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怦然心動?
是在熙來攘往的人群裡,用不著刻意尋找,一眼便能捕捉到他的存在。
當時山腳入口處人潮擁擠,老師要求按班級為單位排隊檢票。
孟曉曉隨意一瞥,精準的看到徐硯清身旁的趙盛津,他的身形出挑,高於其他人,甚至比徐硯清還要高出幾厘米,約莫得有一米九。
她沉靜的心即然縮了下,應當立刻收回目光的,可是她不太想。
卿妍察覺到她的異常,順勢看過去。
視野裡的趙盛津放下抱在胸前交疊的手臂,眼皮一掀,準確的探向此處。他的眸色沒有猶豫,沒有周巡,似乎早已知道孟曉曉的位置。
四目相對之時,孟曉曉有那麼一刻沉淪,也許趙盛津是為她而來的。
只不過清醒終究驅趕了沉醉。
她收眸,神色自若地向前走。
過了檢票口,孟曉曉問卿妍,“妍妍,你怎麼不勸我行動?”
“我尊重你的選擇。”
孟曉曉甩起兩人牽著的手,“所以認識你真好。”
卿妍摸摸她的腦袋,“想做什麼儘管去做,不要怕世俗的眼光,自已不後悔就行。”
“妍妍,我娶你好不好?”
身後飄來清潤幽涼的音質,“那可不行,她這輩子只能嫁給我。”
卿妍抬眸撞上徐硯清深沉的雙瞳,“曉曉開玩笑的。”
孟曉曉鬆開卿妍,“嗯呢,妍妍是你的寶貝。”
徐硯清牽起卿妍的手,指尖強硬擠入骨縫,十指相扣。
孟曉曉儘量不去看近在咫尺的趙盛津,她不自然的搓搓手,轉身喊落後的梁糖。
靳霖大老遠的開始叫喊趙盛津,“津哥津哥。”
任意周欠不愣登的,“別這麼聒噪,你搞得跟見女朋友似的。”
靳霖滿眼驚喜,“津哥,你不是說最近忙嗎?”
孟曉曉好久沒見到他了,大概三個月,不見面能輕而易舉的壓下潮潮湧動,原以為這些情愫能隨時間沖淡。
彼時,孟曉曉發現她錯了,某些東西越是強壓越是無法壓下去。
趙盛津的餘光掃向背對著他的人,嗤笑,“在忙要猝死了。”
任意周單臂摟住趙盛津的肩,“小津津,要我說,你就該談談戀愛。”
他的手放在趙盛津胸膛上,“這小心心一直冷著呢。”
趙盛津反手摺起任意周找事的爪子,凝眉,“你他媽天天談戀愛,也沒見你談出個所以然。”
任意周識相求饒,“輕點輕點。”
靳霖若有所思,“津哥,到底什麼樣的姑娘能入得了你的眼?”
孟曉曉的呼吸略沉,不動聲色地向前邁了幾步。
任意周興致勃勃,“說來聽聽。”
趙盛津深黑的眸子漸漸收緊,提步向前走,他的眼睛盯著臉都沒測半分的孟曉曉,捫心自問,他來光山到底是正確的選擇還是錯誤的選擇。
人多爬山的好處是不太能感覺到累,尤其有任意周這麼幽默的樂子在,他時不時地冒出個金句,分走了大家的疲倦。
不過他們的速度自然趕不上大部隊,主要任意周太耽誤事了。
鄭哲:“任意周,你能不能小點聲!”
“不能。”任意周漫不經心的哼著小曲,“誰是我的新娘?”
一會又不厭其煩的重複另外一句,“我是誰的新郎?”
過了會,他聲情並茂道:“手抱起你的腰,不論向前還是後退······”
他的手摸著翹起的臀,腦袋微斜,右眉輕挑,妖嬈風情。
孟曉曉心中蕩起的漣漪和無所事事被他攪的不復存在,笑著問:“任意周,你累不累?”
任意周雙手插兜,眯著眼,“曉曉累了嗎?要是累了,哥馬上給秘書打電話,馬上把我的直升機開過來,咱們飛到山頂。”
梁糖喜歡他的風趣,“好啊,那你趕快打電話。”
卿妍:“徐硯清同志,人家都有直升機呢。”
聽到這話的任意周恨不得一屁股拽上天,眉飛色舞地走到徐硯清身側,“叫個哥,哥借你兩天。”
徐硯清抬腳踹上去,“逞的不知道姓什麼了!”
江晉應聲:“任總,你秘書的訊號不好嗎?”
趙盛津接茬,“別到山頂了,還見不到你的直升機。”
梁糖鬨笑,“快點讓直升機閃現。”
任意周裝模作樣的撥打電話,揚眉吐氣道:“小劉啊,給你五分鐘,開著我的直升機在光簾峰等我。”
他說完結束通話電話,捏著嗓子模仿小劉秘書的聲音,“收到,任總。”
卿妍噗嗤一笑,“任意周好搞笑。”
有點腿軟的梁糖立刻來了力量,“前面光簾峰看不到直升機,拿你是問。”
孟曉曉:“你就吹吧。”
江晉:“沒有咱就把他丟下去喂蚊子。”
靳霖:“他太毒了,蚊子見了都躲。”
鄭哲:“狐狸估計吃。”
任意周造作地擺擺手,衝到最前面,“趕緊的吧,我都看不到大部隊了。”
鄭哲話裡有話,“還不是怪你。”
梁糖看不下去了,她受不了一個男生如此斤斤計較,刨除個人恩怨,任意周這樣的人非常適合做朋友,但是和鄭哲做朋友需要仔細考慮。
她幫任意周說話,“樂呵的是大家,怎麼能只怪他一個呢!”
鄭哲眉梢處染上冷漠,沒再說什麼。
任意周倒是靜了一陣。
不過這種靜怪不自在,梁糖和孟曉曉走在卿妍和徐硯清後面,她倆的後面是趙盛津,任意周。
徐硯清:“想開直升機嗎?”
“為什麼忽然這麼問?”卿妍想到剛剛的玩笑話,直說:“我開玩笑的,我不喜歡直升機。”
徐硯清眸光一沉。
“真的,我真不喜歡。”卿妍的語聲真切明朗,“我可以發誓,真不喜歡。”
“狗東西,我打死你。”
“給我打。”
“啊啊······啊。”
“再給我叫一個試試。”
“兩天不打,你皮癢是吧?”
“我今天打死你。”
“求求······你······啊······”
卿妍的手臂劇烈顫抖,曾經的記憶全然擠入。短暫的嗡鳴後,她的耳朵終於能聽清聲音。
徐硯清包裹住她的掌心,“不怕。”
卿妍已經很久沒有憶起那些暴力毆打的事,可是真實發生的事經歷過後宛如插入身體的一根刺,某個特定的場合還是會被它影響。
“徐硯清,你會怕嗎?”
“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