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耳好像塞滿了棉花,明明有很多東西一齊進入耳朵,可大腦彷彿擁有自己的意識只擷取了關於他的那部分。

回教室的路上,耳邊滑過老師們抑揚頓挫的講課聲,學生們或怯弱或自信的回答聲,還有課本紙張在風裡翻動的低淺雜音;卻始終趕不走他說過的話。

到了四樓,徐硯清說:“你先回去。”

卿妍下意識問:“你不回去?”

徐硯清偏頭,眉眼多出幾分繾綣,再轉過來還是那麼輕狂張揚,“卿妍,你拿什麼身份管我?”

他不清不淺的補充,“女朋友嗎?”

卿妍訕訕低眸,“神經。”

等卿妍上樓,徐硯清在四樓繞了兩圈才回教室。

卿妍正在門口罰站,小姑娘雙手交叉背在身後,指腹若有似無地摳著身後的白色牆壁,她的腦袋耷拉著,半張臉隱匿在夕陽的黃色光昏中。

明明應當是絢麗的,可一丁點也沒有。

烏黑的髮絲吹起跌落,有的半路轉了方向無情的扎向她的肌膚,她依然不為所動,雙目失神的眺望遠方。

徐硯清自然而然地挨著她站,驀然無奈又痴戀的低眉笑了兩聲。

卿妍聞聲抬頭,眉目閃過迷離,她動動唇,臉上是自責和愧疚,“對不起,害得你被罰站。”

“習慣了。”徐硯清睨向到他胸膛的姑娘,小姑娘臉上的笑容一瞬僵硬,“第一次罰站?”

“不是。”

“看來還有眼瞎的。”

卿妍的語句精簡,神色晦暗不明,“和老師頂嘴。”

徐硯清捏了捏眉心,語氣悠悠,“如果這麼算,老子估計已經被亂棍打死了。”

燦爛的光芒傾灑下來,似乎帶著一種魔力,她分不清是少年身上的力量還是外界環境導致。

卿妍轉移視線,凝視金屬扶手上的五彩光圈。她不需要斑斕的色彩,沒有人能陪她走完所有的路,人生不就是學會在孤單中長大嗎!

“徐硯清,謝謝你。”

徐硯清望著她乖巧的樣子,心裡軟的一塌糊塗,嘴上不饒人,“忽然這麼客氣,有點不習慣!”

卿妍沒作答。

他又能和她走到哪呢,到底該怎麼與他徹底沒有聯絡,那些事還能瞞多久?無數個疑問抽繭剝絲地吞噬她的身體。

直到晚自習放學,也沒見到有人來還外套。放學後,卿妍到保安亭問了遍,仍然沒有訊息。

臨睡前她想起保溫杯裡的薑湯,掀開被子下床,瓶蓋一開,濃稠的辣味撲面而來,她壓住噁心喝了一小口。

入口竟意外地帶著清甜,不辣更不會刺激到舌苔,很溫和;後味沒有一絲絲苦感。

壓抑的酸澀頃刻間湧進心頭,那時的她,不希望別人對她這麼好,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轉學這麼多次,她早習慣了一個人。

許多人僅僅是這段旅途中的過客,她自知給不了別人什麼,相應的她不應該索取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當然有過朋友,昏暗倒入時,她們逐一退場,如果註定沒有結果,那就把一切扼殺在搖籃。

卿妍仰頭喝完剩下的薑湯,清理好保溫杯,沒捨得扔,把它放在書桌上,也沒打算用。

或許是臨睡前喝得,夢裡夢到了薑湯。

隔天一早卿妍先去保安亭問詢,結果沒什麼兩樣。

她估摸著很難找到。

卿妍昨天偷偷用卿義的手機搜了價格,一千三百九十九。

她翻開課本,對著滿是知識的文字勉強一笑。

徐硯清今兒壓著點來的,正好撞上在門口逮人的付榮,理科班的早讀向來比較靜,這會有戲看更是落針可聞。

“德性,又遲到。”

徐硯清瞥了眼教室裡低頭看書的卿妍,在一眾抬頭看戲的動作裡,她低頭的動作異常與眾不同,異常扎眼。

“你瞅什麼瞅?”

徐硯清看向付榮,收起鬆散,面上多了幾分不該出現的誠懇,“我認罰,給全班同學買棒棒糖。”

班裡有規定,遲到一次上交五顆棒棒糖,奈何這學期遲到的也就五六個,加上今天,徐硯清佔了三次。

底下有人起鬨,“老師,這個好。”

“老師,該說不說,咱之前罰了兩個多月還沒罰夠呢。”

“反正徐硯清有錢,老師你就同意吧。”

阮瑩不確定地轉頭問:“是那件嗎?”

江晉:“昨天放學有個女生送來的。”

卿妍的視線落在黑色衝鋒衣的英文字母上,是同一個牌子。

付榮刻板著臉,濃黑的眉裹著火氣,“怎麼幸災樂禍的本事這麼見長,今天逮到的如若是你,還是這麼希望嗎?”

那同學瞠目結舌。

沒人再敢接話。

付榮目光微轉,“有錢了不起是吧?”

徐硯清從善如流:“從不敢這麼想,沒有一分是我掙得。”

“你小子。”付榮勸過徐硯清太多次,軟硬兼施,這臭小子始終無動於衷,拋除成績,人品尖頂尖,“這學期最後一次,再遲到給我站一個月。”

“好。”

付榮走上講臺,“期中考試還有就算兩個星期,心裡有點數,把錯題琢磨透比起瘋狂刷試卷效果更好,不要讓自己天天陷進沼澤裡走不出來。”

他說得不多,交代幾句回隔壁辦公室了。

付磊走後,任意周哼著小曲伸長脖子,“手抱起你的腰~”

江晉:“沒吃藥?”

“手抱起你的腰,不論向前或後退。”任意周就會這兩句,他眼裡釋放著曖昧,“小清清,外套找到了呢?”

徐硯清星眸微轉,“誰敢拿老子外套。”

“哎呀呀,給你牛逼的呢。”任意周坐回來,因為徐硯清壓根沒看他一眼,實在沒趣。

江晉意味深長的薄唇抿了抿。

下課後,任意周叫號著餓,幾人下樓去小賣鋪。

再回來時,任意周和薛飛手裡拿了幾十個真知棒,在門口嘟囔著,“來來,給大家發糖了。”

任意周飛速衝到姜微的位,“微微,給你拿顆你最愛的藍莓味。”

姜微抽回視線,眼巴巴地看著徐硯清拿著顆草莓味的棒棒糖放在卿妍空著的桌子上。

她撅起嘴巴,憤憤地從任意周手裡那堆各種口味的棒棒糖中抽走草莓味的。

任意周不解:“你平時不是都喜歡藍莓嗎?”

姜微擺著張臭臉,“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你怎麼管這麼多,煩得要死。”

卿妍和阮瑩一進教室就聞到水果清香味,幾種口味混在一起,著實濃烈。

江晉對上阮瑩的眼睛,指著身旁花錢的人,“他買的。”

阮瑩拿起棒棒糖,“謝啦。”

徐硯清含著若有若無的笑,目光落在卿妍後腦勺,連頭都沒轉一下,是連頭都沒動一下。

真是氣死個人。

想想自己折騰的遲了到,早知道多吊她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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