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公廁裡
我的心跳已經不受控制的跳著，四周的聲音越來越小。我陷入了無邊的無力感，感覺自己已經和整個世界完全隔離了。
“徐達！”我大聲叫著，可是他毫無反應，只是在一旁叫著，疑惑不解。
這時，我看到了那座亭臺樓閣。
同樣的的小橋流水，同樣的亭臺樓閣，只是那兩個嬌媚的女子只剩下了一個。
煙霧繚繞，宛若仙境。我站在這高樓前，迷茫的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你回來了？哈哈哈哈哈......”
“我說過，你逃不了的。你始終是我的......”
“成婚，成婚，成婚......”
又是層層疊疊的聲音一股腦傳入我的腦海，直刺的我頭腦一片空白。
我轉身想離去。可是心跳一下一下重重的響起，附和著那鋪天蓋地的聲音，響成一片。
“看看我。看看我啊......”
魅惑至極的聲音傳來，我只見那張紅豔豔的嘴唇一下子貼在我的面前。
順著那張嘴巴往上看去，還是那張腐爛的臉，只剩一張嘴巴，還塗著紅豔豔的口紅，一張一合分外詭異。
一隻手纏上了我的脖子，那冰冷的觸感讓我一時間開始渾身顫抖。
“你怕我？你竟然怕我？”
她的兩個空洞的眼睛。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兩個黑洞，就這樣看著我流出血來。
“你和我，早晚會在一起。你竟然怕我？嗚嗚唔......”
她竟然開始哭了。那哭聲像是指甲刮在玻璃上，更像一把刀子在剜我的心窩般難受，我拼命捂住雙耳。
她尖銳的哭聲卻像嵌入了我的腦袋般清晰！
“王元，王元。醒醒。怎麼啦？你怎麼啦？”
我猛然驚醒，只見徐達雙手扶著我的肩膀，拼命的搖著我。
我發現，燈亮了。刺眼的燈光罩著我，我不由的眯起了雙眼。
“你做噩夢了？怎麼在這裡睡著了？”他撿起我掉在地上的菸頭丟在了垃圾桶。
我隨著他的動作看去，只見我的菸頭被火燒過的地方卻沒有痕跡？
要不是菸蒂被我咬的變了形，我都以為從來自己沒有將它放入嘴中。
可是我剛才明明點了呀！並且還和徐達一起吸了幾口的！
我強壓下心裡的害怕搖搖頭，努力將腦中的那張紅豔豔的唇擠走。
可是，在我的眼光瞟過那具女屍的時候愣住了。
那具被解剖過的屍體，腹部光滑潔白，像是從沒被開啟過。
“那具屍體不是被法醫解剖過？”我揉揉頭，問向徐達。
“對啊！”徐達點點頭，眼睛順著我的眼睛朝後看去。
“嘶，我去。這是......”剛到嘴邊的話戛然而止。徐達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至極。
我們都記得，明明在燈滅之前，那具女屍的肚子清清楚楚的一道明顯的疤痕。
看到這道疤痕，再沒有常識的人也能知道這就是被解剖後留下的痕跡。
可是現在，它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我的脖子上，猛然又出現了剛才那種的涼意，凍得我一哆嗦。
我們站起身來，朝著那具女屍走去。只見她的精緻的妝容下，那張通紅的嘴巴旁，舌頭露了出來。搭在一旁，像是要去舔什麼東西一樣。
“這個，明顯不行啊！王元，這該怎麼辦？不然？”徐達顯然也被嚇到了，看看我像是在徵求我的意見。
入殮師有個規矩，但凡遇到詭異之事要馬上停下，將自己沒有處理完的交給其他人。哪怕只剩一點點都不行，主要是怕出問題啊！
也就是說，眼前這具女屍，哪怕我們已經給她完成了妝容，檢查好了一切，只等著換了衣服就完成任務了。
可是，現在也只能換人。
我和徐達都捨不得，可是。
命要緊。
看看時間，三點鐘。剛好離夜班下班還有半個小時。
統一意見之後我留下了徐達，自己去殯儀館的辦公室找領導。
可剛出殯儀館，我就感覺到一陣尿意。
“媽蛋，早不急晚不急，偏偏等我出來了急！”我心裡暗罵一句，看看巷子裡漆黑的廁所，實在不想去。
可是，去殯儀館裡面的廁所又要走幾分鐘。夜班人又愛偷懶，總喜歡提前下班。說不定等我這一來一去，夜班的其他人已經下班了，根本就沒人來替我們了。
算了，還是先去辦公室吧！
剛走兩步，尿意猛地急了起來，我打了個寒顫差點尿在了褲襠裡。
“嘶，臥槽！”捂住肚子，我又點了支菸，壯起膽子朝著那漆黑的巷子走去。
開始颳風了。“嗚嗚”的，像是有誰在哭。
忽明忽暗的燈光，路旁的白色的紙燈籠晃來晃去，照在地上像是在哭喪的人影一樣。
我咬咬牙，心裡學著爺爺之前教的驅邪咒語唸了兩句。
感覺唸完之後，白燈籠還在搖晃，可是風聲沒有了。我的心裡安穩了不少。抽出休閒褲的帶子，我疾步走了過去。
“啊嗚！”猛地一聲大哭響起，地上的影子瞬間拉長，鋪天蓋地向我襲來。眼前，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閃著碧瑩瑩的光跳到了我的面前。
一隻黑貓，毛髮豎起，眼中全是冷厲的光，在和我對視了幾秒之後，撒腿朝著廁所的方向去。
經過廁所的時候，還特意扭頭繞開了廁所，朝著另一邊奪路而逃。
我靠在牆上目送著黑貓離去，感覺自己已經虛脫了。與此同時我發現，褲襠溼漉漉的......
看看前面，依然是漆黑的巷子。再看看後面，是離得老遠的殯儀館正廳。
明顯感覺到尿已經流的越來越多，我再也顧不得什麼，咬咬牙快步走進了廁所。
廁所的燈也是忽明忽暗，和停屍房的一樣。
我一腳踢開眼前的那間廁所門，將所有的壓力統統釋放了出來。
一股腦放完了所有的尿，那極度的舒適感讓我靠在廁所牆上渾身一哆嗦。
無比的暢意之後，我抬腕再看看錶心裡一驚。已經凌晨三點半了。糟了，已經到了夜班下班的時候了！
想著必須馬上趕回去，我急匆匆的開啟門。
一個人直直的站在我所在的廁所外面，一雙僵硬的眼出現在我眼前，面無表情，直勾勾的注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