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仔細打量丁三刀,並未覺得有何不妥,於是問道:“丁廚子,昨天夜裡,三更時,你在幹什麼?可是聽到什麼風吹草動?”

“大人,昨晚那時俺早已睡下,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盧掌櫃把我們叫起來,我們才知道,有客人死在大堂, 連門都打得碎了。大人若是不信,您可以問問阿天阿恭他們。”

蕭御追問道:“阿天和阿恭是誰?”

“我!”

蕭御對面丁三刀身旁兩人異口同聲。

一人是少年,搶著開口道:“大人,我便是阿天,從小跟著盧掌櫃,您還記得嗎?昨天您來時,給您開院門的,就是我。”

蕭御聽罷,似是有些印象,於是點了點頭。

另一人年近半百,接著道:“大人,我便是阿恭,早年間追隨盧掌櫃,這麼多年,一直跟著盧掌櫃開店。您還記得吧,昨天您來要見掌櫃,便是小人把他扶到您面前的。”

蕭御點了點頭,卻又有些疑惑。

蕭御看向盧掌櫃,疑惑地問道:“盧掌櫃,你昨夜所言,此人乃是店內雜役,怎麼昨日又做賬房?”

還沒等盧四爺說話,阿恭便笑著答道:“大人有所不知,在下跟隨盧掌櫃多年,什麼都會一些,也就什麼都做一些。平日裡客人不多,我便在前面算賬。若是客人多了,我便去後廚給丁廚子打打下手,幫幫阿天他們的忙。總而言之,哪裡需要我,我便去哪裡,嘿嘿,這便是雜役。”

“原來如此。”蕭御點了點頭,看向另一個人,問道:“他呢?”

阿恭又說道:“回大人,他叫孫無懼,年紀不大,卻是聾啞之人,可憐得很。平日裡,他就負責跑堂,端茶倒水送菜。”

蕭御仔細打量了面前幾人,若有所思,卻未多言。他雖年輕,卻已當差數年,心思縝密,就算有所發現,也定是不動聲色。盧四爺等人見他這般,反而有些焦急地說道:

“大人,這殺害馮寒的兇手,當真不是我們。昨日您也瞧見了,那馮寒武功如此之高,我們若是有本事殺他,哪裡還用請您出手阻止他們打鬥?”

蕭御聽罷,表示盧四爺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說道:“也對。既然如此,你們幾人沒了嫌疑,便去忙吧。對了,午時一過,我便讓我那些弟兄下來吃飯,到時候,多備些酒肉。”蕭御說完,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盧四爺。

“多謝大人!大人儘管放心!”

盧四爺接過銀子,笑逐顏開地說著。雖然他聲音沙啞,但語氣甚是喜悅,說完,便帶著其餘四人離開大堂去往後廚。

“接下來,誰來?”蕭御喊道。

蕭御話音一落,眾人面面相覷,卻無人起身。倒是塞北五狼和塞北四劍相互對視了片刻後,一人起身,手提百斤狼牙棒,向蕭御走去。而後,又有四人緊隨其後,這五人,正是塞北五狼。

那人在蕭御面前坐定,隨手將狼牙棒往地上一立,只聽得咣噹一聲,地面隱約出現一坑,隨後,那人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飲而盡,聲音粗獷洪亮地說道:“蕭大人,問吧!”

蕭御打量著眼前五人,沉思片刻,開口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你們便是名震塞北的塞北五狼。你手持百斤狼牙棒,應當是人稱‘霸天狼’的朱珩。身旁這位,與你容貌相仿,是你的胞弟,善使流星錘,江湖人稱‘撼地狼’,昨日問得姓名:朱兀貴。這位,手持九環大刀,複姓西門,單名一個驍字,‘破軍狼’西門驍。另一位使雙股劍的,則是‘赤焰狼’嚴焱。最後這位使七節鐧的,江湖人稱‘詭狼’,姓奎,排行老三,奎三。”

“哈哈哈……”奎三聽罷,哈哈大笑道,“沒想到蕭大人初來塞北,居然已經將我們塞北五狼調查的如此清楚。”

蕭御淡然一笑:“調查談不上,幾位的威名已名震塞北,稍加打聽便會有所收穫。”

朱兀貴又道:“既然蕭大人已經盡悉我等,自然也當清楚,我五兄弟所用兵器,並無薄刃之物,而那馮寒死因,蕭大人曾斷定是他自己的焠骨刀所致,所以我們理當沒有嫌疑才對。”

“是啊!”朱珩接茬道,“蕭大人若是沒什麼好問的,我們可就回房間了。”

蕭御不慌不忙道:“五位稍安勿躁,本官從未懷疑過你們是殺害馮寒的兇手,我曾言過,塞北之行,只為塞北大盜。”

說著,蕭御從懷中掏出畫像,啪的一聲拍到朱珩面前,質問道:

“此人便是塞北大盜。塞北大盜之名,在塞北地界,不會比你們塞北五狼差,你們為何會對他毫無印象?”

塞北五狼互相對視,不知如何解釋。那奎三不虧號稱詭狼,眼珠一轉,便開口解釋道:

“蕭大人有所不知,這塞北大盜,不止名震塞北,更是當今江湖絕頂賊人。不僅精通易容之術,更是善於藏匿身份,若沒這等高深本事,如何能偷盜出各種奇珍異寶?這一次,不知蕭大人為尋何物緝拿他,但依在下猜測,這畫像上的人,並非塞北大盜的真容。”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畫像。

蕭御瞥了一眼畫像,繼續問道:“五位久居塞北,為何會在昨日突然來此客棧?”

“蕭大人真會說笑,我們五兄弟自然是路過,扛不住風雪,便來客棧投宿。”

蕭御聽罷,淡淡一笑,搖了搖頭,坦然道:“本官也不與你們藏著掖著。你們此行,為的是那華山秘寶的地圖吧。”

此言一出,塞北五狼的瞬間變了臉色,就連遠處桌旁的其他人,也都變得神情嚴肅。

“蕭大人,這話可不興亂講!”朱珩嚴肅地說道。

蕭御卻道:“亂講與否,已經不重要了。可以明確告訴你們,本官此行,為的就是那華山秘寶的地圖。此地圖,本就是皇族之物,失竊於京城。所以,關於這華山秘寶的地圖,諸位還是不用想了。”

蕭御說完,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遠處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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