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鎮上回來後,歲安便迫不及待地擼起袖子開幹,打算儘早把胭脂做出來,到時候集市日的時候好拿去鎮上賣。

她將從香鋪裡買的丁香,甘松,藿香等香料用黃酒浸泡一天一夜,而後將過濾掉黃色花汁的紅藍花泥隔水蒸後,取其紅色的汁水加入浸泡了香料的黃酒和蜂蠟小火慢熬,攪拌均勻後,便可將其倒入胭脂盒內,待起凝固成膏狀即可。

忙完這些後,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她便起身去廚房燒熱水洗澡,待洗完出來,瞧見蕭聞聲的房間內還亮著燈,便走了過去。

蕭聞聲剛放下書,揉了揉眉心,便聽見歲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他淡聲道:“進來吧。”

“這麼晚你還……”蕭聞聲抬起頭看到站在房門處的人的時候,愣了片刻。

這兩日歲安一直躲在屋內搗鼓東西,而他則一心準備不久後的鄉試溫書看文章,兩人說起來也許久不曾照過面,如今這般瞧著,卻發現歲安的臉跟之前略有不同。

臉上的疹子和紅腫消退後,清豔的容色才逐漸顯露出來,眉如遠黛,眼若琉璃般清透靈動,許是剛剛洗完澡,唇色十分飽滿紅潤,脖子上還沾了些許未擦乾的水珠,無聲地滑入了衣襟裡。

蕭聞聲匆匆移開視線,“你的臉好了?”

歲安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臉,“哦,先前為了逃出董府,我便服用了些花生,我一碰花生便會過敏的,董志存並不知曉,只當我是患了惡疾,這容貌毀了,我對於董志存自然沒了用處。”

董志存將她從揚州帶回,自然不是為了給自己的後院添人,歲安隱約聽到似是有什麼人要來華安縣,董志存是打算把她獻出去的,所以她在董府的時候董志存一直沒碰過她。

但錢姨娘不瞭解箇中緣由,只當是董志存真被迷了心眼,便想盡辦法要趕她走,她也就順水推舟,借錢姨娘的手逃出了董府。

蕭聞聲想起初見她時的模樣,想來這花生應該是不止吃了一點點吧。

“你這麼晚找我有何事?”

歲安便把自己做了胭脂,打算明日趕集帶到鎮上賣的想法跟他說了下,蕭聞聲聽完,手指在桌上輕輕點了幾下下,而後抬起清亮的眸子,“你可想好一盒胭脂賣多少錢?”

歲安道:“這胭脂我可是用了祖傳的秘方,賣少了劃不過來,至少要一兩二錢吧!”

蕭聞聲點了點頭,“那你可想過一兩銀子便是普通人家一個多月的花銷,誰又願意花這麼多錢買一盒胭脂?”

歲安先前倒是沒想到這一層,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附近的百姓大多以耕地,做農活為生,生計都勉強顧不上,誰還有那個閒錢買胭脂呢?

腦中忽地一閃,歲安的眸子閃起熠熠之光,激動地上前一把握住蕭聞聲的手,“我知道了,多謝你的提點,若是我這次賺到錢了,定然給你送份大禮!”

蕭聞聲不由一怔,貼在自己手上的那雙手溫軟纖細,隱約間似還聞到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氣,他尚還沒來得說點什麼,那人便歡喜地轉身跑了出去。

一絲清風自門縫中溜了進來,書桌上被鎮紙壓住的的宣紙被風輕輕捲起,而後無聲地落下。

蕭聞聲盯著自己的手看了片刻,而後重新拿起掉落在桌上的書看了起來。

今日乃是鎮上的趕集日,不少村民都會帶著自家的東西上集市上擺攤賣,劉京玉跟幾個小姐妹也帶著自己做的荷包和手帕出門去了。

走到村口的時候,遠遠便見到歲安揹著個布包正在往陳伯的驢車走,劉京玉二話不說帶著幾個小姐妹直接擠上了驢車,而後看著陳伯道:“陳伯,我們走吧!”

陳伯看了看歲安,為難道:“哎,這可不行,人家歲安姑娘昨日便同我先約好了,我這車也坐不了那麼多人,要不你們先下來,回頭我送完人再來拉你們?”

“憑什麼讓我們下車,分明是我們先上的車,為什麼要給這個醜八……”劉京玉在看到歲安的臉後,不禁呆了呆,這還是之前看到的那個滿臉疹子的醜女人嗎?

身旁的小姐妹也在對著她的容貌交頭接耳地討論著。

“這就是你們說的那個蕭聞聲買回來的娘子嗎,我看著也不醜啊,長得還挺好看!”

“要不說城裡來的就是不一樣,你們瞧她那氣質,就跟大家閨秀一樣,跟蕭聞聲倒是挺般配的。”

劉京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狠狠地瞪了歲安幾眼。

歲安給了陳伯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後對著劉京玉道:“這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昨日我已經先將五文錢交給陳伯,預定了今日的位子,你現在坐的位子便是我的,還請你下車還給我。”

劉京玉冷笑一聲,“區區五文錢,我又不是出不起,陳伯我出雙倍,你現在就送我們進城!”

見陳伯還為難地站在那裡不動,劉京玉怒而掏出十五文錢放到陳伯手上,“再加一倍!”

她就不信自己還爭不過這個醜八怪!

歲安見魚已上鉤,便讓陳伯不必管她先走,陳伯到這會兒已經明白了過來,笑著點了點頭:“行吧,下次你若還用坐車,老朽不收你錢。”

劉京玉坐在緩緩走動的驢車上,得意又高傲地看著歲安。

歲安拉了拉後面的布包,準備走著進城,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喊她:“小姑娘上車吧!”

回頭一看,竟是裴秀英。

歲安愣了一會兒,在裴秀英的催促下上了她的驢車。

裴秀英的驢車上裝了一筐筐新鮮的蔬菜,想來應該是給城裡的酒樓送菜去,雖不清楚裴秀英怎麼突然對她好了,但歲安還是真誠地說了一聲:“多謝!”

“不必謝,我不過是順路載你一程而已。”

裴秀英看了她一眼,見她低著頭不怎麼說話,以為她還在為剛才的事情不開心,便寬慰道:“里正家的這個姑娘向來驕橫,平日裡沒少欺負人,你也不必往心裡去,最多日後見著她躲遠些就是,見不到你人難道還能上門找你麻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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