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春辰沒有給林浩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支支吾吾給不出答案,林浩眼中的失望幾乎如刀一般割破了她不存在的心臟。

我明明是為了你好呀?穆春辰委屈地想,她耗費自已的正面情感轉移到林浩身上,明明是對他有利的事,為什麼要這麼生氣。

我知道你的痛苦,我希望你能開心,可是你要問我目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或許是因為你是我的搭檔?

林浩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他皺著眉頭,望了一眼窗外泛著魚肚白的天空,最終嘆了口氣,''還是先吃飯吧,無論什麼都等吃了飯再說。''

林浩絕對是生氣了吧,可他為什麼生氣?穆春辰的心裡或許有答案,但她不願意承認。早飯一如既往豐盛美味,但穆春辰總感覺少了些什麼,餐桌上嚴肅安靜的氛圍讓兩個小孩一頓飯吃得心驚膽戰的。

整個客廳只有餐具的碰撞聲偶爾響起。

今天不是休息日,兩個人都要出外勤殺患者。聞燕和徐瑞磊被通知去安全域性進行情感戰士培訓,接到指令的兩個孩子如泥鰍般從椅子上滑走了,只留下一句''我吃飽了。''給餐桌上還在磨磨唧唧鬧彆扭的大人。

碗還是穆春辰在洗,儘管她和林浩沒有交流,但該遵守的規則還是得遵守。

一直到出門,屹立在二人之間的冰川也未能消融。

穆春辰被叫到了局長辦公室,現在那裡坐著的是另一個年輕的女性,並不是曾經的陳局長,哦,原來陳局長已經死亡了,她不會再回來當局長了。

想到這裡,穆春辰感覺自已的眼眶有些酸脹,她使勁眨了眨眼,才抑制了想哭的衝動,明明沒有人告訴她這個時候應該哭的。

新上任的局長是曾經的福州安全域性副局長,她與上一任局長同樣是一位堅強明智的領導人。

新任局長姓趙,她嚴肅地告訴穆春辰,已經有小隊發現了疑似袁雲棠的蹤跡,是一處已經荒廢的舊學校內,學校內部被情感戰士清理過一次,但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有患者在遊蕩。所以趙局長希望穆春辰能夠前去調查。

''只有我一個人去嗎?''穆春辰疑惑地指了指自已。

''抱歉,穆同志,我們探查到學校內部的濃度太高,人類不建議進入,所以只有您去最合適。''

''好的,''穆春辰點點頭,''我會把袁雲棠安全帶回來。''

離開辦公室後,才得知林浩早就接了另一個任務,護送一輛高鐵安全抵達終點站。

普通的乘務員和巡警無法抵抗患者的攻擊,為了確保高鐵能夠正常執行、防止高鐵上的乘客突然變為患者後攻擊其他正常乘客造成更大的傷亡,每一輛高鐵上都會駐派一些情感戰士。

可是為什麼林浩不能和我一起行動呢,我們明明是搭檔,穆春辰難過地想,又要自已一個人行動了啊。

廢棄學校建在郊外離國道不遠的地方,是為了方便住在山裡的居民上學而建造的,甚至還有廢棄的公交站牌。

學校並不大,不過也算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從路口廣告牌上貼著的名人榜就能夠看出這所學校曾經的輝煌,不少從大山裡走出的人最終又回到了這個學校教書。

送穆春辰來的司機將車停在國道邊上,''穆同志,我待在這裡等您回來。''他朝穆春辰微微鞠躬。

穆春辰點點頭說:''有事就電話聯絡。''隨即轉身踏進了雜草叢中,細碎的雜草扎得她小腿癢癢地,現在正是春天,一簇簇的五彩的小花點綴著深綠與淺綠交錯的草地。陽光透過枝葉,斑駁的樹影照在草地上,泛著淺金色的光芒。

空氣中果然傳來了濃烈的孢子味,人類或許聞不出來,但穆春辰立即認出了這股味道不同尋常。

一般都孢子味聞起來是有些甜膩的,有點像糖放多了的牛奶,引誘著受害者將它們吸入胸腔肺部。而現在這股味道是確是甘甜的、清新的、有些像剛剛成熟的水果,雖然好聞,卻讓認出味道主人的穆春辰皺起了眉頭。

學校裡盤踞的不是患者,而是沒有隱藏氣息的同族。

多半是迪曼麗吧,穆春辰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個傢伙致力於和自已打一架,對自已的實力高低沒有半點正確的認知。是的,穆春辰早就恢復了記憶,畢竟瑪澤利亞人本就體質強大,而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打一架,救出袁雲棠就走吧,雖然我不喜歡她,但她是無辜的,穆春辰變出把機槍握在手中,也不知道她身為人類在高濃度的孢子內待了這麼久是否還活著。

教學樓內很安靜,發黴的牆壁上還能隱約看見孩子們留下了五顏六色的塗鴉,有高樓大廈,還有田野森林,穆春辰的指尖輕輕撫過破舊的牆壁,灰塵落下,塗鴉卻沒有褪色。教學樓內隨處可見的貼紙和圖案無一不訴說著這片樂園曾經是多麼美好自由。

順著味道傳來的方向,穆春辰開啟了走廊盡頭的那扇門,空曠的教室裡僅有幾絲陽光擠開厚重的窗簾探到黑暗的教室中央,照在一個被捆在椅子上、低垂著腦袋的女人的側臉上。

是袁雲棠,穆春辰憑藉著那像初夏的森林一樣綠的髮色認出了她。此刻袁雲棠的臉被頭髮擋住看不完全,衣服也好端端地穿在身上,穆春辰還算不錯的夜視能力可以看到她裸露的面板上並沒有傷痕。

看不出她是人還是患者,但看得出來應該沒遭什麼罪,穆春辰心想。左右觀察了一下這個空教室,在確認其他沒有''人''在後,穆春辰走上前去想要給袁雲棠鬆綁。

''嘭!''

