腦子突然空白了一瞬。

手忙腳亂的開啟他們分享的直播間,入目的就是木業成拿著棍子打淮竹的樣子,她渾身顫抖著去看下面的評論。

大部分是說木業成不配為人父母的。

但也有部分大腦發育不完全小腦完全不發育的人在說一些膈應人的話。

“哪有父母不愛自已的孩子的,你看那女生身上的疤,肯定是在外面亂搞才留下來的,家裡肯定失望極了才這樣打。”

網路是把雙刃劍。

在決定使用這把劍的時候淮竹其實已經做好被傷到的準備了。

刀尖指著的是木家父母,她手心卻也握著利刃的另一端。

只是她不在意。

淮竹再醒過來的時候,周邊已經圍了一圈人。

她看著本來應該在大洋各個地方的同學們和妹妹,有些傻眼。

“你們怎麼回來的?”

木暖眼睛都是腫的,率先撲上來輕輕握住她的手,眼淚又要掉下來。

“姐姐.......”

後面有人回答:“坐飛機回來的,買了條航線。”

淮竹:“........”

她摸了摸木暖的手:“哭什麼,不是好好的呢?”

一隻狐狸突然出聲:“是啊,也就是肝臟有些出血,折了四根肋骨而已。”

淮竹抬眸看著他,好像就是他把她送到醫院的。

不過他現在看上去好像有點兒生氣。

“謝謝你送我到醫院。”

當時是真暈了,為了效果的真實性。

徐舟野冷哼一聲,還是說了句:“沒關係。”

小蘿莉林湘滿眼的狠厲:“你父母竟然敢這麼對你......需不需要我在裡面做點兒手腳?”

淮竹輕嘖一聲:“要做遵紀守法的良民。”

林湘像只小動物一樣蹭到她身邊:“你真的不傷心嗎?父母竟然是那樣的人.......我記得你有養父母的,他們對你好嗎?”

淮竹唇角的笑意淡了些,因為磕到了頭,她額頭上裹了一圈紗布,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面色蒼白,眉眼下垂的時候讓人覺得她此刻應該是很失落的。

“他們.......比現在的爸媽更不好。”

林湘似乎還想問什麼,最終還是沒問出來。

偏偏有個單純過了頭的:“那你身上的那些疤是被養父母打的還是........”剩下的話他還沒說完,就被他身後的男生按住了嘴。

那男生把人牢牢按在懷裡,嘴角掛著歉意的笑:“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容我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沒關係,”淮竹抿唇笑了一下:“這沒什麼不好說的。”

“是養父母.......更準確的來說,是養父做的。”

大家識趣的沒再問下去,反而開始談起自已現在在做的事情。

他們都在努力變好,淮竹坐在床上聽著,覺得身體暖暖的。

木暖的聲音突然響起:“姐姐,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淮竹“嗯?”了聲,摸了摸頭。

本來一直坐在角落沉默不語耍著小性子的徐舟野突然走過來,區起食指和中指放在她頭上很輕的碰了一下。

“發燒了。”

他立馬按了鈴,等醫生過來後冷靜說了她現在的情況狀態,差點兒沒把她剛才說了幾句話喝了幾口水也給交代出去。

醫生擦著額角冷汗,也不敢讓他別說廢話了,只連連點頭。

周圍的同學見狀也不再過多打擾,說等她痊癒了高低要辦個慶祝宴。

等人都出去的差不多了,淮竹也掛上了點滴。

她有些疲憊的摸了摸木暖小核桃一樣的眼睛:“別哭了,去找哥哥,他會告訴你一切的。本來想著等你安心忙完這些事再和你說的.......抱歉,擔心壞了吧。”

木暖探身抱住她,感覺鼻尖又開始發酸,可她聽話的沒再哭。

“姐姐,你比任何事都重要。”

什麼夢想什麼人生,沒有姐姐可以分享的話,又有什麼意思呢?

“瞎說,”淮竹騰不出手,就用臉貼了貼她的臉:“我們家暖暖,就應該做自已喜歡做的事情。算了,哭吧,姐姐在這兒呢,哭也沒關係。”

不然苦著一張臉不知道要難受到什麼時候呢。

木暖低低抽泣出聲,徐舟野早在兩姐妹有話要說的時候就識趣出去了。

她哭了一會兒 心底好受了很多,她小聲說:“姐姐,下次就是我來保護你了。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淮竹嗯了聲:“暖暖最棒了。”

明明是哄小孩兒的語氣,木暖卻出奇的受用。

徐舟野再進來的時候,發現淮竹已經睡著了,她睡著的時候就顯示出平日裡瞧不出來的溫暖柔軟。

她這個人,好像再冷著臉,長得再兇,只要靠近她一點點兒,都能感受到無邊的溫暖。

徐舟野把買好的粥放在一邊,坐上了她旁邊的凳子,也不玩手機,就抱著手一會兒看看她的臉發呆,一會兒去看吊瓶。

淮竹的燒是低燒,晚上就退燒了。

她睜開眼睛,就看見坐在面前合著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的人。

心底有些莫名的柔軟。

她撐著床想坐起來,下一秒就被人扶住了胳膊。

“你不能亂動不知道嗎?”

語氣有點兒兇。

淮竹在他溫柔的動作下再一次靠在了床頭。

她略有些控訴的看著他:“你剛才語氣有點兒兇。”

徐舟野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對不起。”

“沒關係,”淮竹倒是挺大方:“我原諒你了。”

吃上了熱好的粥,淮竹心情好了點兒,問他:“是不是有點兒不開心?怎麼了?”

還沒說話,小腿先被一個毛茸茸的尾巴纏上了。

徐舟野語氣冷硬:“你是故意讓他們打你的是嗎?”

“沒錯。”

淮竹伸手放在他頭頂,意味明顯,她要摸摸耳朵。

徐舟野放出耳朵,垂眼時卻更顯得冷酷:“為什麼要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呢?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辦法,或者你找我幫忙.......”

“可這是我的家事,”淮竹打斷了他的話:“況且,我知道他們在意什麼,自然是要毀掉他們最在意的東西。”

徐舟野往她身邊湊了湊:“能不能依靠我一點兒,或者,下次別再讓自已受傷了。”

天知道他當時看見那個影片有多害怕。

好像在之前,也許就是上輩子,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

當時他直接開了個紈絝子弟的賽車飈到了淮竹家門口,已經有醫護人員把她往救護車上抬了。

她哥哥剛要上車就被徐舟野拉下來:“我想,木少爺應該還有很多要事要處理,淮竹這邊交給我吧。”

木言看了他一眼,勉強同意了。

這人是他妹妹同學,他記得。

還是徐家少爺。

這張臉圈子裡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

畢竟這人是出了名的瘋子。

聽著醫生的診斷,他的牙尖咬破了舌尖。

淮竹.......受了那麼多苦。

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淮竹看著面前倏地紅了眼眶的男人,有些無奈。

這個哭完那個哭。

她冷酷出聲:“不許哭,憋回去。”

徐舟野委委屈屈的耷拉下被她揉的亂七八糟的耳朵。

淮竹卻笑了下:“不哭會有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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