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看到過那個人渣。

姐姐為了讓我安心學習,高一的時候就辦理了住宿,所以一直沒有相遇。

那瓶農藥被我放在了家裡床下的隱蔽位置。

我的一切還是朝著不好的方向在發展,由於長時間的精神內耗,使我感到從所未有過的壓力,直接影響了學習成績。

這次的期末考試排名下降到了年級24名,班主任找過我很多次,話裡話外都想打聽家裡的情況,畢竟那個人渣名聲在外,同學之間傳得很快,自然也傳到了李老師的耳朵裡。

但我能說什麼?

告訴老師這件事就能解決嗎?

不可能的,所有的事還是要我和姐姐承擔。

看著李老師關切的眼神,我還是嚥下了所有話。

在回班級的路上,隔壁班的男生把我堵在樓梯口,臉色漲紅地遞給我一封情書,隨後結結巴巴地說著一些表白的話。

我沒有動,直到他說完,對於這個男生我沒有什麼印象,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出於禮貌,我還是聽完了他的話。

“對不起,你走不進我的世界。”

我把情書又塞回到他的手裡,旁邊看熱鬧的同學不停地起鬨,我轉身回了班級。

本以為這件事就此結束了,但李娜下課之後找到我,告訴我“敢和她喜歡的男人有瓜葛,你死定了。”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明明已經拒絕了,哪有什麼瓜葛。

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只要有一件不幸的事發生,剩下的事就像被傳染一樣,都會變得不幸。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李娜處處針對我,一些惡作劇似的推搡,辱罵接踵而至。

好像又回到了小學的那段時光,我只能繼續裝作更加高冷,但這次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傷害。

家和學校再次組成了莫比烏斯環,完美地契合到一起,只不過這次有姐姐陪著我。

這些或許我自已還能應付,忍忍就過去了。

但是,當我聽到李老師說到高三的學費、住宿費和補課費的時候,感覺整個世界徹底崩塌了,居然要五千多塊錢,這還不算每個月卷子的印刷費和聯考時候買套卷的錢。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姐姐開口,她已經很辛苦了,一個月工資只有三千多塊,每個月的花銷入不敷出,哪有多餘的錢來交學費。

我站在學校的天台上,看著下面一張張無憂無慮的臉龐,第一次感嘆這人世間的不公。

明明我已經很努力地活著了,已經一再退讓我的底線,已經感受到了人間的冷暖,已經......

有太多的「已經」了,為什麼我不能像他們一樣。

我只想安靜地學習,以後找一份好工作,讓姐姐脫離苦海,和我一起面對朝陽。

抱怨就像一個未發芽的種子,在我的澆灌下,它開始發芽、生長,直至蔓延到整個心房。

我慢慢地踏上了天台的邊緣,一陣微風吹過,我把散亂的頭髮捋到耳後,張開手臂,閉上眼睛。

累了,真的累了,已經17年了,為什麼讓我在這人世間走一遭,我想不明白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每當我讀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這句話時,我都會嗤之以鼻。

筋骨早已被青安福和張桂芳打的稀碎,體膚早已被深淵吞噬的所剩無幾,至於心志,呵!所以大任什麼的和我根本就沒有關係。

就在我一隻腳踏在空中的時候,後面傳來了同桌的聲音。

“青檸,你在這裡嗎?青檸......”

聽到身後的呼喊,我撤回了那隻腳,退到天台下。

“我在這裡,怎麼了?”

“你姐來電話了,給你。”

“謝謝。”

我接過電話,那邊傳來姐姐溫柔的聲音:“青檸,是不是要交學費了,我已經準備好了三千塊錢,應該夠了吧,晚上回家來拿吧,我給你做好吃的。”

掛了電話之後,我猛然驚醒,瞬間明白了我的「大任」。

對啊,我還有姐姐,剛才怎麼會突然忘了那個人渣,只要用那瓶農藥把他帶走,姐姐就可以離開那個深淵了。

想到這些,臉上露出了兩個梨渦,我笑了,笑得很開心,這一定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那天下午,我心情很好,就連面對李娜的那些小把戲,都沒有對我造成太多影響。

晚上,到家之後,看到只有姐姐一個人在家,我第一次感到失望,那個人渣居然沒在家。

當姐姐問起我學費的時候,我沒有告訴她,只說三千已經夠了。

那天晚上,姐姐給我做了雞蛋麵,我吃了很多,最後撐得已經吃不下了,但還是多吃了一碗。

姐姐坐在旁邊,溫柔地笑著,眼裡滿是寵溺。

第二天老師收學費的時候,看到我遞過來的三千塊錢,愣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但並沒有挑明,只是說下課來我辦公室。

辦公室裡,李老師溫柔地看著我,和姐姐的眼神很像。

“青檸,家裡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她還是耐心地詢問著家裡的情況,不停地說著一些暖心的話。

這些話對於我來說,並沒有太大觸動,畢竟我已經找到了我的大任。

其實,這三千學費我是不想交的,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遇到那個人渣,如果因為不交學費而讓老師找到姐姐,她可能又會煩心了。

但我想的還是太簡單了,老師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她,下午的時候,姐姐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放學回家取錢。

晚上,在回家的路上,我路過一家按摩店,突然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拉住我,上下打量一番,滿意地點點頭。

然後一臉貪婪地說道:“小妹妹,想不想賺點錢?”

我本想立刻跑掉,但聽到錢這個字後,停了下來。

“多少?”

那個男人打了個酒嗝,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1千,夠了吧?”

我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轉身離開。

“1500,不能再多了。”

我停了一下,還是離開了。

身後傳來那個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其實1500已經很多了,足夠姐姐很長時間的生活費,但李娜罵我的時候說過,我這樣的肯定會有人願意出高價。

如果在走之前,能給姐姐留下些錢,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這些對於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所以既然要把自已賣掉,一定要賣個好價格,讓姐姐能過得好一些。

想到這些,莫名地感到開心。

回到家之後,看到門口的男人皮鞋,我竟差點笑出聲。

真好,他也在家,一切都那麼順利。

呵呵!

我的「大任」,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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