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震怒
“你冒冒失失的衝撞了貴人怎麼是好。”小鄧子溫聲數落著小桂子。
“小主勿怪，這是御膳房剛做好的冰鎮楊梅湯還有一個新做的冰鎮荔枝爽，都是難得一見的稀罕物，說是皇上吃過之後覺得好，特意又讓御膳房的再做了一份緊趕慢趕的送來的，小主你快嚐嚐。”
與後世的那些甜品味道完全不一樣，吃的出來是御膳房用了心的，都是新鮮水果沒有任何化學新增劑的味道，在炎炎夏日能夠吃上這麼一個冰冰涼涼的解暑甜品，真的是太爽了。
王思月舒服的撥出一口濁氣，自己這麼努力的迎合皇帝，就是想要這混吃等死的快活日子，爽！
養心殿---
“華貴妃給蓮貴人送了一盆曇花？”
趙德成點頭：“是直接讓花房的人送過去的，聽說還是今年才培育出來的新品，只在夜裡開花，而且花期很短，只有一個時辰。”
乾元帝低頭繼續批改著奏摺，硃筆在奏摺上寫寫畫畫，“那你就去把花房裡面的曇花全部送去荷香殿，既然這麼珍貴的品種，那就全都賞給蓮貴人吧，一朵又怎麼夠看呢？”
轉瞬即逝的美麗也要留在蓮貴人心中許久才行，多年之後蓮貴人再次說起這滿屋曇花盛開的景象也是令人記憶深刻難以忘懷的。
程皇后聽說之後也在心裡發笑，皇帝這是真的喜愛蓮貴人嗎？這樣的盛寵，將華貴妃的臉面放在地上摩擦，這是寵愛還是將蓮貴人樹立成後宮的活靶子？
看來這個蓮貴人也是皇帝的一時興起罷了，不足為慮。
荷香殿---
王思月早就聽到了門外的動靜，估摸著應該是皇帝來了，但是還是佯裝著毫不知情，用螺子黛淺淺的描畫著細眉。
乾元帝放輕了腳步的向王思月走去，將她手裡的螺子黛拿了過來。
王思月定睛一看，是乾元帝，故意嬌嗔道：“妾身參見皇上。”
“您怎麼現在就過來了，也不讓人通傳一聲，您快快轉過身去，妾身現在還有最後一點沒畫完呢。”說著便要起身將螺子黛搶回。
“誒……誒……誒……”乾元帝本就高大，還將手舉得高高的，兩隻手輪換著拿，逗弄著王思月，讓她拿不到。
王思月鼓起腮幫子，慪氣的瞪著皇帝，看著可愛極了。
“皇上，您……您這是故意欺負我！我以後不跟你好了，哼！”
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乾元帝的煩心事都跟著不翼而飛了，朕的愛妃就連生氣都這麼單純可愛，像一隻小倉鼠一樣，真想捏捏她的小臉。
心裡想著，手上不自覺地就輕輕掐了一下王思月的臉蛋，像嬰兒一般的觸感，真是舒服極了，越摸越想摸。
今日的王思月和之前大不相同，前幾日的素面朝天和今日的濃妝豔抹大不相同，不變的是她的美貌還是那麼讓人過目不忘、明豔照人。
乾元帝再次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這樣可甜可鹹的美人在側，每天都是春宵一夜值千金的好日子。
王思月正想開口責怪乾元帝，就被一個溫熱的唇堵住了，漸漸的整個人都變得柔軟起來，有氣無力的倚在皇帝懷裡。
兩人在寢殿裡面激不激烈不知道，但是把在外面值守的人累的夠嗆，一直奔波在燒水、提水的路上。
“皇上，妾身今日是不是失儀了，都還沒畫完眉您就來了，妾身都不美了……您若是再晚一點來就好了。”語氣中帶著那麼一點低落。
乾元帝笑語嫣然：“若是朕的愛妃都不算美，那這世界上就沒有美的人了。”
王思月眼中的光突然亮了起來：“皇上沒有說謊騙妾身？”眼中的欣喜都快要溢位來了。
“朕是天子，君無戲言。”
“皇上您能這麼說，妾身真的很高興，若是以後……也是很美好的回憶。”說著眼裡又變得逐漸黯淡下去。
乾元帝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追問道：“以後怎麼了？”
“沒什麼，是妾身逾矩了。”說著就要跪下請罪。
乾元帝將她按在自己懷裡：“朕恕你無罪，你大膽地說，朕想聽聽看，朕的蓮貴人有什麼擔憂。”
“妾身知道皇上不可能一直寵愛妾身，可是我就是止不住幻想和皇上一生一世一雙人，想要和皇上一起生兒育女，一直幻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可是現實總是殘酷的，所以剛剛聽到您說妾身是最美的人，又想到以後妾身人老珠黃、容顏不再的時候，便有點傷心。”
“妾身知道這樣想不好，可是妾身真的很喜歡、很愛皇上，我就是忍不住……妾身已經得到過了皇上的寵愛，不應該再要求更多，請皇上責罰妾身吧。”
乾元帝正值壯年，寵幸過的女子多不勝數，每一個都是口口聲聲的說著愛他，但是他自己清楚，她們愛的不過是自己能夠給予她們的權利和地位罷了。
