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夾子認親
龍傲天一張不老實的小嘴正在喋喋不休說個不停時，猝不及防地就被爾剛餵了一勺子黑乎乎的藥汁兒。
龍傲天：？？？
龍傲天：福爾剛！！我要把你丟在床上狠狠**
“五阿哥，你這病的不輕了，又在說胡話了，我年歲和你相仿，哪來的三五十歲？還是趕緊喝藥吧。”爾剛剛一說完，趁著龍傲天不注意，又是一勺子喂來。
“唔唔……嗚嗚嗚！”
薑還是老攻的辣！
沒一會兒，龍傲天就“乖乖地”喝完了藥。
龍傲天覺得自已快要上天了，他現在對中藥產生抗拒了。
上一次，他喝了小丫頭送的中藥，後果怎麼樣？短了！
這一次，又被爾剛那廝胡攪蠻纏餵了這麼多！
龍傲天喝完了藥，睏意全無。
爾剛感受到了五阿哥那冷宮怨婦的目光，視若無睹，放下藥碗。
龍傲天伸出手掌，對著爾剛勾了勾。
“嗯？”爾剛沒有看懂。
“蜜餞啊。”龍傲天手掌攤開，“這麼苦的藥，沒有蜜餞？”
爾剛搖頭，“太醫沒給開，遵從醫囑。”
龍傲天：……
龍傲天心裡氣惱，不想搭理爾剛，爾剛倒也自覺，主動關了門窗離開。
走到外頭，爾剛急匆匆奔向太醫院，找到給五阿哥開方子的太醫。
“胡太醫，福大爺找。”
胡明芳趕緊跑出來，戰戰兢兢道：“不知福大爺找卑職…是所為何事？”
爾剛將胡太醫拉到一旁，“胡太醫不必拘謹，我此次前來是有事相求。”
胡太醫這才臉色緩和了些，“福大爺只管說，能用得到卑職的，卑職定當竭力相助。”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爾剛拍了拍胡太醫的肩膀，“五阿哥受了重傷，口中本就苦澀，加之日日又要喝那苦口之藥，以至於食慾不振，身體虛弱……”
“我也知曉良藥苦口利於病，可五阿哥的身體……還望胡太醫能夠在不影響藥效的情況下，緩解一二。”
胡太醫愣愣點頭，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福大爺這是……讓他把藥弄好喝些？
不得不說，他在宮裡當差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碰上這種事。
難道是五阿哥他怕苦？胡太醫又趕緊搖搖頭，五阿哥的英勇事蹟早已傳遍整個紫禁城，那可是斬虎猛將，如何會害怕一碗苦藥？
想來是福大爺體貼五阿哥重傷，這才求了來的……
接連兩天，爾剛孜孜不倦，想方設法給龍傲天灌藥。
龍傲天起初就跟貞潔烈婦似的抵死不從，沒一會兒就繳械投降，乖乖喝藥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藥是一天比一天好喝了，估計是喝藥太多，腦子喝出毛病了。
這日，龍傲天剛喝完藥，正準備出門散散心。
“皇后娘娘駕到——”
接著，就看見那妙人挪步進來。
龍傲天和爾剛趕忙起身行禮。
“快起來，你這孩子，傷都沒好全，自家人還行什麼禮？”皇后娘娘溫柔笑道：“容嬤嬤，還不快給五阿哥放張軟凳？”
隨後，就看見一個老嬤嬤上前安排。
龍傲天乍一聽見容嬤嬤，心裡一陣驚奇，連忙將目光挪到容嬤嬤身上。
看著約莫有六十多，滿臉都是皺紋，眼睛裡閃著精明的光，總的而言，不像個好人。
“永琪，你此次可是立了大功，本宮也沒什麼可給你的，待會兒讓人給你送來，都是些心意，也不貴重，莫要嫌棄。”
龍傲天哪裡敢說嫌棄二字他也知道這是客套話，連連感謝不提。
“本宮前些日子染了風寒，加之你重病，身子弱，怕過了病氣給你，這才沒有來看望你。”
“皇額娘心裡記掛著兒臣，兒臣已經受寵若驚了，皇額娘要多多保重鳳體。”龍傲天答道。
他低著頭，唯唯諾諾，看似乖覺，實際上卻有自已的小算盤。
皇后娘娘今日前來，怕不是有什麼其他事情吧。
“永琪，皇額娘還有些事要處理，之前那女刺客一案，據說牽連極廣，要本宮親自前去呢。”皇后娘娘不動聲色地看了龍傲天一眼，接著道：“其實這事同你也有莫大關聯，只是你如今身子抱恙，怕是去不得了……”
龍傲天驀地抬起頭，眼眸清明一片。
原來，皇后娘娘打的是這個主意。
“皇額娘，兒臣身子已無大礙，那女刺客一事實在存有諸多可疑之處，兒臣憂心皇阿瑪。”龍傲天道。
既然皇后娘娘暗示他去，那他何不做個順水人情跟過去？反正他也是要去的，現在過去，也好了解形勢，主動出擊。
