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貨架後方,段清飛和沈竹蓆地而坐,腳邊放著幾罐八寶粥和幾個紫米麵包,這些都是從之前那具男屍的登山包裡搜刮出來的,便利店裡的物資早就被搜刮的七七八八,沒剩下什麼用得上的物件。

什麼都沒搜到反而搭上了一條命,如果能再選擇一次,那個男人應該不會再來這裡了。

此時外面的天空暗到像是黑夜來臨,加油站因為有大大的屋頂庇護,所以沒有受到太大的狂風衝擊,只是偶爾會有怪魚隨著傾斜的大雨砸進來,敲打在停放著的廢棄汽車上,隨後就是無止境的撲騰著。

程辛抱著雙腿依舊坐在落地玻璃前,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記事本翹起的一角,現在他們三個人裡,唯一的一個手錶戴在段清飛的手腕上,她幾次想開口問時間,但看著兩人湊在一起吃飯的樣子,最後還是放棄了,與其尷尬地開口,還不如自已估算一下。

不要輕易麻煩人這個道理深深刻在程辛的每條腦回路上,她時常想著如果世界上的人都滅絕也不錯,這樣就不用麻煩別人了。

想到這裡,程辛啞然失笑,自已這個陰暗的願望好像莫名其妙地透過這次穿越實現了大半。

按照出門時間為一點估算,現在應該是下午的四點到五點左右,漫長的暗夜還沒有到來,程辛開啟記事本,昏暗的光線下,隱約可以看到時間軸最前面寫著洪水二字。

他們現在所在的加油站正好位於一座跨江大橋的上方,不出意外的話,就在今晚,滔天的洪水會跨過大橋直接衝向城市中,程辛豎著耳朵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此刻只有嘩嘩的雨聲,大橋下的江水還未開始氾濫。

不知怎麼的她隱隱有些不安,按照剛剛回憶起的時間線,原文裡段清飛和沈竹在暴雨來臨前成功將油罐車開了回去,主角團一起在警局躲過了洪水,可是現在由於自已引起的突發事件,導致主角團分成了兩撥。

今晚會發生什麼事情,一切都變成了未知。

程辛閉上眼靜靜思考著這兩天發生的一切,經歷的一系列事情彷彿是在重塑這本小說,原本應該犧牲但被她保下來的小劉、提前出現的林安、沒能開回去的油罐車,以及那個奇怪的主線任務。

“重建番陽市......”程辛自言自語地念出了這個任務,真是好大一個鍋扣過來。

“你想重建番陽市?志向挺宏偉嘛。”

身後突如其來的詢問打破了屋內的寧靜,程辛回過頭,沈竹迎著她的視線走上前來,盤腿坐在了一邊,手上還拿著沒吃完的八寶粥。

“呃......”程辛沒想到這句話居然被聽到了,胡謅道,“我瞎說的,對了,你們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既然話題已經挑起,程辛乾脆順著這個開頭試探起沈竹的態度來。

聽到這個問題,沈竹放下了手中的塑膠勺子,雙手交握著罐子,視線看向遠方,她說道:“打算嗎?之前我想過很多關於未來的安排,在你沒來之前大家也一起討論過很多次,最開始預想的很理想化,我們想把番陽市倖存的人都找到,一起北上跟上大部隊,畢竟人多力量大,但是慢慢地發現,在這種情況下,人與人之間根本沒有信任可言。”

程辛點了點頭,很能理解末日之下心境的轉變,她又問道:“那,你們現在還打算繼續找倖存者嗎?”

沈竹苦笑了下,說道:“說實話這個問題很難回答,理智上我只想保證自已人的安全,不想再招惹任何不相干的人,但是情感上,我很難對陷於困境的人置之不理,雖然我總在勸別人要理智不要同情心氾濫,但其實我自已都很難做到,只能一邊難過,一邊什麼都做不了,很奇怪對吧?”

