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們家老四出息了
“大哥，時候也不早了，我還要去拿些雞，就不在這逗留了。”
“哦，行行行，小兄弟路上慢點！”
柳鳴夏將糧食袋放在大黃的背上，牽著繩子帶著趙小棠離開。
回家的路上，柳鳴夏牽著大黃，趙小棠就在他前面走著，好在雞攤的老闆給了個雞籠，才能把母雞和小雞仔關進去。
這大黃也是好脾氣，居然一動都不動，任由雞攤老闆把雞籠捆在它身上。
或許是因為知道是柳鳴夏救了它的命，所以現在這麼溫順。
夕陽西下柳鳴夏牽著牛，看著趙小棠，心中感慨道：
似乎現在的日子過得也不錯，有個活潑乖巧的兒子，有一套能住的小屋，還有一個不知道死在哪裡的男人。
路上遇到了村裡的王大娘，她正從孃家回來，坐著租的牛車路過柳鳴夏父子倆旁邊。
看著柳鳴夏居然牽著一頭牛，這可不得了，一頭牛在村裡頭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牛的價格起碼是十兩銀子。
他們莊稼人省吃儉用勒緊褲腰帶四五年，或許才能攢出這些錢，
村裡頭最有錢的村長家，也就只有兩頭牛，一頭母牛和今年剛下的崽。
這柳鳴夏是從哪裡弄來的牛？王大娘眼珠子咕溜轉，笑著開口跟柳鳴夏打招呼：
“哎呀，這不是柳四嗎？你剛從鎮上回來？”
王大娘似乎完全忘記了前幾日就是她欺負柳四，將他推進臭水溝，讓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柳鳴夏打量著旁邊牛車上的婦女，見她笑的讓他心底不舒服，腦海裡不斷搜尋關於這個女人的記憶，但是出於禮貌，柳鳴夏還是回了她：
“是啊，剛從鎮上回來。”
王大娘敷衍著柳鳴夏，眼睛掃視著牛背上馱著的貨物，嘴裡說道：
“呵呵，那還真挺巧，在這遇上了。”
這東西還真不少，王大娘心裡想著，柳四這傢伙是在哪裡發了財，不然他哪來的銀子買東西。
“你這……還買了白麵？”
王大娘直接牛背上的糧食袋，裡頭白花花的像白麵粉一樣的東西，讓王大娘心生羨慕。
這種好東西，他們家一年到頭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每人吃上一個拇指大小粗的白麵饃饃。
柳四這一大口袋的起碼有個五六斤，那要花多少銀子啊。
柳鳴夏望向王大娘指著裝的紅薯麵粉的糧食布袋，裡面原本是很多小顆粒，在牛背上顛簸已經全部碎開，看著確實跟白麵粉似的。
原來是被誤會了，柳鳴夏開口解釋道：
“這不是白麵。”
“啊？不是白麵？那這是啥？”
“紅薯麵粉。”
王大娘不理解柳鳴夏有錢買牛，咋還吃這種東西，開口問道：
“紅薯麵粉！柳四你買這種東西幹啥啊，又不好吃，又粘嗓子嚼著也沒味道，除了頂個飽。”
嗯？
柳鳴夏疑惑，紅薯麵粉還能做成紅薯粉，難道他們不知道嗎？
但是為了不透露出馬腳，柳鳴夏只是保持禮貌微笑。
趕牛車的車伕見太陽快下山了，自已還忙著回家，便加快了速度，不一會王大娘就跟柳鳴夏拉開了距離。
趙小棠見王大娘坐牛車走遠了，這才開口說話，道：
“爹地，紅薯麵粉真的有王大娘說的那麼難吃嗎？”
趙小棠沒吃過紅薯麵粉，但是看著它純白的外觀和細膩的手感，趙小棠想不出來這東西會很難吃。
“如果是隻用開水衝開的話，那肯定很難吃，但是爹地有辦法讓它變得好吃。”
柳鳴夏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要是紅薯粉當真沒有發明出來，那他豈不是掌握了另一個商機，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填飽肚子才行。
王大娘比柳鳴夏先回到村裡，她來不及回家喝口水，便瞧到老柳家的大兒子從田裡幹活回來，連忙上前說著話：
“柳老大，你們家老四真是出息嘞。”
柳老大皺著眉頭，這王大娘特別喜歡聊那些家長裡短，這會又有什麼事情，於是開口問道：
“王大娘，你說老四怎麼了？”
王大娘看柳老大還不情，接著跟他描述自已在村口遇到柳老四的場景，和他從鎮上牽著一頭牛還帶著雞和不少糧食回來。
經過王大娘這一通添油加醋的潤色，柳老大似乎能想到柳老四這下是真的有銀子。
一想到前幾天自已家婆娘去問他要銀子孝敬老人，沒想到還被趙大力的小雜種給咬了一口。
心中生出一股無名之火，現在正好趙大力不在家，他可就要上門為自已家婆娘討個說法。
柳老大連忙跟王大娘道別，快步往家裡趕，這事情一定要讓柳老太知道，這柳老四居然揹著他們藏銀子。
剛跑到門口，就看到柳大嫂在門口淘著今晚用來煮粥的米，他們一家六口人分三碗米，每個人只能喝像水一樣的粥。
柳大嫂本就是個嘴饞的人，在孃家做姑娘時，便就愛吃東西，自從嫁到柳家，錢財都讓柳老太管著。
她想吃啥還要偷偷摸摸用私房錢去買，即便是這樣，人也餓瘦了不少。
柳老太是個偏心眼子，見老大沒什麼出息，家裡勒緊褲腰帶一門心思只希望老二能考中狀元，光宗耀祖，接她去享清福。
根本就不在乎柳老大這一大家子的人，反正都是一家人，老二要是當官了，難不成還不能隨便找個差事讓他哥去做做？
柳大嫂在門口愁眉苦臉的淘米，這淘米的水她待會還要留著用來洗衣裳，抬頭看到柳老大火急火燎的往家裡跑，開口問道：
“當家的，咋滴了？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著急啊？”
柳老大大喘著粗氣，問道：“咱娘，咱娘在家裡不？”
柳老太在屋內聽見柳老大在外頭喊自已的聲音，走出來問道：“老大，出什麼事了？”
柳老大扶著門檻緩了一會，想起王大娘說的話，心裡對柳老四的不滿又多了些，於是開口說道：
“娘，我剛從地裡回來，路上遇到了王大娘，她跟我說柳四現在可有錢了，從鎮上買了不少糧食還帶了一頭牛回來。”
“什麼！”
柳大嫂聽見柳老大說柳四居然有銀子去鎮上買牛，難怪她那天去找他要銀子，死活不肯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