皇后娘娘本有這意思，見龍傲天答應下來，故作為難地推辭，“可是你的傷……”
龍傲天笑著搖頭，“皇額娘，你莫不是忘了，兒臣連老虎都不懼，會被這點傷嚇倒？再者說了，那女刺客與兒臣還有一段淵源……”
他自然不會將他與小夾子那一段荒唐的鬧事說出來。
皇后娘娘最終點了點頭，帶了龍傲天一同前去，爾剛不放心，也跟著一起去。
剛走出去沒幾步，系統就發出來一條警告。
龍傲天趕緊開啟。
“宿主，你不能擾亂太多主線劇情。”
“怎麼說？”龍傲天困惑不解。
“主線劇情需要仍舊按照原著劇本，否則引發的後果不可想象。”
龍傲天一愣，有些半懂不懂。
“譬如你此次的圍獵事件，原定是小夾子闖圍場，皇帝中途折返，因你的出現，小夾子沒法潛入圍場，這才導致了白蓮教刺殺一系列事件。”
“那我的傷是……”龍傲天明白了系統的意思，又想到自已的身體，他昏迷前，似乎聽見了系統的聲音……
“你此次傷勢嚴重，系統自動啟用道具【快活神仙水】輔助療傷。”
難怪他好的這麼快，這次傷勢嚴重，雖不至於丟了性命，可也去了半條命有餘，若是沒有系統給的道具，怕是還要將養好一陣子。
一行人很快來到審問之處。
竟然是令妃娘娘的寢宮。
龍傲天覺得奇怪，既然是審問犯人，此刻，就算不是刑部大牢也該是帝王自個兒的宮殿，何故跑到一個嬪妃的地方？
就算是皇帝自已的宮殿多有不便，這不是還有皇后娘娘嗎？為何要越過……
龍傲天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身旁端莊得體的皇后娘娘，她雖然臉色如常，可眉峰間卻微微一皺，含著一口怨氣。
身為天家女人，這於她而言，當是莫大的傷害與恥辱吧，簡單而言，皇后娘娘才是正妻，令妃娘娘就算身為四妃之一，到底還是妾室。
身旁的容嬤嬤輕輕扶了一下皇后，皇后隨即反應過來，拍了拍容嬤嬤蒼老的手，以示安慰。
一主一僕施施然走進去，龍傲天和爾剛對視一眼，也跟著走進去。
門口的太監見了人，趕緊扯著尖細的嗓子叫喊。
幾人一路來到皇上所在之處。
“皇后，你總算來了。”皇帝樂呵呵看著皇后，忽然目光一頓，落在爾剛和龍傲天身上，“老五，你不在阿哥所裡好好養傷，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皇阿瑪，兒臣將養這幾天，身子已經好了許多，勞皇阿瑪掛心了，兒臣也是偶然聽聞皇阿瑪今日要審問那女刺客，心裡記掛，這才叫了爾剛急匆匆趕來。”龍傲天道。
皇后娘娘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心裡微微一暖。
這五阿哥話裡竟然沒有提到她的慫恿，想來是怕皇上責怪她吧。
五阿哥，倒是個心好的。
皇上的確沒說什麼，吩咐人將女刺客帶上來。
趁著這空隙，龍傲天細細打量著四周，裝飾別具一格，透著一股子清貴。
皇上的邊上原是坐著令妃，皇后來了，令妃自然要退後，坐去別處。
龍傲天目光落在令妃身上。
比起皇后娘娘的端莊賢淑，令妃身上則透著一股清麗脫俗的味道，二人一番比較，皇后的美是雍容華貴，非一般人家所能培養，令妃的美則類似於小家碧玉，格局雖小了些，可卻是許多男人的心頭好。
畢竟，太過端莊的女人，難免會顯得有些古板，相比較而言，令妃這類小女人更討人喜歡。
龍傲天打量令妃的同時，令妃也在瞧他。
不知為何，令妃總覺得，這五阿哥近來變化了許多，可具體怎麼個變法兒，她也說不清楚。
很快，小夾子就被人押了上來，嘴裡還被人用東西堵著。
龍傲天淺酌一口花茶，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
說是審問犯人，可卻在令妃宮裡，周遭除了爾剛外，更無一個臣子。
這當中很有一番貓膩啊。
思來想去，應該是主審小夾子的官員，從她身上獲了志偉給的信物，知道這事兒不簡單，一番追查之後，這才將她送來的吧。
宮闈秘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夾子嘴雖被堵著，小臉也十分蒼白，可那一雙眼眸卻極其晶亮，一會兒看看這，一會兒瞧瞧那。
皇上靜靜地看著他，周圍人猜不出喜怒。
沒了劇本里的箭傷情節，想必皇上對她的憐惜程度也大幅度下降了。
