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不再說話,謝以玄便不打算再問了。徐彥看懂了他的意思,自告奮勇道:“不如關到我家去吧?”

謝以玄緩緩點頭道:“可。”

刺客欲叫喚,謝以玄輕輕一揮手,一條墨色布巾覆上她的嘴將那些未宣之於口的話語盡數堵回刺客心裡。

禁言術他不會,幻化東西的木法他還是會的。

此事告一段落,卻是它事的開端。

接下來的幾天,琅山客棧明裡暗裡多了許多人,連林爻都說:“謝哥,我怎麼覺得對面那桌人好像時不時就看我們一眼?”

謝以去回:“別管。”

林爻:“哦。”

幾人的生活一切照舊,裝作什麼也沒變,什麼也沒察覺。

謝以玄在這期間去了一趟王府,乃瞬移去的。

提前沒通知,以至於他突然出現在書房時,王言策嚇了一大跳。

謝以玄等他緩好,才說:“近幾日別來找我。”

王言策沒有刨根問底,只問:“具體到什麼時候?”

“謝公子成婚之日。”

王言策沉默良久,決定信他,但還是不放心地問:“你確定那天就能揭穿他?”

若是不能,等真的謝簫吟回來,他就已經娶了嚴嬈。

謝以玄自然明白他的顧慮,肯定地說:“嗯。”

“好,我信你。”王言策頓了頓,“對了,你的琴有訊息了。十年前它被一對夫婦買走,據說是送給女兒當生辰禮。”

“知道了。”

王言策見他如此淡定,不免疑惑:“你好像早已預料到了?”

謝以玄答:“略猜到一二。”

王言策難免挫敗,他可是讓全城賣樂器的店鋪掌櫃日夜不寐地查賬本才查出來的,可謂裡八百里加急才得到的訊息。

結果當事人這麼淡定。

“我先走了。”謝以玄道。

王言策:“哦。”

——

婚期前的第三日,徐彥忽然紅著臉來找謝以玄問:“謝前輩,那刺客到底是誰派來的?”

沒等謝以玄回答,銀鈴忽然竄出來,盯著他的臉,道:“你問個問題臉紅什麼?”說著還伸手戳了戳。

徐彥慌忙躲開,閉唇不語,他不想在銀鈴面前說出來。

他如此扭扭捏捏,謝以玄很難不想到那事,畢竟……

“合歡派。”謝以玄看徐彥的眼神變得微妙。

銀鈴聽到這三個字,又看看徐彥的紅臉,忽然就將一切都串了起來。何況在晚上,徐彥家裡就他們兩人,孤男寡女……

“你不會被美色所誘,沒把持住吧?”銀鈴的眼神頗為兇狠,她的徒弟,居然連這都沒扛住!丟她的臉!

徐彥自已羞於啟齒,沒想到她如此直白問出,忙道:“沒有!”

“那刺客長得不錯,你就不動心?”銀鈴很是懷疑。

徐彥連忙說:“自然沒有!修為尚未精進,何談兒女情長?”

銀鈴:“若是與她雙修,你不就能提升修為了嗎?”

徐彥:“這等投機取巧之事,我是萬萬不會做的!”

“行吧,姑且信你。”話說是如此說,不過銀鈴面帶笑意,顯然十分滿意。

等他們說完,謝以玄才道:“還有三日,你且忍忍。”

徐彥雖不知為何,但也識相地沒問,只說:“好。”

徐彥跟著銀鈴走了。暗中觀察的人聽了又聽,完全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聲音。

三日之間,整個謝府裝滿紅綢、貼滿雙喜,氣氛喜鬧。

亥月初九,宜嫁娶。

謝家下一任家主成婚,那是煙雨城的頭等大事。

從那日謝家選親,城中所有待字閨中的姑娘都來了,便足以看出。

沒成想謝家家主竟挑了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人。

總之就謝家在整個煙雨城的地位而言,這日幾乎整個城的人都來捧場了, 即便,他娶的是合歡派掌門。

這場婚宴來得稀奇,不久之後人們就會發現它去得也快。

這婚禮習俗講究晨迎婚行,早上去迎親,晚上辦婚禮。

於是這日早上,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從琅山客棧經過,謝簫吟一身紅衣騎在馬上,過路的百姓都要向他道一聲賀。

謝以玄從視窗向下看,正好謝簫吟也往上看。兩人對視一眼,謝以玄以微笑示意。謝簫吟神色不明,很快避開了。

謝以玄無所謂地移開視線,同時覺得他有點沉不住氣。

謝以玄這邊雲淡風輕,林爻那邊都快暴跳如雷了。

迎親隊伍兩次經過琅山客棧,可把林爻鬧煩了。那嗩吶聲震天,還敲鑼打鼓,讓人怎麼睡!

他今天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卻被那麼早吵醒,他真想跑到視窗去大罵一聲!

——

申時三刻,徐彥回了一趟家,又回到了琅山客棧,準備和謝以玄他們一起去婚宴。

走在去謝府的路上,身邊人都是喜氣洋洋滿面笑容的,就他們這一行人連個笑都沒有,像是去跟人家討債似的。

謝以玄跟往常一樣,就是臉上沒有帶笑;子祺也還好,跟他差不多;林爻頂著個超大的黑眼圈,精神不濟;銀鈴則一臉不滿,心想她為什麼也要去;徐彥面上很明顯的不高興,他是萬分不贊同這門婚事的。

於是他們便獲取了許多異樣的側目,不過他們不在意罷了。

眼前便是謝府了,謝以玄抬眸望去,見門口已有了不少人,排著隊,送禮記名。

輪到他們時,謝以玄從袖中拿出一個精緻無比的錦盒,遞給身前人。

並說了自已的名字:“謝以玄。”

這人開啟錦盒瞧了一眼,喜笑顏開,對身邊記賬的人說:“上品珍珠二十粒。”

他向謝以玄詢問:“您們五人?”

聞言徐彥走上前,說:“不是,他們四個,我例外。”

說著便他把背上揹著的裹著布的長盒子拿下來,交給他。

對他說:“我是徐彥。”

“原是徐仙師啊!”

報禮這人是家主夫人那邊的人,沒見過徐彥,只聽過他的名頭。

他接過長盒子,掀開布料,把盒子開啟,瞧見裡面是一看就造價非凡的兩把劍。

“雌雄雙劍一副。”他含笑對身邊人說完,然後立馬對五人道,“請進。”

吉時將至,五人隨意找了位子坐下,等待婚宴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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