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漪寧換上了見外客的裙衫,帶著清芷和清瑤來到前院的正廳。

正廳內站著一個身材修長,姿態挺拔的年輕男子。他穿著天青色直綴,腰間佩戴湛藍色腰封,面朝門外的負手而立。

聽見身後傳來了響動,方才回過頭。年輕男子見到姜漪寧的時候,神情有一絲慌亂,不過片刻就調整了過來,尊敬的行了一禮。

“在下大理寺卿裴雋,見過睿王妃。”

姜漪寧不認識這男子,聽到他自爆家門,繼而想到範姨娘說起姜遠的事,大理寺正在調查,心裡也有了數。

想必這人有八九不離十是為著此事來的。果不其然,裴雋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

“在下今日前來叨擾,是為了令弟牽涉的一樁人命案。聽聞那日王妃在場,特地來詢問些與案情有關的問題,還望王妃如實告知。”

姜漪寧點了點頭,吩咐清瑤上茶,自行走到主位上坐下道:

“裴大人請坐。既然涉及命案,我定會知無不言。”

裴雋也並未與她客氣,坐定後,直接問道:

“六月初二,王妃幾時到的聚賢閣?”

“差不多巳時二刻。”

“所為何事?可碰到了令弟?”

裴雋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些,免得嚇到了她。

“是去見了幾個閨中好友。那日確實碰到了姜遠。”

姜漪寧如實回答。

“能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大人指的是什麼情況?”

姜漪寧反問,她只作回答,不做描述。

“比如碰到他時他在做什麼?都有那些人?你們說了些什麼?”

姜漪寧回憶了片刻,說道:

“我碰到姜遠的時候他剛從二樓的雅間出來。從開啟的房門來看,應該是有幾個公子和一個姑娘在喝酒。我問姜遠為何沒在書院讀書卻在這裡喝酒,他說夫子給了假便與幾個同窗來這裡小聚。”

“然後呢?”裴雋追問。

“然後,我叮囑了他幾句注意安全,早點回府之類的話就走開了。”

裴雋聽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繼而又道:

“王妃看到屋內有幾個公子和姑娘在喝酒?可否看清楚是喝酒,還是那灌酒?”

姜漪寧仔細回憶了一番。她記得很清楚,有幾個小子在灌一位姑娘喝酒。那姑娘看著並不像是煙花女子,倒像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難道是這個姑娘……】她還沒細想,裴雋嘆了口氣解釋道:

“王妃看到的那個姑娘已經死了。”

姜漪寧安靜的聽著,早知道出了人命,所以並未感到意外,只是有些惋惜和痛心。

“那姑娘是紫陽書院齊山長的養女。近日跟隨齊山長和夫人來京都議親。那日,她本是與親戚家的幾個姑娘在聚賢閣用午膳,席間走錯了屋子才到令弟他們幾人的雅間。齊姑娘的侍女說,她是被那幾個公子強行灌酒後又扯破了衣服。後來回到家中不堪受辱便自盡而亡。我審過那日在場的幾人,都說她是自願喝酒並未強迫。但與齊姑娘一起的幾個姑娘說,席間齊姑娘離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姜公子說那日碰到了您,您能為他作證。屍檢已經做過,的確發現喝了大量的酒,但並未發現有被侵犯的痕跡。所以,王妃的證詞對此案非常關鍵。”

裴雋神情嚴肅,目光如炬的望著姜漪寧。心中卻在想兩年在萬壽寺相遇的事。

【她會不會......】

“扯破了衣服我沒有看見。但是,那日我在雅間門口的確看到了裡面的幾位公子在強行灌一個姑娘喝酒。”

姜漪寧略作思考後,毫不猶豫地說道。

裴雋聽聞,心裡的石頭落了地。頓時,語氣也柔和了許多:

“既然如此,這案子開堂審理的時候還請王妃前往大理寺作證,還死者一個公道。”

姜漪寧點了點頭應允。她望向坐在兩側藤椅上的裴雋,總覺得他看自已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認識她一般。

【難道原主認識他?這麼重要的資訊剛剛清芷也沒跟自已說。】

裴雋見姜漪寧疑惑的看向自已,心裡有些忐忑和侷促。

想到此次前來睿王府是為了公事,該問的事情也已經問清楚了。於是,準備起身告辭,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姜姑娘在王府過得可好?”

此話一出,證實了姜漪寧之前的猜測,看來原主的確認得這個大理寺卿。

裴雋見姜漪寧有瞬間的怔愣,內心感到失落,但也自知這話確實僭越了。理了理衣袍,起身告辭道:

“今日多有叨擾,待開堂之日我會派人到府上接您。在下告退,望王妃保重!”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直到晚膳過後,姜漪寧端著茶杯邊喝茶邊隨意的問清芷關於裴雋的事情。清芷先是一愣,後來好像又明白了些道:

“姑娘又忘了?”