皇上眼神示意，旁邊伺候的人趕緊給小夾子鬆綁。
小夾子渾身一鬆，大口大口喘著氣。
她嘴唇緊抿，一時之間竟然不敢開口說話。
這幾天，她一直被關在牢房，吃的穿的都是最劣等的，衙役們說起她來，都不住搖頭，紛紛感慨，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轉眼間就要被殺頭了……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
殺頭啊！
那可是丟命的事兒！
“你今年……多大了？”皇上問道，一派威嚴。
小夾子聲音怯怯的，“十九……”
皇上目光一定，接著問道：“哪一年生的？幾月？”
小夾子腦子亂騰騰一片，她想起來她和志偉結拜時，志偉說她是壬戌年八月初二出生，她想當姐姐，便說自已是壬戌年八月初一生的。
“壬戌年八月初一生的……”
說完，將頭埋得更低。
令妃聞言，眸色一亮，“皇上，天可憐見的，這丫頭還真是您流落民間的格格啊！”
聞言，龍傲天瞥了一眼過去，鄂敏和令妃母家淵源頗深，這件事想必鄂敏早已告知了她。
皇后娘娘坐的端莊，“令妃，此事尚無定論，可不要信口胡謅，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門的水，身為皇家人，更應該為自已說出去的話兒擔負責任。”
令妃緊緊抿著唇，目光瀲灩地瞧著座上的皇上。
龍傲天冷笑。
嚯！了不得！
原來是一朵小白蓮呢！
“皇上，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只是……只是……”令妃張弛有度，一句話被她說的欲說還休，水似的眼睛斂了起來。
皇后心中冷哼，不屑同她說話。
她出自高門望族，最是看不慣令妃這種狐媚子的小家做派。
可皇上偏偏吃那一套。
皇上看了看令妃，又瞥了一眼皇后，最後將目光落在戰戰兢兢的小夾子身上。
“不過是一句話罷了，皇后你也不要太計較了。”皇上淡淡道。
“你……抬起頭來，給朕瞧瞧。”皇上又道。
小夾子身體僵硬，只覺得腦子裡轟隆隆地，像三伏天裡的疾風驟雨，電閃雷鳴，轟的她大腦一片空白。
令妃見狀，從自已位置下來，走到小夾子身旁，對她耳語了幾句。
說完，手上暗自使勁兒，將處在震驚中的小夾子一捏。
小夾子也不知道是聽見了什麼，猛然間抬起頭來，慘白的小臉上寫滿了震驚，更襯得她膚白勝雪，嬌弱可憐。
皇上看的心裡一動，心頭浮起一絲愧疚。
“你娘她……現如今，怎麼樣了……”
“我娘？”小夾子還有點呆。
“你娘，雨荷。”皇上又道。
小夾子像是被人當頭一棒，好半天了，才慘白著臉，低下頭來，聲音低低的，“我……我娘她……她去年冬天沒了。”
龍傲天眼睛一眯。
小夾子為何要撒謊？
她如今並沒有受傷，完全不必撒謊。
想到這，龍傲天將目光挪到令妃身上，方才只有她和小夾子有近距離接觸，難道是……
爾剛眉頭也跟著一皺。
這小夾子，他和五阿哥之前一同見過的，以他對小夾子的瞭解，若她真是尊貴的格格，當初又怎麼會甘心在街頭行騙賣藝，更不會甘心被五阿哥這種“達官貴人”教訓吧？
皇上聞言，眸子一合，微微有些酸澀，腦海裡浮現出那個水一般溫柔通透的女子。
終究是他辜負了她的一世深情。
“你叫什麼？”皇上問道。
“小夾子。”
皇上先是感到困惑，“雨荷那樣一個才女，如何會取這麼一個名字？”
“想來是夏姑娘希望女兒能夠夾住一生幸福，而不是如她一般蹉跎了歲月，因此得名小夾子。”令妃眸中含淚解釋道，“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皇上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似乎是贊同令妃的觀點。
令妃得了甜頭，繼續抹了一把眼淚，道：“難怪臣妾覺得眼熟，這姑娘剛一進門，臣妾一看，這眉毛，這眼睛，像極了皇上您呢！”
“哦？是嗎？”皇上也有點歡喜，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小夾子，“好孩子，你受苦了，快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