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林爻一直在搗鼓他買回來的東西。

衣裳、香粉、菜和調料,甚至還有胭脂。

什麼雜七雜八的東西他都往回買。

銀鈴時不時來拿點她自已要的物什,其它時間都不露面。

林爻因著每天沒事做,迷上了做菜。整天讓謝以玄給他生火,並強烈請求謝以玄試試自已做的菜。

謝以玄偶爾會吃,林爻十分高興。

不過菜總有吃完的時候,他覺得應該想想辦法。

“你可以種啊。”林爻提問的時候,謝以玄這樣說。

林爻醍醐灌頂,他怎麼沒想到!

他當即就跑到憶山大澤邊,大喊:“小鈴兒!下山了!”他要去買種子。

幾日時間足夠他與銀鈴混熟了,稱呼也就變了。

湖面沒有動靜。

身後謝以玄不緊不慢地走出來,說:“今日銀鈴不在,我讓她找人去了。”

“啊?那怎麼辦?我不認識路啊!”

“我帶你去。”

結界外頻繁來人,他得去山下看看。

“謝哥,你真好!”

“貧嘴。”

“嘿嘿。”

謝以玄察覺到之前林爻和銀鈴走的那條路有人,便換了道。

林爻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謝哥,你之前有下過山嗎?”

“下過。”

“你待在山上多久了?”

“百來年。”

“這麼久?!這……你幾歲了?”

“……”

“安靜點。”

“噢噢,我閉嘴。呃,我能不能問最後一個問題?”

“問。”

“謝哥你為什麼要在鳳凰山上待這麼久?”

“陪人養傷。”

“養傷?誰啊?山上還有其他人嗎?”

“……不是說最後一個問題的嗎。”

“啊,對。我閉嘴了。”林爻兩指放在唇瓣上,做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

耳根子終於清靜了。

謝以玄沒想到會遇到比他一百年多前話還多的人,心情頗為微妙。

若是那些神君神女還在,定然大為驚歎。

竟然有人能把堂堂臨儀神君堵得啞口無言。

謝以玄分出神識進飄渺空間感受了下,幸好祈鳳沒醒。

接下來沒有林爻的提問,很快便到了鳳凰鎮。

“謝哥,你知道哪有賣種子的嗎?”

“不知。”

突然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人走過來,說:“小夥子,你們是要去買靈草種子嗎?我知道哪裡有啊,可要我帶你們去?”

“真的嗎?好啊,太謝謝了!”管它什麼菱草苡草的,反正只要是種子,林爻都想買。

他側頭小聲對謝以玄說:“看吧,謝哥,鎮上的人是不是很熱情。”

“……”

真傻假傻。

謝以玄不置一詞,不著痕跡地掃視周圍。

果然,路邊剁肉的,茶攤裡喝茶的,還有遠處樓上聽書的,都在觀察他們。

“不走嗎?”那中年人問。

“走,走。”林爻回答。

謝以玄緩步跟上。

神識釋放,旁人的竊竊私語在他腦海中放大。

“是那小子嗎?”

“是。那山上居然還有人。”

“盯緊點,這次別再跟丟了。”

“知道了。”

他們一路走到集市,路上中年人一句搭一句地問。

謝以玄不說話,所以都在問林爻。

“小夥子,你從山上下來的?”

“是啊。大叔你叫我小林就行。”

“哦,小林。山上除了你們倆還有其他人嗎?”

“有啊。大叔你怎麼這麼好奇山上?想知道可以自已去看啊,很好找的。”

“……”

“實不相瞞,小林,我女兒前幾日在山上迷了路,現在還沒回來。我聽聞山中有處秘境,她可能就被困在秘境裡。”

“不過秘境藏的隱蔽,我至今未有所獲。我想你是從山上下來的,定比我多知道一些,你可願告訴我?”

“大叔你別擔心,你女兒肯定沒事。不過,山中有秘境?我真不知道。”

“你是不是不願透露?我女兒還那麼小,她一個人被困在……”

“到了嗎?”謝以玄出聲打斷中年人的話。

中年人看了前方一眼,不情願地說:“到了。”

林爻飛奔過去,立馬挑了起來。

中年人沒問出什麼,憤憤地看了眼謝以玄。

後者並無表示,徑直走向林爻。

中年人不甘心,跟了上去。

攤主是個瞎子青年,林爻很驚訝。他用手在攤主眼前晃了晃,果然沒有動靜。

“有客人嗎?”攤主溫和地說。

“對。老闆,這些種子怎麼賣?”

“一兩十粒,您自已選吧。”

“你看不見,要是我多拿了怎麼辦?”

攤主還是掛著溫和的笑意,說:“請自便。”

“這攤主真有意思。”林爻轉頭低聲對謝以玄說。

“嗯。”謝以玄不可置否。

謝以玄和中年人看著林爻選種子,各懷心思。

這攤主修為已至大乘期,但靈力稀薄,應當是受了很重的傷。

而這攤位上的靈草種子有不少靈力充沛的極品,竟有人拿出來賣。

看著這些靈草種子,謝以玄忽然想起他閉關之前,醉卉似乎曾許偌過送他一些,只不過造化弄人,他再不可能得到了。

醉卉是縹緲神界管理花草的神女,她能與花草共感,聆聽花草的聲音。

“老闆,我選好了!四十粒,給你錢。”

攤主笑著拿了一個瓷碗來接,林爻卻抓住他另一隻手,在他手心放了四顆大珍珠。

謝以玄意外地看向他,對他略有改觀。

原來是自願被騙的,不是傻就行。

“謝哥,我們走吧。”

“嗯。”

攤主反應過來,感受著手上的觸感。

“……珍珠?”

