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許安起得早,對照了一下地圖,清楚了昨晚去的是戒陽莊。天氣特別陰沉,許安望了望天空,這樣的積雲,不是好兆頭,但願今晚的局面能夠在掌控之中。

四個人簡單吃了點乾糧,就啟程往戒陽莊的方向去,途中“恰好”遇到程之道和魅女。張樂天在看到他們的時候臉上就是警戒的神色。程之道一直特別客氣,一旁的魅女恢復了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慵懶狀態。

每每程之道要跟許安說話的時候,張樂天就會跳出來打岔,有這麼四五次之後,程之道拿出標準人畜無害的微笑對著張樂天說“樂天兄弟看來是不信任程某呀,連我跟張家妹妹說幾句話都這樣緊張。”一時間把張樂天噎住了,薩芊芊雖然知道程之道此時出現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不過這白日裡還是被程之道這一句暗自逗得憋不住笑。

“程兄,一看就是出身名門,定有眾多追隨者。我家小妹還小,對外界瞭解有限,很容易受表象迷惑,我這個做兄長的,怕她一時出言不遜讓程兄不愉快。”張樂天是拐著彎兒想把“小白臉”這個標籤貼到程之道身上,其實一旁的許安根本沒聽進去他們在說什麼,她在想昨晚那兩個魂魄說的話,自己在做整個事件的推理。

魅女一路上都在關注程之道意圖和許安的反應,發現許安是一個相當淡定或者說寡淡的一個人,基本上對於外界干擾因素屬於強遮蔽,因為在世俗的眼光里程之道絕對是一個耀眼的異性,甚至薩芊芊都會因為程之道的儒雅表現而下意識地放鬆戒備,將關注點放在程之道和張樂天的互動上,但是許安直接就當他們是空氣,一直在觀察周圍的環境,一邊皺著眉頭在思考什麼。

剛進了戒陽莊,許安就直接對著程之道說了一句“我們需要查些東西,請程先生和……和你妹妹自便吧。”這一句話讓程之道分外……意外和失望,這一路上至少也小半個時辰,許安絲毫沒跟他搭話,好不容易跟他說一句話,竟然是逐客令!倒是一旁的張樂天笑得特別開心,程之道尷尬了須臾,倒是轉向了薩芊芊“當著天機局當家,程某就不拐彎了,本次委託程某和舍妹全力配合天機局,委託懸賞分文不取。”見薩芊芊不為所動繼續說“程某這裡還有一些事前收集的情報,相信知道這些之後,幾位應該在這兩天就能找到答案。”

薩芊芊不是沒想過無域這樣做的目的,可是程之道如此直白明說了,倒不如都擺在明面上說好了“這樣的大禮,程先生的所求呢?總不能是為了做好人好事吧。”程之道笑笑“賣給天機局一個人情,交個朋友,這算所求吧,在程某看來也是筆合算的買賣。畢竟天機局的人情也不是那麼好得的,當家人覺得呢?”

薩芊芊望了一眼許安,若是在此接受程之道的提議,至少在這裡許安是安全的,無域有了等待的理由,不至於在這裡就把許安置於無域陰影籠罩下的險地。“相信程先生也明白,這個委託我們也有得手的機會,既然程先生願意結個善緣,我們又何樂而不為呢,只不過程先生可不要以為賣的這個人情夠大哦。”薩芊芊故意這樣說,一者受了程之道的提議,一者提醒他不要覺得真的受了他莫大的恩惠。

程之道趕忙笑著說“程某能與各位在此相識就是難得的善緣。”正說著魅女不知道從哪兒拽出來兩張紙遞給薩芊芊。一張是市井小冊的某一頁,是影射某地倒賣血液的故事,還有一張是個人物樹,最上面標註叫林躍,旁邊括號裡寫著“戒陽莊”下面還有三層人名,每個人旁邊都標誌著所在村莊,無一例外全是六個村子的某個。

