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也沒有慌神,無視那股來自腿上帶著電流的酥麻,面不改色地低聲道:“不好意思我剛剛走神了,這麼重要的事由長輩決定就好,我沒有意見。”

周老爺子滿意她的乖巧,笑說,“沈老弟真是會養女兒,生出這麼一個漂亮又溫恭自虛的大家閨秀。”

沈漾聽著這些場面話,內心毫無波瀾,她也就是為自已和沈南求一個庇護之所,揚唇輕道:“周老謬讚。”

許繡很久沒看到老爺子這麼開心,老爺子看中的人她自然也熱情:“怎麼還喊周老,該改口了吧?”

沈漾一怔,半天沒有出聲,一是不太習慣,二是還未正式定下,只是口頭未免太快了,怎麼也要相處適應一段時間。

周燃也幫她說了句話,笑道:“老爺子還沒給改口費吧?”

周老爺子笑得眼睛縫都沒了,然後讓管家拿過來一個紅包,然後親自交到她手心,“圖個吉利,等日子定了以後再改口也沒事,畢竟我們也才見兩面,不急。”

沈漾笑著接過,似一家人一樣其樂融融。

誰知,周昊偏偏看不慣地生事,陰陽怪氣挑眉:“阿京,你怎麼不說話,對這一樁訂婚沒什麼看法?”

他可不能讓自已白挨那一頓打,並且堅信周斯京和沈漾絕不是表面那麼簡單的關係,三年前他毀了周斯京一樁大生意,他也沒動一下手,為了個女人對自已大哥下死手,怎麼可能清清白白啊。

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他身上,就連周老爺子似乎也在等他的反應。

周斯京點了根菸,那張臉本就生得惑人,笑時邪的很,“又不是我媳婦,問我做什麼?”

沈漾眼睫緩緩垂下,她其實並不擔心周斯京會搗亂,他雖然生性惡劣,但也不會無緣無故去做一件他不感興趣的事,對於一個放浪形骸的男人來說,從他得到她的那刻,早就該膩了。

周昊憋了口氣在心口,哪那麼容易放過他,“行,既然今晚大家都在場,有些事我們也該算算賬,阿京你不想我留在公司可以直說,都是一家人說歸說何必動手,我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都是拜你所賜!”

他怎麼弄成這副鬼樣子,他心裡沒點逼數?

周斯京唇角微微勾起,比不笑時候還要好看,“以為在老爺子面前告狀,就能收拾我了?”

對上他玩味的眼眸,周昊一時心驚,“我……傷成這樣,要你一句當著大家的面給我道歉不過分吧?”

周斯京歪頭笑,將菸頭隨意碾滅在桌上:“你可想好了,要了這句道歉的後果,機會只有一次哦。”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周昊平時膽子不小的,被周家慣的,但對上他總是氣場矮一截,不由看向老爺子:“爸……”

周老爺子今晚本來挺開心,被他攪和了心情,沉下臉:“夠了,漾漾還在這,兄弟內訌不嫌丟周家的臉?”

既然老爺子發話了,周昊也不好說什麼。

只能怪他平時不提,非要在這個關鍵時刻,沒有一點眼力勁兒。

周老爺子哪裡會為了他這點傷費心思,今晚的主角是沈漾,喧賓奪主不說,還想攪了他好不容易促成的好事兒,要是被周斯京捅破沈漾就是周昊下藥的物件,那兩家長輩還怎麼有臉讓沈漾和周燃聯姻啊?

許繡也明白了老爺子的用意,按捺下了暴躁的周昊,轉過頭對著周燃說:“今晚漾漾也累了,要不阿燃你早點送她回沈家吧?”

此刻飯桌上的和諧喜樂的氣氛早就被周昊破壞了,再談下去也沒什麼心思了。

周燃會意,拿起了自已的外套,輕搭在沈漾的肩膀上,“走麼?”

沈漾見狀,也沒什麼再談的必要,反正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不卑不亢地和周老爺子道別,然後起身離開。

周燃和沈漾離開後,這一桌家宴也就散了。

……

路上,沈漾望著車窗外愣神。

腦子裡回想著剛剛家宴的一幕幕,周斯京在這個家彷彿格格不入,誰也不放在眼裡,誰也不在意,她從來沒見過一個家關係比陌生人還差。

不過這些似乎和她沒什麼關係,未來他和她,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的弟媳。

這時,周燃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漾漾,上次你明明說了不打算接受長輩安排的聯姻,為什麼才這段時間就改變心意了,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沈漾不可否認他的細心,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不想隱瞞他,畢竟之後要把沈南也接過來自已身邊,“是出了一點變故,不過說來有點話長。”

“沒事你慢慢說,我開得慢一點。”周燃很有耐心。

沈漾也就把沈南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包括裴桉下毒害沈南的事,以及擔心未來她還會仗著肚子裡的孩子,對沈南還有她肆無忌憚地下手。

周燃聽完,詫異了很久,“我還以為你的生活會很幸福,沒想到你這麼小年紀要考慮這麼多,為了你弟弟壓上自已的終生幸福,值得嗎?”

