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離開樨香第一時間就去藥店,當然是獨自去,這種事她也不好意思讓何叔過來接她。

吃了藥後,沈漾回卓越就收到了林樾親自給她送過來的儲存卡,在公司自然不會當眾直播這種不堪入目的影片,所以她還是先放了起來。

今天剛好週五,下班後沈漾直接去幼兒園接沈南。

林老師看到是她來接南南,神色微亮地把沈南領出來,似不經意詢問:“沈小姐的哥哥沒一塊來接南南嗎?”

沈漾皺著眉,不太想提及他:“我們不太熟。”

林老師記得上次她否認了男女朋友的關係,她問是不是哥哥兩人沒否認,現在又說不太熟,不太熟的人會在家人病重的時候陪在身邊嗎?

不過看她不想聊的臉色,也就轉了話題,摸了摸沈南的腦袋:“最近南南的思維行為有點遲緩,上課叫他回答問題也回答不上,功課也變差,和別的小朋友也玩不到一起,老是一個人呆在角落裡,沈小姐有空多陪他做做功課,開導開導他?”

“謝謝林老師提醒,我會的。”沈漾沒聽家裡人提及,把南南接回家的路上。

她也發現了沈南的異樣,目光老是有些呆滯地望著車窗外,不愛說話了。

以前看到她的時候,他都特別粘著她說個不停。

沈漾將他溫柔摟到懷裡,問:“南南是不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姐姐好不好?”

沈南愣愣地抬頭,看了她一眼,也沒開口說話。

這個現象絕對不正常,聽林老師的意思這樣的狀況已經有一段時間,為什麼家裡的人都沒有發現?

沈漾回到家,第一時間詢問了月姨。

月姨說帶南南去醫院檢查過沒問題,還以為南南有什麼心事不開心,問了沒回,就想著過一段時間就好。

沈漾聽她這麼說也沒有安心,但是自已又問不出所以然,就打算第二天帶他去看心理醫生。

心理問題可大可小,特別是在他這麼小的年紀,萬一自閉了長大後都不好治療。

週末看完心理醫生的沈南稍微好了一點,會開口說話了,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兩句話,但沈漾按照醫生的囑咐,沒有著急,讓他慢慢恢復。

沈易儒知道這件事後,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責罵裴桉:“讓你在家看個孩子都看不好,這麼小孩子心裡都出問題,你平時是怎麼照顧的?”

裴桉一臉委屈:“你不信我,還不信你自已找的月姨嗎?我平時都把他當成祖宗供著,月姨都看在眼底,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本身就有遺傳病有多難照看,一點磕碰都不行,我這些年還不夠細心嗎!”

“你細心?”沈易儒看著吃飯都遲緩的兒子,人都不會叫了,氣不打一處:“這都快被你照顧成不會說話的痴呆了!”

裴桉摔下筷子,掩面哭泣。

一直沒出聲的沈漾,岔了一句:“爸,別在南南面前發脾氣,會嚇到他。”

沈易儒稍微收斂了一點,“醫生說南南什麼時候能好?”

“醫生說不能著急,先去他那裡心理治療一個月看看情況,今天治療之後有所好轉。”論擔心,沈漾不比他少。

“月姨,把南南帶回房,我有事和漾漾說。”沈易儒揉了揉眉。

月姨點頭,帶著吃完飯的沈南離開,裴桉也沒再待著,回房哭了。

沈易儒沒看到心煩的人,也就眉頭舒展開來:“漾漾,明天週日把南南交給月姨照顧,你抽點時間去見個人。”

“誰?”沈漾不動聲色地抬眸,掃過他。

“周家三公子,周燃。”

沈易儒倒也直接,“我和周老爺子都挺看好你們倆,男才女貌,年紀也合適,試著相處下。”

沈漾雖然才成年,但也不是第一次被介紹相親,她猶豫著說:“可我想多陪陪南南……”

沈易儒抬頭,用話點她:“南南固然重要,但你自已的終身大事也很重要,周燃雖然現在在周家無足輕重,但周老爺子說了只要他成婚,自已的股權都會轉到周燃名下,你是我沈易儒的女兒,我自然會為你挑一個最配得上你的女婿。”

沈漾聽著不像婚姻,像是談生意,她知道自已說再多也不能改變,但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我……不能選擇我喜歡的?”