從小他就知道一個道理，無情的不止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後宮的嬪妃更甚。
再單純善良的女人在後宮待久了都會變得面目全非，這個深宮在不知不覺之間蠶食著女子身上的所有美好，他不願他的蓮貴人成為這其中一個，他想要守護這份美好，守護這獨屬於自己的淨土。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王思月在心裡考量著是不是玩彪了，皇帝一言不發是個什麼意思，是不喜歡妃子跟他愛的告白？
正在想著要怎麼補救，就聽到乾元帝自言自語的說道：“朕不知道愛是什麼感覺，也沒人教過我什麼叫做愛。”
我去！！！作為一個滿嘴跑火車的妃子，現在真的很慌，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感情詐騙犯，一個不小心就是誅九族的命運。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青島不倒我不倒，雪花不飄我不飄！
王思月順勢就往乾元帝身上靠“皇上，我……妾身也是見到您之後才發現，跟您在一起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坐著就很高興，您不在的時候就怎麼都高興不起來，一個人空守著偌大的荷香殿，度日如年，妾身覺得這就是愛。”
“每天想著一個人，念著一個人，如果這都不算愛，還有什麼好期待……”停！差點唱出來了。
乾元帝放開懷裡的溫香軟玉似的人兒，深情凝視著她，愛，原來這麼簡單？
“朕以後也會努力的學，我不敢保證此生只有你一個，但是我想蓮貴人會在朕心中一直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這是什麼渣男語錄？！你是皇帝就可以三心二意的亂搞？把我當什麼了？
他是皇帝，他還真可以三妻四妾……
不要愛上皇帝，最後受傷的只有自己，愛護自己人人有責！王思月在心裡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不管皇帝對自己有多好，千萬不能對他動心，這是底線也是原則。
“皇上您能這麼說，妾身心裡已經很高興了，您是皇上一顆心就這麼大，除了江山還有萬萬千千您的子民，妾身能在皇上的心裡留下一絲痕跡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妾身真的很高興，不敢欺騙您。”
“月兒，你真的很不一樣，朕每一次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所有的煩心事都不翼而飛，真的很神奇，你就像是我的救贖。”
不會吧？！不會吧？！這個皇帝要不要這麼純情，我都還沒開始發力，這就淪陷了？
王思月感到不可思議，攻略皇帝也太順利了吧，照這樣發展下去，離自己當個快樂鹹魚躺平的日子還遠嗎？
王思月壓制住自己的興奮，換上一個單純可愛的表情，用自己的小手撫上皇帝的眉梢，輕柔的將它撫平。
還沒有哪個妃子像她這般大膽，敢動手摸朕的臉，可是……好舒服。
兩人就這麼相擁而眠，乾元帝早上起來的時候，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
趙德成服侍著乾元帝上朝，在旁邊都能感受到他今日心情愉悅，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只是這樣的好心情並沒有延續多久，伴隨著王思月便宜爹的迴歸，九死一生帶回來的訊息，煩心的事很快就找了上來。
朝堂上。
“有事議事，無事退朝。”太監站在皇帝下首的位子高呼道。
“皇上臣有要事啟奏。”正是滿身傷痕，一臉疲憊的鹽司御史王進，也就是王思月的便宜爹。
“王愛卿這是已經去巡完鹽回來了嗎？你的臉怎麼受傷了，你可以欽差大臣，誰敢傷你至此啊？”
乾元帝已經隱隱感覺到此事不能善了了，連自己親自委派的欽差都敢下毒手，肯定是王進手裡掌握了重要的證據，不然不會做這樣刀口舔血的事兒。
“臣多謝皇上關懷，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都是微臣分內之事，只是這次南下巡鹽，微臣發現了很多問題，所有的東西都寫到了奏摺上，請皇上查閱。”
“拿上來。”
立馬就有小太監端著托盤將王金的奏摺呈上，乾元帝開啟慢慢往下看，越往下看越是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