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

有人過來敲響了她的門,聽著很著急,沈漾也從睡夢中驚醒,不疾不徐下床去開門:“怎麼了?”

月姨說,“南南他……早上醒來就吐了,現在看著挺難受,已經讓何叔準備車送去醫院。”

沈漾臉色一變,拿了件衣服就往樓下趕,“爸爸呢?”

月姨猶豫了下,“剛剛電話通知沈先生了,說是讓裴夫人陪你們一塊去醫院。”

沈漾懂了,他去公司了,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裴桉已經在樓下的車裡坐著,她抱著懷裡難受蒼白的沈南,安慰著她:“漾漾,你彆著急,我已經聯絡好醫生了,現在過去能馬上給南南看病。”

沈漾沒有遲疑地上了車,她心疼地握著沈南的手,替他擦掉冷汗。

到了醫院,一通檢查下來只確定是急性腸胃炎,掛了點滴現在稍微好了一點。

沈南最近三番四次的不舒服,讓沈漾根本無法安心,他是她生命裡最重要的人,是媽媽拼盡生命留給她和爸爸的家人。

所以,她想自已找醫生給沈南做全面的身體檢查。

裴桉照顧南南上午,下午她回家,輪到沈漾輪班,她上午託人找了恆市最好的醫生,準備下午安排沈南過去檢查。

這事她沒告訴任何人,包括月姨和爸爸,省的他們說自已疑心病,等做完結果沒事再告訴他們。

沈南掛了點滴已經稍微好一點了,但他仍然不怎麼說話。

看到他這樣,沈漾既憐惜又心痛地抱著他,是她沒有照顧好他,才讓他變成這個樣子,她沒有做到姐姐的責任。

轉到另一家醫院,沈漾帶著沈南去訪問恆市最好的醫生。

醫生看到她的時候,有一瞬間的神情變化,很快恢復常色,看了一眼沈南:“這位小朋友是病人?他有什麼症狀?”

沈漾看了一下他白大褂上的掛牌,便道:“宋醫生,他是我弟弟,本身患有遺傳的血友病,不過平時大人都挺注意,照顧得還算好。就是最近他有點行為遲緩,突然不愛說話了,帶他看過心理醫生,還在調理中,今早又吐了,另一個醫院檢查出來是急性腸胃炎,我想幫南南他做個全面檢檢視看。”

宋止抬起手,摸了摸沈南的腦袋,語氣溫和:“南南,我是宋醫生,你不喜歡說話不要緊,我問你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你把答案寫在本子上好嗎?”

沈南木訥地看著他,完全不知道回應的表情。

“你的生日還記得嗎?”宋止問得極其耐心,然後遞給他紙和筆。

沈南握著筆,不知道在上面畫些什麼。

宋止沒再逼他,轉過頭和護士說了幾句,“安排南南去做金屬及類金屬元素檢測,那邊半個小時內會空出來。”

沈漾問:“宋醫生對南南的病情是有什麼猜測嗎?”

“南南看著不像是自閉症,自閉症一般基本的智力還是有的,只是不愛與外界溝通,剛剛他連自已的生日都不記得,這種行為遲緩更像是神經系統受到破壞的影響。”宋止邊寫著病歷,邊告訴她。

“為什麼會這樣?”沈漾猶豫了下,“是血友病的併發症?”

“血友病是遺傳病,並沒有併發症,如果檢測出來體內金屬元素超標,那麼就是金屬的慢性中毒。”宋止還未下定論。

沈漾的眸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她隱約有了某種猜測:“宋醫生是說有人對南南慢性下毒?”

“生活中也有可能不知不覺金屬慢性中毒,不過如果你家裡或是學校只有沈南一個人有這種狀況,那麼你說的這種可能性,確實比較大。”宋止抬頭,看了她一眼。

這話,無疑告訴了沈漾,確實如她所想。

現在,只等檢測結果了。

半個小時後,宋止拿到了檢測報告,神色略微凝重。

沈漾雖然著急,但她也沒有催促,將沈南摟到懷中,安靜地等待著。

宋止看了一會兒,肅然地啟唇:“南南確實是可溶性鋇鹽的慢性中毒,他身體裡的毒素已經累計到一定的超標程度了,滲入全身各個器官,特別是影響神經系統,再嚴重下去可能癱瘓。”

沈漾唇色泛白,握緊了沈南的手,顫著眼睫:“那現在開始治療會晚嗎?”