沈易儒笑了,摸了摸她的腦袋:“那要看你喜歡的是誰,是周燃最好不過,其他配不上你的人就忘了,比如那個……江隨。”

他果然什麼都知道,平時只是不說罷了。

沈漾扯了下唇,覺得自已在對牛彈琴,也就沒再說下去了。

……

週日,沈漾早上去房間和沈南待了一會兒,下午才出的門。

何叔將她送到美術館,今天美術館的主題是遇見梵高藝術展,當然不是她喜歡,是周燃約她來這裡。

沈易儒說他最大的興趣就是繪畫。

沈漾就當陪人逛個畫展陶冶下情操,剛下車,一隻手紳士地扶了她一下,然後鬆開。

她抬頭,面前的清秀青年沒比她大幾歲,謙遜有禮,溫文爾雅,很難想象他和周斯京是兄弟,雖然不是親的。

當然和周昊也一點也不像,周家三兄弟真是各長各的。

“沈小姐,我是周燃,很榮幸邀請到你一塊看畫展,不好意思讓你遷就我的喜好。”他說話如沐春風,確實讓人和他待著很舒服。

沈漾既然來了,也客套幾句:“平時也沒機會來,偶爾來一次也算豐富下自已的藝術感。”

兩人相繼走進美術館,迎面而來是一道長走廊,周燃看向她的目光含笑:“沈小姐不用拘束,隨便看看。”

“好。”沈漾抬頭看了幾幅,果然自已沒有藝術細胞,藝術生和普通人的眼界還是不一樣的。

簡單來說,就是她欣賞不來。

“我一直喊你沈小姐,是不是太過生疏,可以換個稱呼嗎?”周燃從一幅畫中收回目光,看向她。

沈漾眸子輕抬,“我們家除了我還有個弟弟,如果我有哥哥,應該像你一樣的年紀,所以我把你當成哥哥相處,你叫我漾漾就行。”

這句話,一下子將兩人的可能打破。

周燃也不著急,笑著應:“那我多個妹妹也不錯,漾漾,你和大哥、二哥都接觸過,我很想聽聽在你心中對他們的印象?”

沈漾一聽就知道這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揚唇笑:“周大公子心直口快,不愛藏著掖著,有話直說,有事直做,城門洞裡打竹竿,不會拐彎抹角。”

她就差直接說,周昊做事不經大腦,沒城府,又喜歡幹壞事,單純的蠢貨。

周燃也不戳破這一層,反而笑問:“那我二哥呢?”

沈漾的笑意收了,她佯作看畫,平靜地給了四個字的評價:“無奸不商。”

周燃笑了,“看樣子你在二哥的公司,沒少受到領導的剝削?”

沈漾何止是被工作上的剝削,擰眉道:“不想提。”

周燃看著她的反應,下意識覺得兩人是不是發生過什麼,可能是那種微妙的神色,他若有所思了一會兒。

快看完時,周燃突然說,“漾漾,我家老爺子挺喜歡你,一直想見見你,不知道晚上你有空嗎?”

沈漾眼睫微煽,笑著反問:“周老認識我?”

“何止認識,經常聽沈叔叔提及你多優秀。”周燃答。

“那是王婆賣瓜。”沈漾壓低聲音。

“還是因為,你是沈叔叔最寶貝的女兒。”周燃倒是會接話。

看展還算順利,就是從相親變成了話癆兄妹,這個結果是沈漾想要的,不過去周家看樣子躲不過。

畫展不過走個過場,他們的意願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長輩。

……

周家老宅。

從美術展看完開車過來,已經是傍晚。

沈漾看了一下午畫展有些累,在車上小憩了一會兒,到周家下車就被風吹得清醒過來。

周燃給她披了外套,“不用緊張,老爺子人很好。”

沈漾倒不緊張,她就是在想怎麼和一隻老狐狸周旋才好。

等她回過神,就聽到周老爺子熱忱的款待:“阿燃,漾漾你們倆回來的正是時候,逛了一下午的畫展也累了,坐下一塊吃晚飯?”