薩芊芊把紙張在四人中間傳閱了一番,張樂天和邱斌還是稍微有些稀裡糊塗的,但是薩芊芊和許安基本上模糊知道了事情的框架,只不過許安還是需要驗證的證據,以及今晚的應對策略。

程之道看了看許安的神色,見並無異常,還尋思這樣就可以一起調查了吧,還沒等邁步,許安的一句話徹底算是打擊到他了,許安對著薩芊芊說“你既受了人情就和程先生一道吧,午飯崔家莊見。”

說著連薩芊芊的反應都沒看徑直就走了,張樂天心裡甭提多美了,樂呵呵地吹著口哨跟著許安就走,還不忘看一眼程之道,揶揄一句“你們聊,你們聊。”薩芊芊面上是表示了無奈為難的樣子,內心不禁給許安起立鼓掌!

薩芊芊和邱斌這一上午純粹是陪著程之道、魅女閒逛了,也算是緩解一下近兩日的疲累。倒是程之道看起來一直禮數周到,但是情緒裡還是不可抑制地散發著焦急,畢竟他想接近的人是許安,沒想到這個姑娘早就把他設定在可接近範圍之外了。

張樂天和許安兩個人從村東處開始找,許安提議為了節省時間兩個人分開找,開始樂天並不知道許安要找什麼,許安就把昨晚問的過程資訊加上今天程之道給的情報一股腦都跟樂天說了,樂天理順了一下思路“你的意思是這個案子跟倒賣血液有關,秦家是這件事情的主因,所以要找秦家,檢視線索?”

“不,找的是林家,就是那個林躍家。”許安望了望西面遠處的小山包,眼神裡透著悲涼,張樂天看著這樣的許安心生憐惜。“為何不找秦家呢?找到他們……”張樂天的話還沒說完,許安就默默自言自語的樣子“她不用找,我知道在哪兒……”

樂天嘆了口氣“既然找的是林家,那我們不用分開找了,林躍是倒賣血液的頭頭,一般來說應該是村裡相對富裕的人家,我們就先看那些屋外陳設較好的院落,另外既然從事了這個行當,想必也做了些安保措施,確保自身的安全,既然是村裡,那就找找高牆大鐵門,院內有養狗痕跡,看著相對富裕的人家就好。”

許安聽了覺得樂天分析得有道理,樂天又加了一句“還有著重看看掛白布罩黑紗的人家吧,既然秦家復仇,這個頭目自然不會有好結果。”樂天這麼一說,許安也注意到,戒陽莊跟他們落腳的村子不同,這個村子好多地方散落著紙錢,村口乾道好多地方罩了黑紗白布。

穿過村東往中心走,沒過多久,許安和樂天同時看到一棟房子,整個房子太突兀了,這是他們來到這後唯一看到一戶高牆大院,外帶兩排廂房的院落,跟旁邊的鄰居對比顯得太出挑。房簷下罩著黑紗燈籠,大鐵門緊閉,一把碩大的鐵鎖卡在外面,就像是要把屋內的某個東西永遠困在裡面一樣。

“就這了。”許安手裡的扇子慢慢溫熱,這裡白日裡煞氣和怨氣如此之重,想必也不可能是第二家了。

樂天看了看鐵鎖,許安讓他退後,白玉扇在手裡旋了兩圈,一道扇氣劈過,鐵鎖應聲而落,樂天食指搓了搓鼻子心想“這……以後娶回家……”

樂天推開大門,果然門兩旁還有拴著狗的空鏈子和食盆。許安皺著眉頭看了看院內,樂天問怎麼了,許安點了點下巴讓他看院子的地上。地上?樂天仔細一看,原來地上被畫了符咒,巨大的符咒,只不過經過一些時日的風吹日曬,符咒有些殘缺。許安一臉無語“也不知道是哪個半瓶水術人畫的鎮妖符,這種符倘若沒在結界內做好保護,很容易破咒變成惡符,眼前的這個就是。”

“哈?!什麼意思?”樂天一臉懵圈,許安一臉無奈“就是說目前事情演變成這樣嚴重,這個符咒起了助推作用。”

