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門的時候逸寧是跟強子趕著牛車去的,回到村子裡時已經下午了。

逸寧回到家,推開院門,就看到陳雩一個人蹲在腳踏車前發呆,都沒有注意到他回來。

“猜猜我是誰?”陳雩感覺到有人捂住她的眼睛,先是一驚,而後又安靜了下來,只是臉頰緋紅,有些顫抖。

“你...你是逸寧哥。”

緊張害羞的聲音傳來,逸寧笑著放開了手,拉起陳雩一起回屋吃飯。吃完飯,逸寧推著腳踏車帶著陳雩來到了村口一段較為平整的土路上。

“我教你騎腳踏車吧。”

“我?還是不要吧。”陳雩連連擺手,似乎被嚇到了。

“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我怕我把它弄壞了,而且它這麼高,我不敢。村裡人沒聽說有女孩子騎腳踏車的,我怕別人說閒話。”陳雩就是這樣,柔順內向,也就只能在逸寧一家和她去世的爺爺面前放的開。

“不用怕,這個二八大槓很堅固,不會壞的。你坐上去我在後面扶著你,一定不會讓你摔倒的。至於村裡人,誰要敢說你閒話,我找他去。他們那是嫉妒,嫉妒你有腳踏車他們沒有。”

逸寧堅持要陳雩學腳踏車,她拗不過,只能答應了下來。她不會拒絕別人,更何況那個人是逸寧。

就這樣,逸寧在後面推,陳雩在前面騎。她很聰明,沒多久就騎的很好了。逸寧看到差不多,就偷偷放開了手。

騎出去好一段路後,陳雩問道“逸寧哥,你累不累,要不我回去吧,明天再學。”

沒人回答她,她忍不住回頭看,哪裡還有逸寧的影子。她頓時感覺一陣害怕,立馬停下了腳踏車。

你再也不敢自已騎了,而推著腳踏車一臉開心的往回推。

來到逸寧面前,她開心的說道“逸寧哥,你怎麼突然放手了?不過,我好像可以自已騎了。”

“傻丫頭,既然你學會了,那為什麼不騎回來,還推著回來了,不累嗎?”逸寧打趣道。

“因為...因為沒有你在後面,我害怕。”是啊,陳雩之所以好學腳踏車,是因為有逸寧在。有他在,陳雩才有依靠的感覺。

“行吧,我推了那麼久,都累了。你載著我回去吧。”

“啊?我行嗎?摔倒了怎麼辦?”陳雩有些吃驚,有些遲疑。

“我陪你一起,不用怕,你肯定可以的。”

陳雩載著逸寧雖然騎的晃晃悠悠,可還是順利的騎回了村口。

村裡的路上人多,陳雩打死也不敢再騎了。

逸寧也不為難她,就跟她一起推著腳踏車回家了。

陳雩臉皮薄,不敢讓逸寧載著她。

不過事實證明,是陳雩想多了,在這個還沒有通電的村莊裡,人們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天空已經被淡淡的暮色籠罩,路上哪裡還有一個人,連村子裡的雞都已經上了雞架。

“逸寧哥,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尤其是這段時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到陳雩冷不丁的提問,逸寧站住了腳步,她低著頭就撞了上去。

“你覺得我不正常對嗎?擔心會出什麼事情對嗎?”

陳雩點了點頭,說道“我希望什麼都不要變,永遠都跟以前一樣。”

“其實...你知道莊周夢蝶的故事嗎?莊周夢到自已變成呢一隻蝴蝶,醒來後他分不清是自已夢到蝴蝶,還是蝴蝶夢到了他。”

陳雩咬著嘴唇,想了想,似乎理解了什麼。

“逸寧哥,是因為夢嗎?因為一個夢,讓你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對嗎?”

