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殺雞
“是麼？”越觀瀾只是輕飄飄回道，下一刻那蜻蜓就到了他手中，隨後一捏便化為碎渣，飄落在地上。
這次是用通草編成，遇水便直接糊在水中，想撈也撈不起來了。
明琅瞳仁微縮，心中那根弦徹底斷掉，越觀瀾他憑什麼這樣專制霸道！
望著地上支離破碎的蜻蜓釵，她眼尾帶著微紅，直接甩開了他的桎梏。
“這是我的東西，你未免太過分！你為什麼總是這樣討人厭！”
越觀瀾被她的話氣的不輕，他討人厭，那誰得她喜歡？傅齊嗎？
越觀瀾怒極反笑，可眼中的寒意卻愈發濃重，他點了點地上的蜻蜓釵碎，似無意又有意直言道：
“表妹應該早些明白，我從來就是這樣的人，恐怕你往後也只能忍耐我這個討人厭的人了。”
她為什麼要忍？
明琅捏緊裙襬，雨水飄來落在了她臉上，突然讓她驚醒。
這是在做什麼，自已為什麼要和他糾纏？越觀瀾有一點說的對，他從來都是這樣的人。
專制，不近人情，難以相處。
明琅神情複雜看著他，又帶著絲驚懼，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那她不能現在激怒越觀瀾。
她幾乎立馬就做出了決斷，揚起有些勉強笑容，還是鎮定說道：“表哥說的對，我先回去了。”
可轉過身後，她笑容消失，腳步加快速度，生怕被叫住。
不過還好，直到她離開水榭越觀瀾都沒有出聲。
“小姐你怎麼回來了？”小翠記得她說不回來吃午飯。
再一看明琅渾身溼漉漉，難有一處乾燥地方，連忙拿幹帕子走向她：
“不是帶了傘怎麼會全身都打溼了？”
明琅不想說話，她坐在了椅子上，因為寒冷或者其他原因有些瑟瑟發抖。
“小翠，越觀瀾他……”
她抓住小翠的手，想要說點什麼，可最後還是選擇了鬆開了手沉默。
小翠看著她的神色，試探性問：“世子怎麼了？”她有些著急，明琅是否已經察覺到了問題。
“沒什麼。”明琅眸光閃爍望著窗外的大雨。
一旁鳥兒的嘰嘰喳喳聲音將她注意力吸引過去。
明琅走過去，撫摸著它的腦袋，她不喜歡糊里糊塗。
“我身體不舒服，肚子有些痛，明日不會去聽潮院。”
小翠洗著手中的帕子，看著她臉色有些白：“好，等一會兒我去給新月姐姐說一下。”
“嗯，等她來了問的時候，再跟她說我出去了。”
小翠一時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既然是出去了，怎麼理由又要用身體不適。這樣說豈不是惹人多心。”
“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明琅摸著鳥兒，如果明日無事發生最好。
第二日，久沒見明琅的身影，新月果然來了。
“明琅小姐身體如何了？我帶了些補藥。”
新月將手上的補藥給了小翠，她餘光望著內室，卻沒有見到正主。
小翠接過她手中的補藥，粗粗看了一眼，都是些世子私庫的東西，恐怕是越觀瀾特地交代送來的。
“小姐她出門了，今日應該是不能去聽潮院了。”
新月有些詫異，不是說肚子痛，怎麼又出門了。
“那小翠你清楚明琅小姐去哪裡了嗎？等世子下朝後，我也好同世子回話。”
小翠昨日也問過明琅，這種話該怎麼回覆，她佯裝想了想：
“不清楚呢，小姐沒有交代，大概是去應約了吧。”
應約？大概是新月的疑惑表情過於明顯，小翠看懂了只搖頭說：
“這個我確實就不太清楚了，我也只是猜測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該問的也問了，新月點頭離開了。
小翠看著新月離開的背影，她有些嘆氣，雖然不知道小姐這樣的目的，可是她不用想就知道今日或者以後不久風雨欲來。
......
“來，明琅小姐，您喝茶。”何舞將一杯水放在明琅面前，看著簡陋的屋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今日我才知道什麼是蓬蓽生輝了。”
眼前人如釵環羅裙，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舉手投足間都是顧盼生輝，
“別忙活了，快坐下。”明琅向著何舞招手，阻止了她想要殺只雞的舉動。
何舞以為是場面太過血腥，明琅這樣出身的人見了有些怕，她理解體貼說道：
“你別害怕，我拎屋外去殺，我將雞燉好了一起吃。”
可何舞似乎不太能夠順利解決這隻雞，她下手幾次都帶著猶豫，唯一一次閉著眼下刀，還沒有成功。
明琅看著她這樣熱情又手足無措的模樣，她放下茶杯，走了過去。
然後從何舞手中接過捆的老老實實的雞，在何舞的不解眼神下，捏住雞脖子一扭，那雞便白眼一翻不知死活。
何舞有些瞪大眼睛，眼前這一幕太過有衝擊力，她收回了先前的想法。
“明琅小姐，你這手法也太......”
明琅用水洗了洗手，似看破了何舞想表達什麼，替她說了出來。
“太生猛熟練，看著不像養尊處優的大家小姐？”
何舞點了點頭，她是這個意思。
明琅不意外笑笑，何舞不是第一個這樣覺得，她剛來侯府的時候，跟著越觀瀾和他朋友們出門遊玩，他們獵到一隻野雞。
她也是用了這樣的方法，最後她偶然從別人口中聽聞都覺得她手法過於野蠻殘忍，後她再也沒用過這樣的手法。
“我不是說明琅小姐你不好的意思，我只是有些驚訝，我以往見過有些小姐對殺雞都是避而不及。”
明琅擺了擺手，看著何舞放完血，替她倒了熱水在雞身上：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小姐，我只不過寄住在別人家，你往後喚我明琅就可以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自然而隨性，並不是在客氣，何舞聽見她說寄住就明白了些。
她從善如流的改了口：“明琅，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那日兩人分別後，便有了聯絡，這才知道兩人竟然是相鄰村的鄰居，她準備同明琅一起離開。
明琅離開之事計劃許久，根本不用思考就回答：
“快了，我三月的第一天生辰，那日及笄禮後就離開，那你呢？”
何舞算了下日子，那還有半個月，很快了。
她本就無牽無掛，什麼時候都可以：“我等你一起回去，路上有個照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