姜漪寧見清芷這副模樣,赧然的點了點頭。清芷見狀,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他就是東臨侯世子裴雋。在賜婚聖旨未下之前,您正在與他議親。”

【原來如此!難怪這人看自已的眼神如此不同,原來是前男友啊!】這倒是讓姜漪寧意想不到。隨後又問:

“後來呢?”

“後來老爺和夫人想把二姑娘嫁過去,但東臨侯府卻指明瞭要姜家嫡長女。兩家正在商議這事的時候皇帝的賜婚聖旨就來了。”

姜漪寧點了點,一副我知道的口吻說道:

“所以這議親物件就換成了姜漪蓉?”

清芷點了點,思忖著,【姑娘自從摔了那一跤後,從前的事是一點都想不起來,竟然連裴世子都不記得了!】她非常擔心,於是面露憂色的問道:

“姑娘,奴婢覺得您還是尋個大夫看看吧。總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您連裴世子都不認得了!”

這話成功的引起了姜漪寧的關注,

【哎呀,看來原主跟這個裴世子關係不一般啊!】姜漪寧起身理了理裙子,有意無意的問道:

“我與裴世子很熟嗎?”

“也算不上熟吧,只不過您幫過他。”

清芷知道姜漪寧這是又‘忘了’,於是把兩年前在萬壽寺的事告訴了她。

蘅蕪山,王府別院。

趙桓正在書房內看一封來自豐州的密報。自從訊息放了出去,梁王那邊果然停止了動作。

他已經派了應將軍秘密調集了鎮北大營,若梁王那有異動立即前往豐州。又令東臨侯派其庶長子裴鷹隨時留意東籲的動向,以免由於內亂讓他們趁火打劫。

安排好這一切趙桓感覺很疲憊。

【如今這個身子別說上戰場了,就是做個軍師也是不成】。

宋謹明見狀吩咐小廝上些熱茶又拿了軟墊安置在席榻上,趙桓靠著軟墊準備休息一會。

青玄拿著六子派人送的信走進來,看見王爺在休息,想著也不是什麼大事,明日再說也無妨。繼而轉身打算離開。趙桓卻像後背長了眼睛般,拖著疲憊的聲音問道:

“什麼事?說吧。”

“哦,是六子送來的信。裴世子到府裡找了王妃,問了一些事情,是關於前些日子姜遠涉及的一樁命案。”

宋謹明一聽便起了興致,

【裴世子,裴雋。那可是跟姜家議過親的,據說還是非姜漪寧不娶的。這事雖然姜家對外保密,還是被青玄查到了。】於是,很是按捺不住那顆八卦的心看向趙桓。

趙桓端起茶杯,面上也沒什麼表情,一派閒雲野鶴,雲淡風輕的做派。宋謹明不禁嗤之以鼻,內心腹誹【你就裝吧!】

“姜遠所犯何事?” 趙桓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的問。

“是在聚賢閣跟幾個紈絝一起喝酒,輕薄了一個小姑娘,後來那姑娘回家後自盡了。刑部那幾個老狐狸見此事涉朝中幾位重臣的家眷,便草草了案。誰知那姑娘孃家人卻跑到大理寺門前敲登聞鼓。所以這事就驚動的裴雋,他親自審理。”

宋謹明聽聞,撂下茶杯問道:

“哦?誰家的姑娘?那跟王妃有什麼關係?”

“聽說是紫陽書院山長的養女。王妃那日剛好去了聚賢閣,碰到過姜遠。”青玄道。

“哦,王妃怎麼說的?”宋謹明又問。

“那我不知。沒經王爺准許,屬下不敢輕易打探王妃的事。”說罷,還不忘瞄了趙桓一眼。

宋謹明見狀恨不得去把那小子的腦袋給撬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氣急敗壞的說:

“青玄,你雖然跟隨王爺,但也是王府的侍衛。王妃的安慰也是重中之重,日後還是要打探的,越詳細越好。另外,即使來報。“

青玄聽的雲裡霧裡。

【這樣真的好嗎?自已一個侍衛打探王妃像什麼樣子!這個宋先生,簡直不知所謂!】於是,看了眼王爺,見王爺沒表態。心裡更是不知道怎麼辦。

趙桓見宋謹明笑的像一隻狐狸。

這老東西果然還是最瞭解自已的。想到此事,以那丫頭的脾氣性格以及她對姜家的態度,是絕對不會包庇姜遠的。

“ 青玄,派人盯著姜府。”

宋謹明笑而不語。心裡也起了逗弄趙桓的心思。看似隨意的問題:

“對了,裴世子在府中坐了多久?王妃可親自相送?”

這話一出,趙桓那萬年不變的臉上起了一絲變化,嫌惡的看向了宋謹明。逗的宋謹明哈哈大笑。

青玄更是無法回答。【這他哪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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