程辛愣了下,一方面很驚訝沈竹能如此坦誠地說出內心的糾結,一方面又覺得在某種層面自已跟沈竹莫名相像,她說道:“不奇怪,因為、因為你是個好人,不然你也不會救我了。”

她本來想說沈竹是個善良的人,但是誇到嘴邊覺得很彆扭,結果說出來變成了發好人卡。

沈竹看向程辛,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是我救你,是你一直在救我們,我現在最慶幸的就是留下你。”

直白而又熱烈,這是習慣了言不由衷的程辛無法理解也無法招架的,她下意識挪開了視線,不敢對視過去,繼續說著生硬的話語:“呃,這也沒什麼,互幫互助,互幫互助哈哈......”

說罷她躊躇了下,小心翼翼繞回了剛剛的話題,“所以——你們還是打算離開番陽市嗎?”

沈竹點了點頭,拿起塑膠勺子繼續吃著罐子裡的粥,“嗯,你也看到了我們正在囤物資,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就一起離開,等找到大部隊,你身上的這些謎團應該就能解開了。”

程辛沒再搭腔,主線任務要她說服主角團留在番陽市,可是她有什麼理由又有什麼資格去說服呢?而且為什麼這些任務都跟原文走向大相徑庭,下達這些任務的目的是什麼呢?

她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女生,哪怕是現在突然擁有了離奇的體質,她也並不覺得自已能成為改變歷史的人,也許離開主角團才是對的,她又想起了藏在口袋裡的那張紙條——

遠離主角團!

程辛覺得大腦又開始混亂了,她撫住了額頭,慌亂說道:“我,我想睡會兒。”

沈竹兩三下喝完了粥,舔舔嘴唇說道:“嗯,快休息吧,折騰一下午你肯定累了。”

說罷沈竹起身走向了坐在遠處的段清飛,段清飛此刻正盤腿坐著,雙手交叉抵在下巴上,眯著眼神色肅然,一看他這副樣子,沈竹就知道他又在盤算著什麼。

“你在想什麼?”

段清飛揚起下巴指了指程辛,低聲說道:“我在想她到底是什麼人。”

沈竹不禁有些好笑,心想他怎麼還在尋思這件事,說道:“你就這麼幹想也想不出來什麼吧?除非她願意說出自已的身份。”

段清飛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不是在好奇她的身份,而是她現在的狀態很奇怪,我們來理性分析一下,她現在是活死人的狀態,理論上說血液組織都無法再生了,可是她在受到傷後居然能自動癒合,我始終想不通這一點。”

沈竹回想了下程辛手臂上快速癒合的傷口,沉吟道:“其實也不奇怪,雖然她不能主動癒合,但是吸食活人鮮血補充了她缺失的那部分能量,這樣也能解釋得通。”

“這也是我擔心的,你看她的那副樣子,瘦瘦小小,但是卻力大無比,按她的骨骼和肌肉量根本不足以支撐......”

沈竹很快明白了段清飛的顧慮,她接著說道:“所以你是怕,她這種體質增強的情況只是暫時的?”

段清飛點點頭,眉頭擰緊了幾分,“嗯,不單是這樣,哪怕是吸人血能短暫增強體質,可是能明顯看出來,她根本不會適度把握這種能量......只怕她是在不斷消耗自身。”

說到這裡,兩人一同向角落裡的程辛投去了擔憂的目光,段清飛嘆了口氣說道:“不過這些都我的猜測罷了,發生在她身上的這些事情沒法兒用常理來解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想說,你別抱太大期望,最後反而更失望。”

程辛對兩人的探究一無所知,她往旁邊挪了挪靠在牆角處,這其實是她的老習慣了,每次有不安定的情緒產生時她就愛縮在牆角,夾角處包裹著軀體會給她一絲安全感。

就這樣,腦袋亂糟糟的程辛不知什麼時候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她是被人抓著肩膀搖醒的,映入眼簾的景象全都變成了暗紅色,就像是蒙上了血色濾鏡,程辛揉了揉眼睛,以為還在做夢,直到看到眼前的沈竹滿臉嚴肅才意識到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程辛從角落裡坐直了身子,抬眼向玻璃外望去,發現整片天空都變成了暗紅色,最詭異的是此刻周圍非常安靜,不,應該用寂靜來形容,之前的狂風暴雨此刻都消失不見了,整個世界彷彿被消音一般。

就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刻,程辛聽到了沙沙沙的聲響,那聲音不是從遠處傳來的,更像是——從地底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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