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殘劍卻是心中不解,但他也不好追問,於是便道:“蕭大人,要我如何做?”

蕭御笑了笑,說道:“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回屋收拾行李。無論塞北大盜是否與你交易,明日一早,你隨我們一同離開便是。這樣,你便安全離開客棧,性命無憂。”

“多謝蕭大人,在下這就回房間!”歐陽殘劍說完,將杯中酒再度一飲而盡,隨即快步上樓。

蕭御卻是在座位坐著不動,慢慢品酒。他知道,剛剛這番對話,已經傳到所有人的耳中,包括藏匿身份的塞北王和塞北大盜,打草驚蛇便是他的目的。

然而令蕭御沒想到的是,他的計劃並未奏效。

整整一夜,客棧二樓客房並無動靜,歐陽殘劍睡了一夜,也不見塞北大盜來找他。他自然是無所謂,若是交易不成,便可趁著蕭御的計劃,在錦衣衛的庇護下平安離開客棧,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些遺憾,若是沒有這群人覬覦華山秘寶的地圖,那該多好。

清晨,天還沒亮,他一邊感慨,一邊提著劍,去院中茅房解手。正暢快時,卻聽見有人踏雪而來。

“什麼人?”

那人越走越近,卻在茅房外停下腳步。

“誰?”

歐陽殘劍一邊厲聲質問,一邊握緊身邊的殘無劍。

那人開口道:“歐陽先生不必驚慌,先生只管繼續方便,在下就在門外和您聊聊。”

那人一開口,歐陽殘劍便聽出他的聲音,他正是這家客棧的店小二阿恭。歐陽殘劍不知其來意,不敢大意,於是斥道:“客人在此方便,你卻在門外待著,是何道理?”

“歐陽先生別急嘛。”

“怎能不急?”歐陽殘劍急道:“如此天寒地凍,再待下去,我屁股如何受得了?你不要胡鬧,趕緊離去,否則等我起來,對你不客氣!”

“誒,歐陽先生也不想想,我為何會知道你清晨來此解手,又為何偏偏等的是你一個人?”阿恭笑道。

“難道,你是——?”

“我不是!不過,你要的東西,現在就在我手裡。”阿恭淡淡地說道。

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探過茅房的門,在半空揚了揚。歐陽殘劍定睛一看,正是華山秘寶的地圖!

“我如何能知道你這地圖是真是假?”歐陽殘劍問道。

“先生說笑了。地圖真真假假,你又如何能保證塞北大盜手中的華山秘寶地圖就是真的呢?尋寶之事本就隨緣,在下只能跟歐陽先生保證,我手中這份地圖,就是塞北大盜手中的那份地圖。”阿恭笑著答道。

“嗯……你且稍後,等我解手完,仔細看一看地圖,再行定奪。”歐陽殘劍一邊用力,一邊艱難地說道。

“這可等不得,再聊一會,其他人該醒了,若是引來塞北盟的人,你可就危險嘍。昨日我聽聞蕭大人今日便會帶你離開,你偷偷帶著地圖離去,有何不好?歐陽先生,我知道銀票你隨身攜帶,你將銀票交給我,這華山秘寶的地圖就是你的了!”阿恭再度勸道。

歐陽殘劍心中甚是生氣,卻也無可奈何。他在此用力解手,卻被門外阿恭糾纏,分明是故意為之。顯然,阿恭從早一直在盯著他,從他出房間再到他來到茅房,一路尾隨,這才在他最緊要之時出現。想到這,歐陽殘劍也想明白了,阿恭的出現,是塞北大盜的安排,目的就在趁著眾人不在,在一個眾人想不到的地方——茅房,完成華山秘寶地圖的交易。

“也罷,我且信你。”

說著,歐陽殘劍挪了挪蹲著的位置,費力從懷中掏出銀票,奮力在茅房門上一扔。阿恭也不含糊,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銀票塞進口袋,同時將地圖隨意地向茅房內丟去。

隨即阿恭開口說道:“歐陽先生,這華山秘寶的地圖算是交易完成了。我也完成了塞北大盜交代的事。從此以後,你我再無瓜葛。今早你我也未曾見過面!”

說完,阿恭轉身離去,只留下歐陽殘劍緊緊握著地圖,賣力解手。

待他方便結束,神清氣爽,立即返回客棧大堂,卻見蕭御一眾人已經在大堂等著他。蕭御見他回來,開口道:“歐陽先生,咱們即刻出發吧。”

“啊,好,我這便上樓取行李。”

“嗯,速去速回,早些離開,對你有好處。”

歐陽殘劍點了點頭,快步飛奔上樓。過了好一會,卻不見他出來,蕭御心急,當即吩咐鄭龍上樓檢視,卻見歐陽殘劍的身影出現在樓梯處,踉踉蹌蹌。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歐陽殘劍被一人一腳踹飛,從二樓徑直摔下,啪嚓一聲,將大堂一桌子砸的粉碎,而他當即噴出一口鮮血,幾乎不省人事。

“歐陽先生!”

蕭御大驚,翻身一躍擋在他身前,檢查他的傷勢,而鄭龍等人則是紛紛拔刀,圍在他們周圍,警惕地觀察四周,盯著樓梯處。

蕭御見歐陽殘劍雖傷重,卻也死不了,於是不再管他,而是在他懷中摸索一番,然而令他吃驚的是,地圖並不在他身上。

“壞了,剛剛不該讓他獨自上樓!看來,今日免不了一場惡戰。”

既然地圖已經不在歐陽殘劍身上,那他自然是無用,於是蕭御撇開他,起身看向樓梯處,發現剛剛對他出手的人,正是老酒鬼莫生宥。

“莫先生,你這是何意?”蕭御厲聲質問道。

“沒什麼,這廝擋了老夫的去路。所謂好狗不擋道,他既然如此,老夫便出手教訓一下而已。蕭大人放心,他死不了。阿瀾,我們走。”莫生宥說著,帶著林瀾準備離開。

“且慢!”待莫生宥二人來到一樓時,蕭御上前攔住他們,“莫先生,你所言,尚有疑點。他武功不如你,為何還會去攔你的去路?原因有二,要麼,是你在撒謊,要麼,是你拿了他的東西,他才攔住你。”

莫生宥停下腳步,戲謔地盯著蕭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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