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塵剛剛行完禮,還沒有完全直起身來,一道破風聲傳來,那名將軍一個鞭腿已經甩向風塵的腰部。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沒有絲毫的前兆。
情急之下的風塵只能伸手格擋,一股巨力突然傳來,手臂瞬間傳來一股劇痛,隨之蔓延全身。風塵被這股巨力震的向側面橫移數步才止住身形,還不等他有任何的反應,那人已經趨身向前,一拳直奔他的面門而來。
直到這時,百夫長與軍侯才反應過來:【將軍……】
百夫長剛想挺身加入戰鬥,卻被一臉陰沉的軍侯揮手阻止,並向他搖了搖頭,這才恢復冷靜。
攻向風塵的將軍並未搭理兩人,而是繼續展開攻勢,如同暴雨般的拳頭不斷砸向風塵。並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風塵抬手擋下第一拳時,第二拳已經砸向他的胸口。
所有的招式沒有絲毫的花裡胡哨,全是奔著殺人而去。人體的所有命門都在對方的攻擊範圍之內。失去先手的風塵只能左右格擋,疲於應付。
風塵此時心中已經升起無盡的怒火,自昨日開始,整個人都是處於被打的狀態。即使脾氣再好,再沉著冷靜的人,此時也不可能理性的面對。
對方再次一記長腿向他踢來,他並未選擇以腿相接,而是低身用手格擋,借力向後退出數步,暫時脫離對方的攻擊範圍。
藉助這個空檔,調整呼吸之後,並未選擇一味的防守,而是主動向對方攻去。
【咦?】
對方沒有想到他居然敢主動進攻,覺得甚是有趣,不閃不避,迎上風塵。兩人拳腳相加,都是奔著對方的命門而去。
數次拳對拳,腿對腿的對拼之後,風塵還是不可避免的處在下風。終究還是吃了年齡上的虧,同時加上有傷在身,最後被對方一腳踢翻在地。
倒地的風塵嘴角溢位一絲鮮血,剛想起身再戰,一隻大腳已經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一道冷漠至極,宛若從地獄歸來的聲音傳來:【你,不錯,可以跟我走了。】
雙眼已經變得猩紅的風塵,死死盯著對方,身體不斷掙扎,想要脫離對方的控制,數次掙扎都沒有實現。
軍侯終於開口了:【將軍……】
那人才將腳放了下來,並在風塵的反撲到來之前,已經退後了幾步。看都沒有看風塵一眼,自顧自的回到座位上。
還想往前衝的風塵卻被百夫長一把抱住:【風哥兒……】
這聲呼喊才將風塵從戰鬥狀態中拉回來,看清楚現狀後,瞬間癱軟在百夫長的懷中,眼神還在死死的盯著那位老神在在的將軍。
這時,那人才再次開口:【我叫玄翦,斥候營校尉,你的表現,勉強過關。】
百夫長一怔,隨即眼中一陣火熱。
風塵可不管這些,或者說他並不在意,聲音變得嘶啞:【那又如何?】
玄翦平靜而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若是連我一擊都擋不住,入了斥候營也是死,既然如此,還不如在步軍當中,或許能夠混上一個全屍,運氣好的話還能活下去。】
一直沒有說話的軍侯挪步走到風塵面前,低聲道:【怎麼樣?還能動不?要不要找軍醫官?】
還不等風塵回答,玄翦率先開口:【我有分寸,並未傷到他的內腑。】
百夫長一臉的憤怒:【都吐血了……】
【那不過是他勞累之後的淤血。】
風塵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軍侯,一臉苦笑的道:【軍侯大人,無礙,他說的沒錯,確實如此。】
軍侯這才放心下來,轉頭看向玄翦:【既然將軍看不上風塵,那就請將軍回吧?】
玄翦剛剛喝到口中的茶噴了出來,扭頭看向軍侯:【我何時說過看不上他?】
軍侯冷哼一聲:【斥候營的規矩,凡是被斥候營任何一人打倒,均不得入斥候營。】
玄翦放下茶杯,饒有興致的看著軍侯,最後突然笑出聲來:【西乞伏,老子知道,當年你沒能進斥候營,所以懷恨在心。可是那跟老子有什麼關係,是我不讓你進的?有本事你去找左庶長或者王將軍啊。】
軍侯西乞伏冷哼一聲:【你玄大將軍我都惹不起,我還能惹得起他們?】
玄翦站起身來:【人,你同意我要帶走。你不同意,我也要帶走。不服就去找左庶長。】
【哼,誰不知道你與左庶長的關係?】
玄翦拍了拍西乞伏的肩膀,低聲道:【人呢,你肯定是留不住的。你也別鬧,我欠你一壺好酒,怎麼樣?】
【老子與你熟?】
玄翦這下不幹了:【西乞伏,老子給你臉了?不服幹一架?】
【老子怕你?】
一旁的百夫長和風塵一臉的問號,百夫長低聲道:【沒聽說過咱們軍侯與斥候營有什麼牽連啊,更沒有聽說他和斥候營的校尉認識啊。】
他不知道,風塵就更不知道了,反而是對玄翦與白起的身份好奇起來。低聲問道:【這玄翦和左庶長什麼關係?】
【據說是左庶長的師弟,又說是徒弟,還有說的是假子,反正有好些版本。】
西乞伏與玄翦兩人吹鬍子瞪眼,誰也不讓著誰,好在玄翦是帶著面鎧的,不然兩人還真有可能親上一口。
已經恢復過來的風塵輕飄飄的來了一句:【你們倆還打不打,等著看戲呢。】
聽到風塵說話,兩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他,讓百夫長都有些發毛,直接鬆手,攤開手:【不是我說的,是他說的。】
【哎喲!】
風塵就這麼被扔在了地上,本就痛的身體更是痛上加痛。
被這麼一鬧,原本緊張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西乞伏罵道:【你個沒良心的玩意,老子為你出頭,你還想拱火?這頓打,該!】
玄翦哈哈大笑:【你這是答應了?】
西乞伏翻了一個白眼:【老子說不答應,管用?】
【好酒欠著,少不了你的。】
【翻倍,要花酒。】
風塵翻了一個白眼,自己就這麼被賣了?還捱了一頓毒打。
玄翦並未過多的停留,與西乞伏耳語幾句後。徑直向帳外走去:【斥候營要先行,准許你帶兩人,三個時辰後我自會來找你,若是不想繼續捱揍的話,最好是安分點。】
看到玄翦離去,百夫長有些急了:【軍侯,就這麼答應了?風哥兒可是我的主力,得力干將。】
西乞伏冷笑一聲:【你以為老子願意?那狗日的帶著連山先生命令來的。】
說完便將帶有命令的竹簡遞了過去,上面不但有連山的簽名,還有他們都尉和校尉的。
【這狗日的早就盯上風塵了。】
百夫長跟洩氣的皮球一樣,有些蔫。
風塵倒是無所謂,早已經爬了起來,雖然表情不自然。
西乞伏倒也沒說什麼,交代幾句後,就將兩人攆走。
最後在帳中喃喃低語:【或許哪個地方才適合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