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混沌,努力了很久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這木雕的床欄上掛著雙重簾紗,身上蓋著舒適的絲綢夏被,只是這些物件顏色怎麼不是白就是灰呢,伸出胳膊,手指纖長,膚色白皙……怎麼看怎麼是纖弱的女兒身“女兒身!”腦袋中這嚴重與自已認知不符的結論還未完全確定,兩個聲音從屋內不同的角落傳過來“公主醒了!”

緊接著一個怯怯而溫和的聲音從床邊傳進來“公主,您醒了?”聽到這個聲音,床上的人霍地坐起來,因為起身太急,一時間腦袋又陷入一片黑暗,但耳邊的聲音還是聽得到,只聽到侍女的一聲驚呼,然後感覺自已的背後被人扶住了。

緩了頃刻,又看到周圍切切實實的一切,再次伸出雙手,發現自已一身白,整間屋子的陳設顯然也是蕭索沉悶,屋裡站著兩個侍女,全身上下一水白衣,頭上的白紗在告訴自已應該正是喪期,否則不應該是這般打扮。

其中一個稍年長的侍女看著自已,一臉的心疼輕聲說“公主,您要珍重您的身子,倘若娘娘天上有知……”哽咽聲漸起,兩個侍女均掉下了眼淚,張樂天悄悄地掐了一下自已的胳膊,發現這纖柔的胳膊都被自已掐出了一個青印子,痛感也鑽心入骨,對自已下手這麼狠果然還是沒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樂天回憶了一下,腦袋中的記憶告訴自已之前還和許安被困在無域老窩,對方是極其纏手的兩個男人,許安將自已罩到了保護結界內,那個域主銀針偷襲許安險些成功,自已一時心急,隨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眼前的情況是自已的意識在一個女人的身軀裡面,身處的是個很有尊貴格調和莊重感的環境,有兩個侍女裝扮的人,她們稱呼這個身軀為公主……作為一個術人,他還算穩得住,知道自已此時應該是附身在他人身上。

只不過自已很不幸地附身到了一個女人身上!還是貌似經歷喪期的女人身上!不知道目前許安那面是什麼情況,她有沒有安全的離開無域,再看看這纖細的雙手,哎……這副身子能幹啥!得梳理一下目前的情況,若是按照術人常識來說,既然附身了自然應該有回去自已身體的辦法,眼前重要的是先弄清楚身處的是什麼地方。

侍女們看著一直髮愣的公主,一時間慌亂了,年長的侍女趕緊喊了年輕的侍女說“聽雪,快!招醫者!”聽到要喊醫者,張樂天趕緊攔了一下說了一句“等會兒!”這聲音一發出來自已都打了個激靈,明明自已是個爺們,突然發出這種柔柔弱弱的聲音委實需要一段適應期。嚥了口唾沫,張樂天清了清嗓子說“那個……是這樣,我現在有一些混亂,你們能先給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兩個侍女大眼瞪小眼,年長的侍女一時間眼圈又紅了,甕聲甕氣接了一句“難道……公主憤悲鬱積……公主……是清沐沒照顧好您,有負娘娘所託……”樂天一見這架勢,自已畢竟當了二十多年的男人,身邊常年陪伴的女人就是許安,她又是一個極少掉眼淚的主兒,這女人的眼淚真心是讓人下意識地忐忑,這就手忙腳亂地,接著也不管什麼細節不細節了,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對著這個叫清沐的年長侍女大聲說了一句“打住!停!那個……姐姐,你看我現在手腳齊全,體格兒倍兒棒!您就別再內疚什麼了,我真的著急!”

再次看到兩個侍女盯著自已,剛想解釋什麼就聽到外面通傳的聲音“淑妃娘娘駕到!”聽到這句清沐和聽雪如臨大敵趕緊將樂天按到了床上,拉上了簾幕,接著清沐說了一句“公主,您繼續裝睡,剩下的交給我們。”說著就出了房門,緊接著就聽到清沐恭敬地聲音說道“淑妃娘娘萬安。”緊接著一股透著嬌媚的聲音說道“庭安呢?我做了補品來看看她。”

“回娘娘,公主這幾日悲傷過度,昏睡無常,昨夜一直沒睡,這會兒才睡下了,您看……”頓了頓,就聽到那個嬌媚的聲音回了一句“這樣……那將湯罐留下吧,告訴庭安我來過了。”接著聽到一句“恭送娘娘!”就是一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

樂天起來,在床沿找到了一雙鞋子套了上去,女人的腳還真的是小,嗯……許安的腳是不是也這樣小呢?好像自已一直都沒怎麼注意過呢,想到這嘴角竟不由自主地彎了彎。可是漸漸地他發現自已看到了一張臉,清秀憔悴煞白的一張臉,雙眼透著腫脹,明顯是流淚過多所致,臉上的表情透著憤恨和不甘……等等!樂天突然意識到他竟然出來了!從這個女人的身體內出來了,他正看著這個女人。

可是眼前的這個所謂公主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樂天伸出手,發現什麼也沒有,自已是透明的,能看到眼前的一切,他嘗試著觸控了一下床上的雕花和紗簾,他知道那是雕花和紗簾,可是紗簾根本沒有任何變化,張樂天一瞬間明白自已變成了一個遊蕩的孤魂!