“那我們怎麼辦?”樂天明白後也一臉鬱結“進去吧。”

樂天以為自己聽錯了“哈?!!!進去!!!哎哎……安安?安安……好吧。”

許安進了堂屋,發現裡面異常地亂,樂天跟在身後,看了一眼“這是遭搶劫了嘛?!”許安沒吱聲向著西邊的最裡的屋子走,準確的說那個屋子是後來建起來的簡易屋子,她指了指東屋,樂天就去東屋了,去了東屋樂天才意識到“額……倒是告訴我找什麼啊,好吧……翻翻吧,翻到什麼是什麼吧。”

過了一會兒,樂天突然覺得好安靜,許安那面原本還有走動和翻動的聲音,現在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了,他喊了兩聲“安安?許安?!!!”從西屋傳過來許安的聲音“你過來吧。”

樂天進去之後發現許安望著牆南角的一個特別大的隱藏式立櫃發呆,走過去一看他整個人都驚悚了,立櫃被特製過,要不是破開牆體,裡面的機關很難被發現。立櫃最下方嵌入了一塊寒石,被改造成了保鮮裝置,裡面全是一罐一罐密封的紅色血液,中層放了特別多來往賬目,全是倒賣血液相關的,最上面碼放了好幾層類似藥品的罐子。

樂天隨手拿了一罐藥丸,看了看說明,內心一陣惡寒,因為他想到了很多“這些全是禁藥,是用來讓人服用催血賣錢的。”許安面無表情“我知道,嗯……放個訊號彈吧。”

“現在?”樂天跟許安確認。“是,我們沒有能保留證據的東西,只能讓委託人自己來取證,放吧。”許安望著那一堆罐裝的血液,感覺整個人都被凍住了,想著這背後的黑暗,內心突然意識到這世上最可怕的根本不是黑化的魂魄亦或是入魔的妖精,而是人心。

等待的間隙,許安讓張樂天把在家曬的老雞血用水和了,然後就地拿了掃帚,折了一根蘸著雞血水在院子裡畫了另外的一個符咒,樂天也看不懂,許安說這是為了解掉那個破損加惡的符咒。

陳東赫和薩芊芊兩行人都看到了訊號彈,薩芊芊一看是從戒陽莊發出的,心想不好,難道許安他們出了問題,沒做多想,帶著邱斌就往訊號彈的方向跑,程之道和魅女自然也不能閒著,一道往那面去。

黑仔看到訊號彈問陳東赫怎麼辦,陳東赫想了想這個時候不應該出現危急事件,無域不應該這麼沉不住氣,那麼戒陽莊方向放出的,難道說……心想不好,轉身吩咐黑仔“你手腳麻利,你先過去,要是發現小萱有危險,務必保她周全,要是其他的,就靜觀其變,我稍後到。”

黑仔應了一聲,瞬間就沒人影了。薩芊芊和程之道他們四人過去之後,看到林家大門口站著的許安和張樂天,兩個人並無半點不妥,張樂天還在踢著石頭玩呢,薩芊芊直接抓著許安來回看了好幾遍“咋了?傷哪兒了嗎?”

許安搖頭“沒傷著。”薩芊芊這才鬆了口氣,衝著張樂天吼道“沒事兒你放什麼訊號彈啊!!!”張樂天一看到程之道心裡就一陣不爽但是也體諒薩芊芊擔心他們的心情“需要委託人過來保管點東西,也沒說訊號彈必須是有人要掛了才能發吧。”

邱斌摸了摸揹包裡的通訊符,然後跟其餘幾個人說“這個東西好像咱們都忘了,要不……”薩芊芊搖了搖頭“不用,以後咱們四個一起行動,這樣最妥當。”

程之道使了個眼色,魅女就沒影了,許安注意到魅女消失,但是也不是很在意,她要查的東西明面上的基本定了,剩餘暗面上的晚上她也自會解決,至於其他旁支因素,現在也不是分心的時候。

許安一想到晚上……希望一切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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