“我沒那麼偉大,也是為自已的未來考慮,做的最優選擇。”沈漾實話實說。

周燃見她心意已決,也就沒再勸說,反倒安慰:“你放心,我們的事定下來後,你隨時可以把南南接到周家生活,不用再擔驚受怕。”

“謝謝你,周燃哥哥。”沈漾看著他,這句話說得情真意切。

周燃笑了下,“倒不用這麼客氣,畢竟往後就是一家人了。”

沈漾眼睫垂下,沒說話,還是和他保持了一點點距離。

其實最讓她放心的一點,就是周燃不喜歡她,那麼他們的婚姻只要協商好,那就是一個形婚而已,她才會接受得這麼快。

……

周燃將她送到沈家,看著她進門,才離開的。

沈漾在進沈家的時候遲疑了一下,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回家變得這麼不情不願,明明和諧幸福的家彷彿一夜之間不存在了。

她也從未出社會的不諳世事,一下子長大了。

她深提氣,從玄關走到客廳的時候,沈易儒彷彿在等她一樣,坐在客廳一言不發。

“爸……”

她話還沒說完,被沈易儒迎面摔了一杯茶,雖然沒有濺到她身上,“沈漾,你現在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上次帶你去和周家三公子相親,你說不喜歡他拒絕了,也就算了,今晚瞞著我答應了和週三的訂婚,我還是從周老爺子電話裡才後知後覺,你把我這張臉往哪裡擱?”

知道他好面子,沈漾也就好聲好氣地道歉:“對不起爸爸,我知道上次拒絕了相親是我太過任性,沒有考慮到你的苦心,所以我想通了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爸爸會這麼生氣,你不要生漾漾的氣好不好?”

她話說得很圓滑了,果然,沈易儒的氣消了一半,但沒全消:“終身大事豈容兒戲,你一個小姑娘去和周家人談,吃了虧也不知道,下次做事前動動腦子,別再這麼缺心眼了。”

“我會的爸爸。”沈漾順著臺階下,然後再笑著給他重新倒了一杯茶。

沈易儒深深瞥了她一眼,“你真心甘情願嫁給週三?”

“嗯,心甘情願。”沈漾不敢有絲毫遲疑,深怕他改變心意。

沈易儒也不再斤斤計較她的自作主張了,接過她的茶,“也好,改天我去和周老爺子談談,把訂婚日期給定下來。”

“謝謝爸爸。”沈漾心裡鬆了口氣。

應付完沈易儒,沈漾就去見沈南了,這段時間她讓月姨多加註意。

月姨也不敢怠慢,不敢再讓裴桉接近沈南了,深怕她再加害沈南,不過沈易儒這氣兒還沒消,裴桉一時半會兒還不敢作妖。

……

又一週過去,離實習結束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沈易儒和周老爺子把她和周燃的訂婚日子也敲定了,在她實習結束後,還有一個多月時間。

這段時間剛好讓她和周燃多多相處,說是相處,也就相當於‘約會’。

沈漾只有週末有時間,平時回家要陪南南,周燃也遷就她,一週安排了一次見面,似主要為了應付長輩的詢問。

沈漾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這週末,周燃接她去了一個環境很好的高爾夫球館。

他很喜歡運動,但沈漾不怎麼喜歡,只有幾樣上流社會必要的社交活動她是接觸過的,這大概是她帶自已來的原因。

沈漾今天穿得很運動,實際上她第一次這麼正經的約會,不知道該穿什麼,就直接選了一套運動服,簡單也符合今天的主題。

周燃看著面前這個把運動服都穿得前凸後翹、渾身青春洋溢的少女,一時看得出了神。

沈漾拿了根球杆,緩緩走到他面前,紅唇輕笑:“我之前打過高爾夫,不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可能會有點掃興。”

她老實地和他交了底,周燃也笑著說,“那我們半斤八兩,我就小時候打過,在國外基本沒碰過。不用拘束,隨便玩玩。”

沈漾頷首,其實還是有點緊張的,因為高爾夫球不是包場,旁邊的人都看得到,打得太差也惹人笑話。

可能是她手生,第一個球打出去,偏得太過離譜,連她原本的水平都沒到。

周燃看向她,“第一個球手生,沒事。”

沈漾知道他是安慰,也就笑笑。

誰知,身側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調侃聲音:“周總,你覺得小姑娘這球怎麼樣?”