他站起身來想歸還,卻發現自已看不見,亦感知不到人了。

他茫然站在原處。

集市某條巷子裡,林爻開心地轉著裝種子的袋子,問:“謝哥,我買好了,你有什麼要買的嗎?”

完全沒有發現已四下無人了。

“沒有。”

“那我們回去吧。”

“好。”

這麼長時間,謝以玄的神識已經摸透了鳳凰鎮上的修士。

一個大乘中期,就是那日那位瓊月仙尊,一個受傷的大乘巔峰,剛剛那位瞎子攤主,五個化神期,四十一個元嬰期,哦,加上身邊這個,四十二個。其餘便全是金丹和金丹以下的修士。

不足為懼。

他們要走,林爻才發現中年人還跟著,疑惑地問:“大叔,你怎麼還跟著我們?”

中年人答非所問:“你們要上山了?”

“對啊。”

“我能跟著嗎?”

“你跟著幹嘛?哈哈,大叔,你好奇怪。”

“既然不肯帶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林爻緊張:“怎麼……怎麼個不客氣法?”

“小林,你說呢?”

“啊!謝哥!救我!”

中年人念出法訣:“天羅地網!”

一張靈力織成的法網朝林爻襲來。

“過來!”

謝以玄將林爻護在身後,正面迎上,伸手化力。

中年人臉上露出輕蔑的笑。

不知天高地厚的普通人,竟想徒手接網。

下一秒,笑意僵在臉上。

只見他的天羅地網在碰到那一直不做聲的白衣青年的手的一瞬間,直接化為灰燼。

“你到底是何人?!”明明是個普通人,為何能粉碎他的靈力?!

“哇塞!謝哥牛逼!太帥了!”林爻在謝以玄背後興奮地喊。

謝以玄轉頭:“閉嘴。”

他應該跟奉淵學禁言術的。謝以玄面無表情地想。

回頭問問祈鳳會不會。

“師弟,前來助我!”中年人向天大喊一聲。

“切~打不過就搬救兵,小人!”

謝以玄看他。

“我不說話了,謝哥你專心打架。”

謝以玄知道這周圍還有很多人在背後靜觀其變。

於是當中年人的師弟帶著他的化神期威壓來得時候,他閉了眸,氣息釋放。

化神期師弟踉蹌跪在地上,眼神中透著恐懼。

偽……偽神!

不,比那還要強。

不止是他,中年人,周圍所有暗中圍觀的修士,都這麼覺得。

偽神是指在縹緲神界崩毀之後,度過渡劫期的修士。

謝以玄自然不是,他是真神。

謝以玄睜眼的時候,額頭出現了一個銀色鳶尾花鈿,那是他的神印。

他的聲音空靈而悠長,迴盪在方圓一里的修士腦海裡。

“爾等為何而來?”

化神期師弟不受控制地開口:“北域蒼鷺城中有人傳出訊息,說鳳凰山上有神器。”

“不過大家也就信了四五分。但那日瓊月仙尊上山,說山上暗藏玄機,當即信了八九分。”

“我們不知道此處為您領地,聽了他人讒言,還請您不要怪罪。”

“神君恕罪!”

“……”

眾人求著饒恕,再無絲毫歹心。

“明日出城,違時,後果自負。”

“是,多謝神君寬恕!”

謝以玄抬手一揮,中年人和他師弟齊齊昏倒在地。

他收回手,神印消失,氣息也不再外洩。

林爻恍惚了一下,就見那兩人躺在地上,震驚:“發生了啥?他們……死了?”

“……”

“沒有,只是改動了一下他們的記憶,沒撐住,昏了。”

“這樣啊。謝哥你剛剛做了什麼,我怎麼感覺自已好像睡了一覺?”

謝以玄但笑不語。

林爻便不再糾結這個,說:“那我們回去吧。”

“嗯。”

他們轉身欲走,身後卻傳來一聲怒吼:“站住!”

是那天那個黑衣修士,和大乘期的瓊月仙尊。

“你們打傷這麼多道友,竟還想堂而皇之地溜走?!豈有此理!”

“啊?不就兩個嗎?他們只是暈過去了,又沒受傷。還有,你誰啊?關你屁事啊?”

“豎子!居然連瓊月仙尊都不認識?!”

“仙尊?很厲害嗎?有我謝哥厲害嗎?我為什麼必須認識啊?”

黑衣修士還想再說,被瓊月仙尊擋了下來。

“兩位道友,眾位修士昏迷,你們脫不了干係,勞煩留下接受審查。”

嘶,麻煩。他剛剛還是放威壓放早了,就應該讓這些外來者全部聚在一起,好說話。謝以玄心裡這樣想著。

面上他說:“恐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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