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未停。夜,猶濃。酒,已多。

這幾個人喝酒的速度很快,一會功夫,10個空罈子已經擺放在牆邊。

歐陽十六道:“幾位深夜到此,恐怕不是專門來喝酒的吧?”

一位道士說道:“當然不是。”

歐陽十六道:“莫非是為我而來?”

一位道士說道:“不錯。”

歐陽十六道:“諸位是來殺我的?”

一位道士說道:“不錯。”

歐陽十六道:“我與諸位有仇?”

一位道士說道:“無仇。”

歐陽十六道:“為何殺我?”

一位道士說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歐陽十六道:“在血羅宮,想要我命的人並不多。”

一位道士道:“豈止是不多,而是少的可憐。”

歐陽十六道:“能指揮動諸位的,也少的可憐。”

一位道士道:“就算是宮主,也未必能指揮動我們。”

歐陽十六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誰來殺他。整個血羅宮,除了宮主,那就只剩下一個人,周莫飛。柳如士雖然厲害,但絕對指揮不動這幾個人。

歐陽十六苦笑:“你們怎麼還不動手?”

“因為他們在等我。”

隨著一個莫名的聲音傳來,門開了。

門口站著一個身材矮小的人,紅色的衣服,胸前繡了一隻巨大的花燕子,一頂紅色小帽,顯的滑稽不少。

“唉,諸位已經很難對付,何況又來了一位。”

來的這人,歐陽十六自然認得,花燕子。如果在這個江湖上,最為厲害的採花賊,沒有之一。

一個連公主都敢採的人,還有什麼他不敢做?

當然,他最厲害的,不是他那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而是他的迷香。

花燕子也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自顧自的倒上了一碗酒,道:“真是好酒,三十年的女兒紅,我這一輩子就沒喝過如此好的酒。”

歐陽十六道:“你和周大廚不熟?”

花燕子道:“沒有誰喜歡一隻花燕子。”

歐陽十六苦笑道:“你不該來,有他們幾位,我想活命都難。”

花燕子但:“我也不想來,我雖然很喜歡女人,但我絕對不喜歡拼命。”

歐陽十六道:“可你還是來了。”

花燕子道:“因為他們和我一樣,也不喜歡拼命。”

歐陽十六苦笑,難怪這幾個人拼命的和他喝酒,原來是想將他灌醉。只不過自已太能喝了,四十斤女兒紅,都沒有一點醉意。現在看來,酒量太好,也並不是一件好事。

歐陽十六道:“閣下也是受人之託?”

花燕子道:“我喜歡女人,你那裡,正好也有個女人,容顏絕世的女人。血羅宮得女人,本就不多。”

歐陽十六道:“就算我死了,你也得不到她。”

花燕子道:“有些事情,總歸要試一試。”

時間在一點點流失,花燕子他們卻一點不著急,他永遠相信自已的手段。

歐陽十六也沒有動,在這種情況下,動或者不動,都改變不了什麼結果。

不用說那兩個和尚,就算武當那五個人,他絕對打不過,何況還有隻燕子。

花燕子看到歐陽十六的腦袋已經開始搖晃起來,眼皮也快要抬不起來。他明白,歐陽十六絕對不是喝醉。

他對自已的迷香一直很自信,無色無味,又霸道無邊。就憑藉它,他才能在戒備森嚴的皇宮裡,採花之後,安全而退。

他看到歐陽十六努力地睜著眼睛,只不過最終還是沒有睜開。然後,他竟然趴在了桌子上。

花燕子笑了,只不過笑容裡充滿著譏諷之色,他似乎對這個結果很滿意。能用這種方法除去歐陽十六,足夠他驕傲一輩子。

花燕子將那碗酒喝完,慢慢地從袖子裡掏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小刀。說它是小刀,是因為它可以藏在袖子裡,可它卻長約7寸。這樣的長度,絕對可以輕易洞穿一個人的心臟。

“這殺人的事情,我給你們代勞了。”

花燕子走到他跟前,手中的刀對著歐陽十六的後背直刺過去。

花燕子很興奮,雖然這把刀,刺穿過很多人的心臟,他依然很興奮。因為這次殺的,是歐陽十六,大名鼎鼎得歐陽十六。

他似乎看到了刀子刺了進去,也似乎看到了鮮血射出。

“砰”的一聲

花燕子的刀並沒有刺中歐陽十六,因為歐陽十六依舊趴著。只不過,他卻倒飛了出去。

花燕子的刀已然掉在了地上,他那握刀的手垂了下去,好像沒有一點筋骨,顯然已經被打斷。

在這個屋子裡,能有這份功力的,只有和尚,那兩個和尚。

花燕子的眼睛瞪的很大,他非常吃驚。他實在想不明白,和尚的大力金剛掌為什麼會打在自已的身上。

那五個道士也愣了,顯然他們也沒有料到。剛才和尚的速度太快了,快的讓他們無法攔截。

“你們,你們竟然是他的人?”花燕子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兩個和尚沒有說話,顯然已經預設。

花燕子不由得苦笑道:“我明白了,你們和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現在終於知道,這兩個和尚等的不是歐陽十六,而是在等他們,只不過,他明白的,有點晚。

智廣和尚道:“我從來沒說過,我們是一路人。”

花燕子吃驚道:“為什麼你沒中我的迷香?”

這次活動之前,花燕子把解藥已經交給了那個人,但是,他們既然不是一路人,肯定不可能得到解藥,可是他們為什麼沒有中迷香?

智廣和尚道:“有妙醫在,我們想中毒很難。”

花燕子惡狠狠地道:“好,很好。不過我不信,少林的功夫比武當要好。”

智廣和尚道:“我從來也沒說過,武當功夫比不過少林。”

那五個道士站了起來,其中離歐陽十六的道士,揮起一掌,對著歐陽十六就拍了過去。

這掌看似軟綿無力,但卻含有十足的內勁。如果這一掌拍實,絕對可以把他打的內臟破碎。武當的功夫,絕對是可以殺人的。

和尚離他很近,卻沒有任何阻攔,好像歐陽十六的生死,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眼看道士的掌就要拍上的時候,歐陽十六突然動了。他雙腳一蹬地面,人已經飛了出去。

“砰”

道士的這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直接將桌子打的四分五裂。

“你也沒中毒?”花燕子覺得自已的腦子不夠用了。

“有這兩位大師在,我想中毒也很難。”歐陽十六道。

“你們是怎麼知道今天的計劃?”花燕子問道。

“那當然是我。”不知道何時,周傳志站了出來。

“原來是你這個叛徒!”

花燕子咬了咬牙,不顧自已的傷勢,對著周傳志就撲了過去。

周傳志側身一閃,讓過了花燕子的掌,然後右拳對著他的腦袋直擊過去。

“噗”

自負輕功一流的花燕子,竟然沒有躲開廚子的這一拳,腦袋已被砸裂。

四個對五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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