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還沉浸在不可置信的驚訝中,忽而眼前的一切又轉換了場景,此時月黑風高夜,風呼呼地颳著,樂天看到暗夜中一個身影踉蹌著躲到了一個小院裡,不遠處是一些黑衣人一直在尾隨追殺,那個身影費了些力氣翻過了牆,幾經穿梭眼前是一個高門大院,角門處有幾個僕人在搬運一些時令蔬菜,原來正是菜農送菜過來的時候,瘦弱的身影趁著僕人不注意混了進去。

一陣慌亂樂天終於看清楚了,那是個女人,她衝進了一個沒有鎖門的房間內,樂天一直看著她一路逃亡心裡不禁跟著提到了嗓子眼,樂天看到躲進屋裡的女人忽而睜大了雙眼看著屋內。他也順著女人的目光望去,屋裡竟然有個人坐在書桌前,見有人進來伸手點亮了燈燭,而坐在桌前的人另外一隻手還握著一隻酒壺,待燈燭已經穩住,樂天稍微吃了一驚,因為他不可能記錯,屋內喝酒的人就是那個坐在戲臺下手握白玉扇的男人。

女人全身都很是緊張,還在想是否要立時逃出去,反觀書桌前的男人面對深夜闖入的女人倒很是平靜,甚至還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酒才說“佳人深夜造訪,何事需葛某效勞?”女人聽到這句話後稍微放鬆了一點,垂下了手,同時摸到了腰後的一把匕首背靠著門強作鎮定顫聲說道“本……我遇上了……劫匪,身上……盤纏被搶了,沒有……去處,借貴地……借宿一宿,公子,多有打擾。”

這位自稱姓葛的公子再次看了看一身狼狽的女人,稍作沉吟還未作答,只聽到一個腳步聲漸漸近了,緊接著外面傳來兩聲叩門聲,葛公子回了一句“什麼事?”一個僕人的聲音“公子,您今夜是在此歇下了還是回東院?”

葛公子看看靠著門的女人,伸出手攏了攏自已的頭髮笑了笑答道“今夜就在這裡了,另外備浴,再準備點清淡的小菜……哦,對了,帶一套行動方便的衣服來。”外面聽了這一句顯然稍微有些遲疑,僕人又加問了一句“公子單要外衫便裝?”葛公子皺了皺眉回了一句“再加一套內衫吧,對了,前兩日繡娘送過來一套新的在東院,你問俢和,他知道在哪兒。”

僕人應答了之後,腳步聲漸遠。女人從剛才的緊張萬分到此時的愁腸滿懷,她聽到了“備浴”兩個字,她深知此時此刻保命遠比清白更重要,可是自已的內心遠沒有那麼堅韌,想到自已大仇未報,外面全是殺手,此時出去必死無疑。心一橫,眼一閉,眼淚就順著臉頰洶湧而出。

只是沒想到,待僕人們抬了浴桶進來,衣服餐食備好後,葛公子將一眾僕人都打發走了,然後才讓女人出來,自已拿著一壺酒出了房門,臨出門時說了一句“裡面有門插,姑娘長途奔波需要稍微修整一下,這是葛某的衣服,實在不能貿然要一套女裝,另外待姑娘離開時男裝也便利些。”接著停頓了一下說“姑娘先吃點東西,再洗漱歇息吧。”說著出了門,可能女人沒有注意,但是樂天的眼睛看著別在葛公子腰後的白玉扇有些難以自持。

女人望著出了房門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恍惚,她看了看備好的飯菜,想了想從頭上拔了一隻闢毒簪子各個試了試然後才開始吃,確實這一路逃命餓得不輕,吃得很是乾淨。女人又拿手試了試浴桶內的熱水,只是伸手洗了洗臉,擦了擦胳膊,換上了備好的那套男裝,內衫沒有換,直接脫了女裝的外衫,套上了男裝的外衫,確實大了好大的一圈,好在是束腰式的衣服,女人就著腰帶好歹算是貼合著穿上了。

接著用自已脫下來的外衫做了個包袱狀將嶄新的那套內衫給綁了一下,看樣子是準備帶走的。樂天還在想“沒想到這個葛公子竟然是個心地不壞的人。”彷彿也跟著睡著了一般,待樂天再清醒的時候看到一個半頭銀絲的老婦人在和逃難的女人說話,也許是夜裡沒有看清楚,自已的注意力又都在葛公子身上,此時再看這個逃難的女人,樂天忽然意識到這張臉自已貌似看過……這是那個公主!不!是那個戲院的麗娘!嗯?!!