“對於一般醫院確實有點晚了,頂多用血液透析方法去除未滲透的血液裡的毒素,器官損傷不可逆,不過我們醫院購入了國外的一項技術,國內外還沒有成功的案例,就看你願不願意相信我。”宋止說的雲淡風輕,畢竟他習以為常。

唯一特別的可能是這位病人的姐姐有些與眾不同。

“那就拜託宋醫生了,南南願意接受治療。”沈漾知道不治療,南南就算去除毒素,也會一輩子痴傻,雖然不會有別的症狀,但她不會放棄機會,哪怕只有一點點。

宋止笑了笑,“好,一共六次療程,一週一次,今天開始第一次治療。”

沈漾的心終於鬆了一半,至少確定了沈南的病因,也有治癒的機率。

所幸的是第一次治療的效果非常好,沈南已經稍微恢復神智,能認得清人了,神情也不再是木訥呆滯,會緊緊依賴她,握著她的手,像以前一樣。

但是說話還是有些不太清楚。

沈漾讓他先裝成沒治療時的模樣,帶沈南迴了家,沒有告訴任何人這次的治療,未曾打草驚蛇。

悄無聲息地把沈南血友病的藥換了自已在醫院新開的,再把家裡的藥,託人帶去檢測。

如果是她猜想的那樣,那麼沒有足夠的證據,沈易儒是不會相信她的,比起他同床共枕的那個女人。

……

因為沈南的事,沈漾請假了一天。

實習完一天,她不準備回宿舍,雖然離家比較遠,她還是決定回家陪沈南。

剛走出公司,曲瀟瀟曖昧地戳了戳她胳膊:“漾漾,你豔福不淺啊,剛拒了個帥哥,又來一個追求者?”

她指的是江隨,他們的事周圍的人早已傳遍了。

沈漾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一輛賓利面前站著一個五官俊秀的青年,朝著她紳士含笑,很明顯是等她的。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曲瀟瀟下意識評價道:“這個也不賴,有錢有顏,誰家公子哥啊?”

沈漾還沒回答,就見青年走了過來,而一旁的同事見了他,立即恭然:“週三少。”

曲瀟瀟震驚,他就是周家三公子周燃?

什麼時候和沈漾這麼熟的……

周圍的女同事投來羨煞的目光,喁喁私語。

周燃和同事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望向沈漾:“漾漾,聽沈叔叔說今天開始你不住宿舍,我正好路過公司,有這個榮幸送你回家嗎?”

他把話說的讓人不能拒絕,沈漾實習一天也累,索性答應了。

路上,周燃放了一首《dancing》,是她最喜歡的歌,說實話,他挺用心。

甚至去了解沈漾的喜好,但沈漾感覺不出他對自已的任何喜歡,當然她也不喜歡他。

周燃忽然低聲道:“漾漾,你這兩天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的語調裡略有關心,像是想幫她的樣子,就等她開這個口。

沈漾知道請假的事他也知道,她自然不會和外人說家裡事,“沒事,謝謝你的關心。”

見她拒人千里之外,周燃垂眸,握著方向盤的手略頓:“看你臉色好像有很多心事,如果不是因為家裡的事,那是……老爺子那番話讓你困擾了?”

終於提到正題,沈漾緩緩看他,話語直白:“我看得出來你不喜歡我,自已的終身大事沒必要聽長輩的安排。”

周燃聽了,挽唇:“既然你看出來了,我也不虛情假意,雖然我們互不喜歡,但也不討厭,性格也合適,和你結婚我倒沒什麼意見,這段商業聯姻在於你能不能接受我。”

挺狡猾的回答。

沈漾慢悠悠地轉過頭,望著前方,“我無法接受和不喜歡的人聯姻,能麻煩你把我的話,轉達周老嗎?”