“謝謝周老。”沈漾看著周燃替自已拉開凳子,也就循規蹈矩地落座。

“當這裡是自已家就成。”老爺子看了一眼周燃,明顯別有他意。

周燃淺笑,替沈漾用公筷夾了幾個菜,“沈叔叔說你最喜歡吃這幾樣菜,老爺子特意讓人準備的。”

沈漾望著這一桌鴻門宴,不卑不亢地提唇:“周老這麼費心思,我替爸爸謝謝周老的用心款待。”

她把話題轉到了沈易儒身上,彷彿不是為她,而是為了長輩之間的情誼。

周老爺子哪裡是那麼好應付,他自如一笑:“我和你爸爸確實聊得來,前幾天聊了很多關於你的事,他雖然公司忙,但也時刻操心你的未來。說實話,出身決定了一個女人的未來,阿燃媽媽在你這個年紀已經嫁過來周家了,有時候門當戶對才會幸福,這都是過來人的經驗。就像……你和阿燃就是我們長輩眼中的天造地設,下午你們也相處過了,漾漾你覺得阿燃怎麼樣?”

沈漾輕垂眼簾,“周燃哥哥很好,特別照顧人,如果我有個哥哥應該是這樣的感覺。”

周老爺子四兩撥千斤,道:“嫁人就該嫁給能照顧你的人,漾漾,婚姻不是過家家的談戀愛,而是要相處一輩子的親情,我和你爸爸都很喜歡你們兩個孩子,你好好考慮。”

沈漾見沒有緩轉的餘地,偏過頭問:“周燃哥哥也是這麼想的?”

周燃一怔,沒想到她會問自已,猶豫了片刻,在周老爺子的眼神下還是笑道:“老爺子的話就是我的想法,漾漾,你不用急著下決定,畢竟是你的終身大事。”

他還是比老爺子好一點,沒有步步緊逼,但也未退一步。

沈漾只能面上,低眸應聲:“好,我回去考慮。”

周燃見她也沒什麼胃口了,眼帶歉意地輕拍了拍她肩膀,“吃不下就算了,我送你回家?”

“嗯。”沈漾確實待不下去了,有誰樂意被逼婚,還是和自已不喜歡的人。

她起身和老爺子道別,便和周燃離開了周家。

離開周家的時候,一輛藍車和他們的車擦肩而過,周燃自然知道這輛熟悉的藍車是誰的,他看了一眼沈漾,見她沒有異樣也沒有多說什麼。

等送完沈漾回去,周燃再回周家老宅,那輛藍車還在,沒開走。

他剛走進玄關,就聽到老爺子在訓話,而他訓話的物件正翹著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車鑰匙,彷彿隨時準備起身走人。

這不,周燃剛走進去沒幾步,男人就起身走了。

周老爺子沉下臉來,“我話還沒說完你走什麼,把我老臉往哪裡擱!”

“臉就一張,省著點用。”周斯京不屑地笑了下,懶得應付。

迎面就撞上了剛剛送沈漾回家回來的周燃,他和往常一樣和他打招呼:“二哥。”

周斯京也和往常一樣沒回應,不冷不淡輕擦過他的肩走了。

這時,周燃突然喊住了他,“二哥,這是漾漾落在我車上的髮夾,你回公司的時候能不能幫忙帶給她?”

這是赤裸裸的試探他的反應,等於明擺著告訴他,自已剛剛和沈漾來了一趟沈家見了老爺子。

周斯京的步伐一停,極輕地瞥他一眼:“你沒長嘴打電話嗎,舌頭不會說話乾脆割了好不好?”

“二哥不方便就算了。”周燃有一瞬間被他眼裡的狠勁給震懾,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認真的。

不過周老爺子在場,他也確實不會對自已怎麼樣。

周燃在他撈外套時,“老爺子應該和二哥說了我和漾漾今天相親的事,二哥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沒想到——

周斯京指尖夾著的菸灰都落在他肩上,燙得人一後退,笑得好看極了:“那句話叫什麼來著,哦對,天造地設男才女貌,那我就等著喝你和弟妹的喜酒了。”

周燃怔在了那裡一動不動,顯然這不是他想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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