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十一月十一日,天氣晴,宜遷墳、入殮、拆卸,忌結婚、動土。

歐陽十六的傷終於好了,因為夏鈴再也沒有來過。

隋小情除了取藥煎藥之外,再也沒有離開過這個小屋。沒有吃醋的隋小情,絕對是個無可挑剔的女人。不管是相貌,還是體貼。

令歐陽十六搞不懂的是,自從他們從將軍洞出來,再也沒有聽說入洞房的事,或者這個事情已經被隋小情遺忘了。只不過歐陽十六不敢提,也不敢問。不過這樣也很好,就算隋小情願意,歐陽十六也沒有考慮好。

久違的鐘聲又響了起來,九長九短,血羅宮宮主召集大家的號令。

李夕瑤並沒有來,但在隋小情的帶領下,歐陽十六並沒有迷路。

等他們來到大廳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齊了,就算最愛遲到的周若飛也來了。

歐陽十六和隋小情的坐在各自的椅子的,不一會兒,血羅宮主便從密室內走出,坐在了那把巨大的椅子之上。依舊戴著血色的修羅面具,說話聲音依舊雌雄難辨。

血羅宮主看了一下下面坐著的人,說道:“首先恭喜歐陽十六和隋小情,正式成為我血羅宮的人。我血羅宮三年來,進入宮內的人不下三十,但是能闖過鐵將軍的,也只有周副宮主一人。不過,現在,又多了兩位朋友,歐陽十六和隋小情。”

這個時候,大家的目光全部投向了這兩個人,有羨慕,有嫉妒,就算是周若飛,也對著他笑了一下,雖然這個笑,只是一閃而過。

而隋小情的目光,卻瞪上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正是夏玲。

夏玲好似沒有發覺一樣,只是滿臉春風地看著歐陽十六,一雙丹鳳眼好像要滴水一樣。

接著,夏玲又好似挑釁一樣的看了一眼隋小情,然後又向上挑了挑黛眉。

而隋小情的臉已然變得通紅,似乎胸中的怒火,隨時可能要噴發一樣。兩個人的目光,都如同利刃一般。空氣中已經瀰漫著殺氣,顯得比較壓抑。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恐怕她們倆個已經拔劍而起了。

江湖四大家之一的隋家大公主,從小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得存在,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歐陽十六沒有反應,也沒有看其他人,一本正經地坐著。

他剛才感覺到自已已經被隋小情的目光鎖定。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選擇迴避。

好在血羅宮主終於又說話了,這才讓眾人都收回了了目光。歐陽十六頓覺輕鬆不少。

血羅宮主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兩位朋友闖過了鐵將軍,那麼也就不用吃那蟲蠱。只不過,我們的鎮宮之寶,修羅心法,也就不能再學了。而且,如果有私自傳授的,一旦發現,人人得而誅之!”

眾人都沒有說話,都是這裡的老人,自然懂得這裡得規矩。就算強如周莫飛,也沒有得到血羅心法。

血羅宮主接著道:“血羅宮除了這個行宮不允許決鬥之外,其他的地方,生死各安天命。而四周都設有迷魂大陣,切勿踏入半步。一旦踏入,他便不再是血羅宮之人。”

等歐陽十六、隋小情回到自已的小屋時,李夕瑤正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優雅地喝著茶。

隋小情冷哼一聲,快步來到桌子旁坐下了來,給自已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完全沒有一點女孩應有的樣子。

李夕瑤笑道:“這是誰惹我妹子生氣了?告訴姐姐,姐姐替你做主。”

隋小情沒有說話,只是小嘴一撅,用眼睛瞥了瞥歐陽十六。

李夕瑤笑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歐陽大俠,竟然欺負一個小姑娘。”

歐陽十六苦笑道:“這裡面似乎有什麼誤會?”

隋小情猛地站了起來,用手指著歐陽十六,道:“誤會?我親眼看到你們躺在床上,難道還想抵賴?”

李夕瑤連忙拉住隋小情,笑道:“妹子不要生氣,姐姐給你解決。”

隋小情不情願的坐了下來,只能悶悶地喝茶。

無奈之下,歐陽十六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李夕瑤皺了皺眉,說道:“你確定沒有撒謊?”

歐陽十六苦笑道:“我歐陽十六雖然不是什麼頂天立地的人物,但絕對不會撒謊。”

李名瑤冷冷地看了一眼歐陽十六,道:“如果沒有撒謊,她本來要殺你,為什麼會突然躺在床上?”

歐陽十六沒有說話,因為他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為什麼一個想要殺他的人,會突然躺在他床上。

李夕瑤道:“不過,不管你說沒謊,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你很快就會沒命了。”

歐陽十六愕然,說道:“我和她交過手,雖然功夫不錯,但想要殺我,還差不少。”

李夕瑤道:“我說的不是她,而是柳如士!”

隋小情道:“柳如士?九龍堡的前堡主柳如士?”

李夕瑤道:“不錯!”

歐陽十六說道:“我並不認識他。”

李夕瑤道:“你並不需要認識他。”

歐陽十六思考了一會,說道:“因為夏鈴?”

李夕瑤笑了,說道:“你還不算太笨。其實,夏鈴還有一個名字。”

歐陽十六說道:“女鬼?”

李夕瑤看了歐陽十六一眼,冷冷地說道:“錦鴛鴦中的錦鴦!”

歐陽十六吃了一驚。他不是沒想到錦鴦來到血羅宮,而是他不相信,江湖上傳聞溫柔體貼、端莊大方的錦鴦,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李夕瑤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我也不會相信。她,也是個命苦的人。”

歐陽十六問道:“難道錦鴛死了?”

李夕瑤道:“是的,錦鴛死了。柳如士看上了錦鴦,所以……”

隋小情聽到這話,舉在半空中的杯子突然停了下來。她明白李夕瑤說的意思,柳如士看上了錦鴦,所以就殺了錦鴛。

歐陽十六嘆息一聲,道:“後來呢?”

李夕瑤道:“後來,錦鴦就瘋了,每天夜裡,都會穿上新娘的衣服,到處遊蕩。還是周莫飛求著妙醫,將其治好。不過,治療好之後的錦盎性情大變,變的淫蕩不堪,到處勾引男人。不過,那些男人,全部都被柳如士殺死,無一例外。後來,血羅宮的人再也不敢和她接觸,都害怕柳如士找他麻煩。”

歐陽十六道:“看來柳如士也是個痴情的人。”

隋小情道:“痴情?這種奪人妻子的人,也配叫痴情?莫非你歐陽大俠也有這種想法?”

歐陽十六頓時感覺到頭大如鬥。他不準備跟這個女人講道理。和女人講道理,永遠是講不通的。不過,柳如士也的確做的太過分。

李夕瑤道:“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我勸你還是離她遠點,越遠越好。”

歐陽十六苦笑道:“在血羅宮,不管我在什麼地方,她總能找到我。”

李夕瑤道:“那你就要祈禱,柳如士的劍不夠鋒利。”

歐陽十六苦笑,他雖然沒有見過柳如士,但他的兒子,三劍追魂柳開,那絕對是如雷貫耳。江湖上近幾年崛起的後起之秀,柳開絕對名列前茅。即然有這個樣的兒子,那老子,也絕對不會差。

一杯水端在了歐陽十六面前,端水的人正是隋小情。

笑了,歐陽十六笑了,至少,隋小情心中還是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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