她拒絕得乾淨利落。

周燃倒也在意料之中,他默然了一會兒,然後說:“好。”

畢竟他也沒有死纏爛打的愛好,周老爺子交給他的任務他也盡力了,可以有個交代就成。

到家後,沈漾和他禮貌道謝,下了車。

周燃看著她安全進了沈家,才打算開車離去,這時,正好瞧見車上放著的一個髮夾,剛剛忘記還給她了。

他看了下發夾,最終放進了口袋,開車離去。

回沈家看到沈南睡得很熟,也就沒有去打擾他,忙了這麼多天,總算記起來了林樾給她的儲存卡。

沈漾得空喘口氣,就想把儲存卡里的東西給刪乾淨,所以把它插到電腦上。

可開啟影片的一瞬,她張口結舌了。

……

華府會是恆市特有名的私密會所,它有名在那句點商務妲已,做包廂紂王上,不少人衝著這就要來玩上一宿。

這裡面雖然烏煙瘴氣,但男人除了錢就是女人,如果談生意的時候美人作伴,那就是錦上添花。

兩個濃妝豔裹的商務妲已在前往包廂時,經過5號包廂,不經意往裡一瞥。

“剛剛有個姐妹告訴我,周總在5號包廂,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幸運被選上了?”

“要是哪個姐妹被周總看上,豈不是飛上枝頭變鳳凰?”

“周總玩得花,一個怎麼夠他消遣啊,要我說起碼得一對姐妹花兒哈哈……”

這些話飄進5號包廂,包廂裡氣氛銀糜,一對男女正在寬大的沙發上做著一些不可描繪的事。

可那女人似乎不樂意地一直反抗,“別,求您了!”

“裝什麼良家婦女,在這會所裡不就是點了,就隨便給人上?又當又立?”男人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完全不顧其他人還在包廂,觀賞著這一幕高畫質無嗎的現場直播,而那人也不甚在意地翹著二郎腿,懶懶散散磕著指尖的香菸。

煙霧繚繞間,男人神色淡淡,不緊不慢的撥著掌心的打火機。

清脆的啪嗒聲次激了女人羞恥的耳膜,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脫了身仩的中年大肚男人,朝著男人慌亂地小跑了過來。

柔若無骨的身子直接往男人懷裡一撲,聲音顫抖無助,含淚祈求:“周總求你救救我,我來這裡是迫不得已的,我不想被那種人渣……”

話還未說,女人嘶地倒抽了一口氣,一副泫然欲泣的驚恐模樣。

周斯京那隻帶著佛珠的手,拽起她的長髮遠離自已,不屑地笑笑,“他是人渣沒錯,但你哪隻眼看我像好人?”

女人疼得齜牙,看著好不可憐,說不出話來。

周斯京指尖捏著香菸彈菸灰,睨她一眼,“腦子沒東西就多裝點水,你這種貨色也敢往我身上爬。”

她臉色明顯一白,很明顯她之前屢試不爽,可惜他太精明瞭,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他鬆開手後,女人嚇得面無血色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包廂。

而被他稱作人渣,攪了興致的中年男人也不惱,整理了下凌亂的領帶,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根本不會因為一個女人亂了興致。

“周總最近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平時傳聞您對待女人可比我們這種粗人紳士多了,第一次見您把女人兇走了。”中年男人笑著給他端茶倒水,陪笑臉,自已沒了女人還得安撫對方,誰讓這位是他錢字輩的祖宗呢。

周斯京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打火匣,無謂勾唇:“我這不是以為你結束了?”

男人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

半晌深吸了口氣,最後還是咬牙忍了,轉移了話題:“周總不是和沈老闆還在合作泰州那塊地的建設專案,這和我們的合作好像有衝突吧,如果今天簽了合同,沈老闆的公司會因此損失慘重吧?”

周斯京歪歪頭,掐滅煙低笑,“搶了我的地不得吐點血出來,他要是不行了,我不介意替他養那寶貝女兒。”

話是笑著說的,語氣是陰險無比。

男人心驚膽戰,當然面上還是附和笑道:“周總所言極是!”

這時,茶几上的手機嗡嗡響了,閃動的螢幕顯示著備註——

【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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