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一轉眼又是一年的六月盛夏,御花園裡的荷花開得正好。

今年的朝政上,鹽政上繳比往年高了三成,春季的雨水充沛,江南的糧食收成也是比往年高了兩成。

西北戰事自去年冬派了新人年家兄弟駐守之後,無往不利,打得敵軍偃旗息鼓,不敢來犯。黃河郡那裡,允禛派了人時時看顧著,新修築的堤壩執行良好,百姓們對於今年抵抗水澇的信心很大。

可以說除了皇子們暗戳戳卯著勁兒要把對方比下去之外,皇帝真是沒什麼好憂愁的。

要說爹不好當,皇子的爹更不好當。皇帝天天被一群好大兒搞得那些陷害兄弟的事情,氣得吹鬍子瞪眼,毫無辦法。

真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 罰也罰了,可還是禁不了皇子之間明裡私下間的爭鬥。

“吱,吱,吱,”午後時分,天氣十分燥熱,養心心殿窗外的知了和小鳥也十分活躍。殿內擺放的兩處冰盆內冰塊已經融化大半,案桌上被翻過的一堆奏摺亂七八糟的交疊著,似乎也印證著主人的煩躁。已經升任大監的梁九功在一旁緩緩地幫皇帝扇著扇子,昏昏欲睡,竟沒看見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黑。

“哐當“一聲脆響,接著是嘩嘩啦啦東西接連落地的聲音,梁九功定睛一看,離他幾尺遠的地毯上正躺著一個支離破碎的茶盞,案桌旁奏摺稀稀拉拉落在地上,皇帝坐在龍椅上,滿目盛怒。

梁九功心裡咯噔一下,完了!今天沒趕上好時候。他慌忙下跪,“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你們都是死人嗎?聽不見外面什麼東西在叫。”

剛走到殿外要上值換班的三德公公聽見聲響忙要進殿,卻被門口一宮裝麗人攔下。

竟是安妃赫舍里氏。三德公公面上恭敬行禮,心裡思忖著,這位安妃娘娘性子平和,不喜爭寵。

今日這位幾十年也不見動靜的太平菩薩怎麼來這了?

安妃吩咐貼身宮女遞給三德一個食盒,語速平靜:夏日炎熱,皇上勞苦,必定有些燥熱。往年裡都會喝些我這蓮子荷花冰飲,這是本宮今年新制下來,有勞三德公公帶進去給皇上品嚐吧。”

“本宮剛已經派人抓那些蟲鳥了,你好生伺候皇上就是。”

三德腦中極快地思慮了一番,只得接下食盒詢問“娘娘,您不進去嗎。”

安妃笑笑“這會進去做什麼呢,安慰人的功夫,本宮怕是不如你吧,本宮今日來,也只不過是思念長姐罷了”

安妃說轉身離開,竟沒有絲毫猶豫,背影孤寂卻決絕。

三德快步走進殿內,

“皇上息怒,老奴已經讓人去收拾了。一刻鐘內養心殿外必定不會再有蟲鳴鳥叫了。”

皇帝還是一言不發,臉色稍霽。

三德從食盒裡給皇帝倒了杯冰茶飲,遞到皇上面前,“這冰飲子,說是清熱去火,夏日裡喝著甚是舒服,皇上您試試吧。”

皇帝“嗯”了一聲,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微涼苦味甚重,正要放下茶杯,喉間卻升一絲回甘,再喝一口,竟覺著入口甘香氣,連著五臟六腑都被滋潤了一般。皇帝尤嫌不夠,將一杯冰飲一飲而盡。

“往年酷熱之時,內務府偶爾也會呈這口味的茶飲,今年竟製得這樣好。”

一旁一直跪著的梁九功心想恐怕是皇帝心火正盛,這冰飲子才這樣有效用吧,

三德卻是意外皇帝竟不知道是安妃做的,以為是內務府呈上的。那自已提還是不提呢。

三德得了皇帝點頭,開始收拾地上的奏摺,又讓梁九功去收拾了破碎的茶盞和髒汙的地毯。三德不小心瞟了一眼,看見皇子狂悖幾個字眼便不敢再看。

整理了奏摺又收拾了破碎的茶盞,眼看皇帝的臉色好看了許多,三德正要開口:“皇上,這蓮子冰飲.....”

“梁九功還年輕,還是讓他做回原來的事情,跟著他師傅練練心性吧。你看朕一生氣,他就什麼也不會了。你要是沒來,他還打算就這麼一直跪著呢。

“朕還是習慣你跟小全子近身伺候,你倆先受受累,等著新人練練在退休吧。”小全子就是李德全,是早些年太皇太后還在的時候賜給皇帝用的。

李德全忠心,但是性格一板一眼的,沒趣味,皇上年輕的時候可煩他,更喜歡三德的眼力勁兒。近些年來,許是時日久了,許是三德年紀大了,皇帝不忍讓他一個人勞累,卻也覺得李德全的一板一眼挺得用的。

三德躬身“皇上,您折煞老奴了,能伺候您,老奴就是......”