“對。”逸寧肯定的回答。

“逸寧哥,那你能告訴我你做了一個什麼樣的夢嗎?”陳雩想知道,為什麼自已最在乎的人,為什麼這段時間這麼的不正常。

“這個夢很長,長的就像是一生一樣,我來給你說說,跟你有關的部分吧。”

“你的夢裡有我,夢裡我怎麼樣了?”

陳雩一臉的好奇,不知何時月亮已經爬上了山坡,一陣風吹亂了她的頭髮。

“在夢裡,我考上了大學,離開了村裡,週末假期都在勤工儉學。我再次見到你時,已經是四年後了。”逸寧突然有些沉重的說道。

“四年,我沒有去找你嗎?”陳雩想如果逸寧考上了大學,那她一定會去看望的。

“沒有,在夢裡,我見到你時,你已經嫁人了......”

在逸寧講述中,他的思緒再次回到了前世。

那是一個深秋,萬物凋零,已經開始偶爾下雪了。

在夢裡, 他父母已經去世了, 他也有了一個做老師工作。經過打聽,逸寧知道了陳雩住的地方。

在市裡一個偏僻的巷子頭,天空飄著雪,逸寧等了三個小時後,終於看到了那個瘦弱的身影。

她帶著一個灰色的帽子,灰色的圍巾在寒風裡到處亂飄,手裡提著的爛菜葉子也被凍成了冰棒。

“阿雩,是你嗎?”

女孩蒼白的臉色有了些許變化,她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乾澀的嘴唇卻裂開了。

逸寧慌忙的想給她止血,可是她卻不讓逸寧碰她。

她用圍巾捂住了嘴唇,卻沒有用,她流了很多血。

逸寧想不通,只是簡單的嘴唇裂開,為什麼會流那麼多血。

他們兩個來到了陳雩住的地方,房間裡沒有任何取暖的東西。

房間除了一張床,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陳雩少的可憐的東西堆在牆角,兩件換洗衣服,一個碗,還有自已用木棍削的筷子。

向房東打聽後,逸寧瞭解到。

她沒有錢,只能去菜市場撿別人不要的菜回來煮。

院子裡有一個租客共用的廚房,她可以用,但是需要自已出門去撿柴火。

她找不到活幹,房租也要到期了,等她被房東趕出去後,也許只需要一夜她就會死在外面。

“逸寧哥,你走吧,我是個不乾淨的女人,我不想...害了你!”最後三個字陳雩用了很重的力氣。

當逸寧提著熱乎乎的一碗白粥再次回到陳雩住處時,卻被下了逐客令。

“我不信。”

逸寧說著,就要給半躺在床上的陳雩喂粥。

“別碰我,髒。”

“髒?這飯盒,勺子,我都洗過了,你放心吧。”逸寧說著將一勺粥遞到了陳雩嘴邊。

可是,陳雩用力躲開了。你放在床邊,我自已來。

逸寧感覺到了陳雩對自已抗拒。沒有再強求,把手裡的粥放在了一旁。

“阿雩,兩年前我父母去世後,一直是你在給我寄錢對不對?”

上大學的四年裡,陳雩一直和逸寧保持著書信往來。

可是自從兩年前,書信的內容就變了。

每一封信都是陳雩親手寫的,這一點逸寧很確信。

因為,陳雩沒上過學,她會寫的每一個字都是逸寧教的。

信裡的內容,都是大同小異,每一封信都簡短,裡面除了跟他報平安外,會告訴他給他寄了錢。

但是無論他在回信裡問什麼,都不會在下一封信裡有回答。

只可惜他一心求學,竟然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因為信裡,陳雩很忙,沒時間給逸寧寫太多的東西,他也就不再懷疑了。

直到大學畢業,他回到了村裡。他的家不見了,父母只剩了長滿荒草的墳頭,陳雩也在兩年前處理完他父母的後事,就不見了。

他的發小兄弟強子說,陳雩離開前給了他一堆信,還有一筆錢。讓他每月都按時把信和錢寄給逸寧,同時也要瞞著逸寧他父母去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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