左手戴著佛珠的男人嗤笑一聲,“怎麼,打得太好讓你有壓力了?”

隨即,傳來了中年男人的爽朗笑聲。

沈漾霎時一僵,要是此刻有個地縫,她都能羞恥地直接埋進去了。

這個聲音化成灰,她都認得出來。

只是為什麼會這麼湊巧,難道他們周家的兄弟心有靈犀,她沒有注意到周燃的平靜,彷彿早有預料。

周燃適時地打了個招呼,“二哥,這麼巧?”

周斯京懶得搭理,倒是中年男人詫異,“原來是周家三公子,那剛剛真是失禮了。”嘴上說是失禮,但卻沒怎麼抱歉,誰都知道周家只有一個人隻手遮天。

周燃笑得謙遜有禮,“這位是奧方的陳總吧,令千金好像還在卓越實習,久仰大名。”

陳總皮笑肉不笑,“對,多虧了周總照顧,我家閨女才能進卓越實習。”

周燃聽出來了他對自已的無視,也就沒有熱臉貼冷屁股,而是轉向周斯京,“二哥,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這就是他今天‘巧合‘帶沈漾來這的目的?

周斯京根本沒把他放在眼底過,不緊不慢,語氣張狂,“一邊兒去。”

“那等二哥談完生意,我不急。”周燃似乎很瞭解他的脾氣,所以習以為常,他聽話地後退了幾步。

陳總挑了隻高爾夫球杆,走過來:“周總,咱們的合作什麼時候有可能實現呢?”

周斯京被他的狗皮膏藥纏煩了,隨意撂下一句,“合不合作,看你表現。”

一句話陳總就察言觀色知道怎麼做了。

他看周斯京在打球,就走到了周燃面前,陳總掏出一張卡,“週二公子,能勞煩你帶這位小姑娘換個地方嗎,你們在這裡呢……很影響周總的心情。”

說這,將那張卡就這麼插在了周燃的口袋裡,笑著拍了拍,極具侮辱性。

周燃皺了眉,他看了一眼周斯京,轉過頭來說,“這裡是公共場合,你沒有資格要求我們離開。”

說完他把卡還了回去。

陳總笑了,“挺有骨氣啊你小子,行,你可以賴著不走,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只能叫保安過來了。”

話音剛落,他就打了個電話。

沒過一會兒,沈漾就看到幾個健壯的保安過來,對著陳總畢恭畢敬,顯然他是這裡的熟客:“陳總,這兩位客人吵到您和周總了?”

“對,趕走。”陳總擺擺手。

保安自然不會管這兩個小孩是誰,他們只知道陳總和周總不能得罪,特別是後者,所以只能對客人道:“請你們二位馬上離開這裡,否則別怪我們動手。”

周燃看著挺斯文,但並不好說話,也特別倔強,他沒動,沈漾自然也不會留下他一個人離開。

隨即保安在陳總的眼神示意下,開始對周燃先動手,在他們眼裡,沈漾一個小姑娘那不隨便轟走,得先把這個青年弄走。

眼看著周燃被打了幾下,其中有一下打到了腹部,沈漾臉色一變,想上前制止,被保安攔下。

眼睜睜看著他們欺負周燃,她知道他的脾性不會輕易離開,也知道求陳總沒有用。

沈漾看向剛打完球回來的男人,下意識向他求救,低啞喊他:“小叔叔,你讓他們快停下,周燃他受傷了!”

男人撩起眼,看著不經揍伏地的周燃,不屑地笑笑,“陳安,滾一邊去,對小輩動粗要臉嗎?”

陳安擺擺手,示意保安退下,陪笑:“是我的錯,周總,沒理解您的意思,對不住啦週三公子。”

這兩人分明一唱一和,都是壞人,沈漾輕地咬唇,不打算再求他了,剛要上前自已救周燃。

下一秒,就看到周斯京點了一根菸,揚揚下巴,“還要我親自請你過來?”

周燃聽懂了他的話,然後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走了過去。

兩人要談什麼,沈漾不知道,但周燃不惜用這種捱打的方式,肯定是對他極其重要的事。

周燃抹掉了嘴角的血跡,抬眸平靜看著男人,話語也是很平靜,“二哥,你清楚我和老爺子的目的,我們要的東西很簡單,只要你給了,我就不會和漾漾訂婚。”

周斯京轉轉脖子,“說說看。”他倒要聽聽他會提什麼要求。

周燃言簡意賅:“只要把分公司轉到我的名下,以及,讓我母親回國。”

確實夠不要臉的,周斯京輕蔑地笑了,“她也配值這麼多?”

周燃皺著眉,“二哥不肯給?”

他將煙擰滅,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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