\"行了行了,別跟小全子似得,你從六歲伺候朕,咱們都五十年的交情了,朕還不知道你麼啊,你剛剛說這冰飲怎麼了。

三德思慮著開口“這冰飲是奴才剛進來時,安妃娘娘給奴才的。她說這是她今年新制的。”

“哦~,她人呢。”

“奴才進來的時候,看娘娘已經走了,許是回延禧宮了吧”

“她可有留什麼話?”

三德囁嚅著回覆;“娘娘說來這裡是思念長姐了。”

皇帝沒說話,指節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案,三德知道,這是皇帝在思考著什麼。

安妃與勤貴妃同歲,比皇帝小了不少,位居八妃之末。安妃長相雖不十分好看,也是別有詩書氣質的。

只是性格太過寡淡,皇帝寵幸了幾回便覺得沒什麼意思。若不是她乃是元后胞妹,又要給赫舍里氏一個交代,恐怕連這妃位也未必夠得上。

皇帝沒再說什麼,只是晚膳便去了安妃的延禧宮。

安妃正在吃飯似是沒料到皇帝今天回來,怔愣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接駕。

安妃吃的素淡,想給皇帝再多叫兩個肉菜,皇帝卻擺擺手。

“不必準備了,天氣炎熱,吃些清粥小菜才吃得下。你還沒吃完吧,陪朕再用一些。”

都說食不言寢不語,皇帝卻第一個不遵守

“元后冥誕快到了,你今日是為了這事去找朕的吧。”

安妃不防皇帝會突然問她,嗆到了。

皇帝親自給她按揉後背,喂水“好些了麼?你是小孩子麼,好好吃個飯也能嗆著。”

安妃三十幾歲了,被皇帝這麼近身接觸,忍不住臉頰微紅。

安妃輕輕點頭,聲音很小“長姐今年是整壽冥誕,妾身想問問皇上,能否讓廢太子出府一日,祭祀長姐。”

皇帝定定地盯著安妃,似乎在思考她的話

安妃的聲音更小了,跟蚊子吶吶似得“廢太子做錯了事情 ,臣妾不會為他求情,更不想幹政。只是可憐長姐慈母心為他捨棄了性命,臣妾不忍長姐看不到親兒祭拜。若是此事不妥,皇上只當臣妾沒說過就是。”

皇帝還是不說話, 安妃掙出皇帝臂彎“臣妾僭越,請皇上責罰。”

良久,從回憶中回神的皇帝扶起安妃“”你說的,朕會考慮。你也不要動不動就責罰降罪的,你這小身板這背得了麼多罪嗎?

一餐晚膳,帝妃兩人吃得是情意綿綿。

皇帝以往就知道安妃精通琴棋書畫,不想歌舞竟然也極好,安妃三十出頭的身體,卻依然保持著極佳的柔韌性,清瘦的身體展現出了婀娜的身姿,讓皇帝都忍不住意動起來。

安妃整晚一直臉頰紅著,一曲舞畢,竟是身上也熱了起來。

皇帝聞著安妃身上好聞的檀香,輕輕捏著一雙細長的柔夷

“白日裡,你給朕做的冰飲子還有嗎?朕現在想喝。你啊,給朕做了這麼多年湯飲茶飲也不告訴朕,白白便宜了御膳房,讓朕以為他們終於出息了。”

安妃握著皇帝仍舊有力的一雙大手,起身看向皇帝,溫柔回應“只要皇上用得好便好了,是誰又有什麼關係。晚間不適宜喝冰飲子了,臣妾燉了銀耳燕窩湯,皇上用一碗可好。”

皇帝喝完一碗溫熱的燕窩湯,便覺通體舒暢。

坐在榻上恍惚想起元后,元后也總是這般溫柔對自已,即使自已寵幸了別人,即使她們因自已受了委屈也從沒有抱怨,永遠都站在原地等著自已。

還有年輕時的自已總是好強氣盛,床榻間每每便要盡興,別人或求饒或撒嬌。元后確是無限制地滿足自已,無聲地滿足自已。

看著朦朧燭光中微紅的臉頰,姐妹倆何其相像,皇帝再也忍不住將安妃一把抱到腿上,順勢堵上了美人兒的驚呼聲。

皇帝似乎回到了年少與元后胡鬧廝混的那些時光,與安妃在椅子上,在桌案上,在床榻間留下了他們的甜蜜。

這一晚,延禧宮的紅燭竟是燃了一夜。

休息

看著御史門的奏摺一會參奏四皇子治事嚴酷,一會參奏八皇子虛報,一會參奏大皇子狂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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