“她們是同一個人,那個公主就是戲院的麗娘,也是現在逃難的女人!”樂天內心駭然,再聯想到白玉扇的出現,難道說這一切其實跟許安有關?他隱隱覺得這一切不是隨機出現的,而是自已一些未知的東西正在覺醒。

接著他看到老婦人給了逃難女人一包碎銀子,又囑咐了幾句,後來遞了一張帖子說“姑娘若是無處可去,這是一處暫時的容身之所,這帖子是我家公子親筆,交給管事姨娘自然會對姑娘多加照拂。”樂天眼前的場景一轉,逃難的女人帶著帖子到了一處戲院,上書“清水坊”三個大字!

樂天恍然大悟,原來戲院的那一出是在這之後,點曲兒的葛公子就是收留她一夜從而救了她一命的人,同時也是介紹她來此容身的人,那麼說來清水坊的麗娘就是該國逃難的公主庭安!白玉扇之前的主人是這個葛公子,樂天記起之前跟許安聊過白玉扇的來歷,老宅巖洞裡還有一塊黃帛布,講述的是靈寶上清扇供奉於葛氏家族的一段記載,難道說這就是所記載的葛家……

漸漸地眼前一片歡愉嬉鬧之聲,女兒家們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全是對未來的憧憬,三三兩兩地進進出出,原來這一天是花燈節,今天來看戲的人尤其多,麗娘自然是沒有時間如其他女兒家一般出去逛逛,忙著一場接一場的演出。深夜了,姨娘那面還忙著迎來送往,只得招呼手裡伶俐的小丫頭雲舒把禮物送到忙了一天的麗娘屋裡。

雲舒把一套新的蘇繡紡紗衣裙和一隻翠玉釵送到麗娘手裡,聲聲念道“姨娘交代,這衣服是姨娘請了蘇繡坊的秦大師新制的樣式,希望麗娘姐姐喜歡,這翠玉釵是葛公子差人送過來的,沒有帖子只留了一句話‘偶得素釵一支,贈與卿’嗯……雲舒希望姐姐高興!”麗娘看著小女兒手中的錦衣美玉,一時間笑靨無雙。

又是一陣場景轉換,樂天看到漫天黃沙起,枯草紛飛,一個瘦弱的女子站在一片荒地前,在風中好似孤獨無依的落葉般。他看到女子的臉上全是淚痕,隨著風沙乾涸成了一條條,再細看發現是麗娘,她為何會在這裡?難道她已經離開了清水坊?這樣想著的樂天隨著麗孃的目光遠望,才意識到麗娘所面向的荒地竟是一處亂葬崗。

樂天內心駭然,明明自已現在是一個遊魂,為何會覺得心疼,是那種叫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絕望般的疼痛。看到半路出來尋麗孃的姨娘,樂天心裡稍微放下了心,看來她還沒有離開清水坊,這樣至少她不是自已一個人,可是她為何對著那處亂葬崗哭成了那樣?自已為何也會跟著難受成這樣呢?樂天不明白。

姨娘做了一碗清水面臥著一顆荷包蛋送到了麗孃的房裡,麗娘伏在書桌上,眼睛紅腫,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姨娘看著心疼不已,放下面碗,拉了把椅子坐在麗娘身邊,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說“麗娘,你得吃東西啊,姨娘知道你心裡苦,可是你再不能過去了,若是讓人知道了你和葛公子……這可是要殺頭的……”

麗孃的眼淚再次順著眼角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姨娘嘆了口氣,抱了抱麗娘,此時戲社裡的同門小女兒家也來看麗娘,姨娘對著她們搖了搖頭。年紀小的小女兒家說“誰能想到葛公子一家會遭如此大難呢,葛家一直都是從商,怎麼就被定了謀反的大罪呢?到頭來連個入土的地方都見不得人,哎……好人不長命啊!”姨娘瞪了一眼小女娃兒,看了看閉著眼睛趴伏在桌子上的麗娘,嘆著氣說“這世道能平平安安活著就好。”說著紅了眼圈找了個藉口去了別處,兩個小女兒家也跟著出了房門。臨了另外一個輕聲說了一句“麗娘姐姐當初沒嫁到葛家,如今看來倒是保了一命。”

聲音雖小,麗娘還是聽到了,她的眼淚彷彿決堤般洶湧而出,牙齒緊緊咬著右手手指,拼命讓自已不嚎哭,捲曲的食指都被她咬破了,樂天看著眼前的一切,內心明白,葛公子一家遭遇不測,不!恐怕不止一家而是一族,謀反之罪可是滅族的大罪,一時間樂天感覺自已好似被困在了一個密閉的容器中,一股鬱積之氣久久不散。

……大雪紛飛,一個瘦弱的身影立於茫茫白雪之中,近了樂天才發現麗娘此時面對著一個無字碑,面色平靜,她伸出手摸了摸石碑默默地說“今世得你照拂,來世我護你一生。”他看到那支翠玉釵穩穩地插在麗孃的髮絲間,想到那時麗娘第一次看到它時的笑靨如花,不禁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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