還沒從震驚中清醒就看到清沐和聽雪已經進來了,這個叫庭安的公主重新揉了揉自已的雙眼,然後沙啞著聲音恨恨地說“殺母之人就在眼前恨不能手刃仇人!”清沐隨手將湯罐裡的湯倒進了漱口罐中,聽雪過來摸了摸公主的額頭說“公主,您好些了嗎?您剛才可嚇壞我們了。”

“淑妃娘娘今日絕非無意,陛下又不在帝都,公主,今夜您要不要去草堂躲一躲?”說著清沐拿過來一套簡裝過來。樂天聽到這大概能理出來一個框架,這個公主應該是一位娘娘的女兒,剛才那個是陛下的妃子,公主的孃親是被這個妃子害死了,身為女兒知道這個事情,此時陛下又不在,公主的侍女擔心公主恐有危險,希望公主能去某個地方躲一躲。等一等?這難道是國都天境皇宮?自已面對的是當朝的公主?!不對啊!當朝陛下並沒有這樣大年紀的公主,膝下三子一女,這個小公主上個月剛過初度,難道說……

可是這個又跟自已有什麼關係呢?為何自已會先附身到了所謂公主的身上,隨後又變成了現在這樣呢?自已所處的到底是個戲本子還是真的在某國的皇城呢?照理說就算自已死了成了遊魂,那也應該身處宗立國的某處,應該去找許安才是,眼前這個又是什麼呢?

正思考著呢,只見眼前忽而一片黑暗,緊接著發現周圍變成了一個貌似是戲院上妝和換衣服的房間,房間裡面擺放著各種戲服,外面唱戲之聲不絕入耳,好多上妝臺上擺著各式胭脂水粉和頭釵珠花,時而三兩個戲子在上妝換衣。

隨後樂天看到一個身穿素衣的年輕女子和一個執筆的中年女人推門而入,中年女人一邊在賬冊上點點畫畫一邊衝著年輕女子說“麗娘,葛公子又傳你的曲兒了,這一個月裡來幾遭次次都點《挽風塵》,老婆子我多句嘴,你不若主動點,你在我這來去自由,早晚也得有個歸宿不是,葛公子雖對官場無意,但是葛家經商有道,家大業大的,你到了那吃喝不愁一輩子呀。”

原本樂天以為自已又見證了一個話本子,無非就是老鴇逼迫頭牌嫁當地豪強賺銀子的俗氣故事,沒成想年輕女子也不怒也不惱,相反笑呵呵地給自已上妝,一邊笑呵呵地說“姨娘,您就別再為我的事兒操心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技不如人,再不能為您掙銀子,您這是要急於打發我呢!”說著換了戲服,一旁的中年女子嘆了口氣繼續說“這幾年你給清水坊賺得夠多了,除了你的日常花銷,你的份銀也不要,客官賞得金銀珠寶你也統統都不要,麗娘……你還年輕……”

“好啦,好啦,姨娘又來了,您就不想想,我也許惦記著您的清水坊呢,將來接您的班,這我賺的錢現在是清水坊的,以後不都是我的嘛!”說著年輕女子戴上了頭飾準備上臺了,中年女子望著通往後臺方向,看著年輕女子的背影不住地搖頭嘆息,自言自語道“倘若你真的肯繼承清水坊的話,又怎麼會把玉珊推出來跟著我管賬,教養新人呢……哎……”

樂天心想看來這次是個新鮮故事,這位管事兒的姨娘是真心希望這女子能有個好歸宿,只是這年輕女子倒似沒有這份心思了。樂天正想著呢,忽然發現自已站在了戲臺上,耳邊唱戲的配樂聲聲入耳,只見那個年輕女子一靜一唱皆入神態,只是細看之下,樂天發現女子的眼神會掃過戲臺下上座的一位公子,他心想這勢必就是管事兒姨娘口中的葛公子了吧。

樂天定神細瞧,這公子一看就是出身大戶人家,樣貌標誌,膚白神清,一雙眼睛很是澄澈,不像是商人利於心計,倒像是書生心思單純,聽戲的時候也是認真,不若場下好幾個年輕公子哥眼睛都掉到了名叫麗孃的年輕女子身上,而是跟著戲曲的情節關注場上的各個人物,忽而一瞬間張樂天感覺自已被雷擊了一般,因為他看到這位公子手中……

這位公子手中拿著許安隨身攜帶的那把白玉扇,張樂天確認那是白玉扇,扇柄、扇葉、扇骨每一處他都清清楚楚……為何白玉扇會在這裡!電光石火間樂天意識到不對勁兒,自已向著臺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去,再看一看周圍的環境,這一切飲食用度,穿衣打扮,庭院裝飾等等……這不是自已所生所長的時代,這是過去……自已並不是簡單的附身而是穿越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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