身後的門突然被關上了,砸出了很大的聲響。兩種濃烈且毫不掩飾的香味從身後傳來,燻地穆春辰腦子發暈。

''帶她走可以,和我打一架。''一個嗓音稚嫩卻語氣惡劣的聲音從穆春辰身後傳來。

果然是迪曼麗,這個害自已墜落到南極失憶的罪魁禍首。

穆春辰冷冷地轉頭看向還沒到自已肩膀高的女孩,將視線轉向最黑暗的教室角落中,''出來吧,我看到你了,塞恩。''

''呵呵,恢復記憶了?真不愧是王的孩子,如此強大敏銳,我真為你驕傲,親愛的。''

金髮的高大男人一步步踏出黑暗,光線逐漸將他的臉龐照亮,俊美的臉上掛著噁心的微笑。

''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不可能僅僅是想讓我回瑪澤利亞吧。''穆春辰將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塞恩,為什麼不是指著迪曼麗?因為她沒這個必要。

''你真是難得這麼聰明,''塞恩的臉上似笑非笑,紅色的瞳孔折射出著駭人的光,''其實我的真實目的只是為了讓您更好地享受這次地球之旅。''

塞恩說著,走近了穆春辰,無視她眼中的憤怒,輕輕移開抵在自已胸口上的槍管。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穆春辰將槍管重新對準塞恩的胸口,只要她握下扳機,眼前男人的血肉就會如煙花一般炸開。

''你殺不了我,不是嗎。''塞恩帶著瘋狂的笑意說出了這句話,的確,塞恩是父親的親信,被父親的禁制保護著,即使強大如穆春辰也無法反抗瑪澤利亞的國王。

擁護且忠誠於自已的王,這是流淌在瑪澤利亞人血脈中的本能。

''嘖。''穆春辰收起了槍。''人我要帶走,說吧,代價是什麼。''

''很簡單,和她打一架。''塞恩將目光投向早已經躍躍欲試的迪曼麗。

穆春辰皺了皺眉頭,''就這?那她要是不小心死了就別怪我。''

''放馬過來吧。''迪曼麗早就按耐不住衝了過來,紅色的捲髮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甩出一道殘影。

沒意思,穆春辰輕而易舉擋下了迪曼麗的攻擊,小女孩的拳頭被她緊緊抓在手中,無論眼前的女孩怎麼掙扎都不鬆開。

'''可惡。''迪曼麗見自已拔出拳頭無望後側身一腳踢上了穆春辰的腦袋。可惜她的力氣太小,被穆春辰同時拽住手腳甩開,砸在了牆壁上。

藍色的血液從迪曼麗的額頭流下,她從被砸碎的牆壁抬起頭來陰惻惻地盯著穆春辰笑,怪慎人的。

穆春辰心底一驚,遭了,塞恩!她四處環顧著周圍,想要找到這個陰險男人的蹤跡。

''察覺地太慢了啊。''塞恩的一隻胳膊緊緊摟住穆春辰的肩膀,憑藉著身高優勢將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穆春辰本能地向後踹去,卻被撲過來的迪曼麗抱住了雙腿,竟一瞬間無法掙脫開。

''馬上就好了哦。''一管液體被扎進了穆春辰的頸部,冰涼的感覺從被扎處傳了過來,她反應過來,立即掙脫出一隻手變出一把匕首向後刺去。

匕首沒入皮肉,疼痛使得塞恩鬆開了禁錮住穆春辰的手,不過沒關係,液體已經注射完了。他退後一步,從被染藍的白色襯衫中拔出了匕首扔在一邊。

而重獲自由的穆春辰一腳踹開迪曼麗,拔出還紮在自已身上的空針管,粗魯的動作使得藍色的血順著針眼流下,劃過鎖骨。

''你給我紮了什麼東西!''穆春辰用手背擦乾了血跡,但針眼卻留在了面板上。

''一點幫助你認清自已的小玩意兒,放心,對你無害,好好享受你在人類世界的生活吧,親愛的。''

塞恩笑著提起半死不活的迪曼麗,朝穆春辰揮了揮手,推開窗戶跳了下去。

穆春辰衝向視窗往外看去,這裡是五樓,可草地上不見被踩踏的痕跡,也看不見兩人的蹤跡,香味逐漸散去。

該死,被擺了一道。穆春辰揉了揉脹痛的針眼處,早知道穿戰鬥服來了。她今天輕敵了,以為只有迪曼麗,最多再加幾個患者,沒想到塞恩真的參與這件事,姐姐的提醒是對的。

穆春辰嘆了口氣,扯開繩子,扒開椅袁雲棠的衣服,又扯著開她的嘴角觀察,很好,胸口沒發黑潰爛,牙齒也沒伸長,身上孢子味卻很濃。

應該沒事吧?穆春辰把袁雲棠抱起扛在肩上,從五樓一躍而下,穩穩地踩在地面上。

她回頭看了一眼這棟學校,就立刻轉身向馬路走去了。

不遠處,塞恩站在樹上,遠遠地望著穆春辰把袁雲棠塞進車裡,隨即她自已也進去並關上了車門,車子揚長而去,逐漸消失在視野中。

''她還是這麼強大。''迪曼麗半死不活地趴在樹枝上,她的血液滴答滴答地劃過樹幹往下落,頭顱倔強地抬起,眼神痴迷地盯著穆春辰離開的方向。

塞恩拽著她的衣服把她提起,''走了,回去處理你的傷口。''

''真是漂亮,''迪曼麗呢喃著,''要是能和原本的她打一場就好了,就算是死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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