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又笑了笑低下眼瞼,起身將佛子背了起來,“天色不早了,師兄明日再敘。”

了凡摩挲了下手指,點頭說好。

等將人送走,了凡又返回房間要將徒弟拎去床上睡覺。

這才發現徒弟不知在哪滾了一身的泥,心裡那點道不清的悵然瞬間被氣沒了。

他孃的。

……罪過罪過。

……

翌日。

安相相跟著了凡去見方丈。

雖說方丈為人開明,可到底要知會一聲。

禪房內。

安相相坐在一旁的蒲團上觀摩了凡跟老方丈下棋,棋局過半了才聽了凡切入正題。

說他對佛法不精通,打算教他修道。

老方丈沒有即刻答應,放下白子和藹地摸了摸安相相的腦袋,“無相,若有妖藏匿於上善寺內,你當如何?”

安相相摳摳手指,“先看是好妖還是壞妖。”

老方丈笑了笑,“好又如何,壞又如何?”

安相相腦子努力轉了轉,“好妖就送出上善寺告誡不要傷人,壞妖就除掉。”

老方丈點了點頭,拍了拍安相相寸草不生的腦袋,“行了,去修道吧。”

安相相眨眨眼,“……啊?”

了凡不想在師祖面前打徒弟,硬忍著下完了棋,離開禪房才敲了徒弟一個腦瓜崩。

安相相抿了抿唇,捂住了生疼的額頭,“為什麼打我?”

難道他答的不是標準答案?

“佛當以慈悲為懷,無論妖魔人畜眾生平等,不能隨意斬殺。”

了凡笑的有些危險,“你開口便是除掉妖邪,怕人不知道你想殺生。”

安相相被他訓的雲裡霧裡,“可是,可是了塵師叔不是與仙門百家降妖除魔嗎?”

“了塵不是去除妖,斬殺妖王的是仙門百家。”

了凡思忖了下,還是打算將前因後果跟徒弟說一說。

否則這孩子,以後必定身陷渾水之中。

“上善寺從不參與妖魔與仙門之間的爭鬥,可身處風波里又怎能在水火之外?”

“就算上善寺只想專心禮佛,在仙門看來,只當我們在坐收漁翁之利。”

了凡說到這眼裡閃過一抹狠厲,只是它出現的快,消失的也快。

“不想成為眾矢之的的方法,只有染黑自已,你了塵師叔並非去除妖,他之所以參與,是代表上善寺的所有僧人。”

安相相張了張嘴,努力回憶八年前了塵與了凡在燭火下的對話。

好像,確實是這樣,了塵只以他的角度講述了妖王被除的過程。

所以他真的在紅豆堆裡,閉著眼睛撿起了唯一的芝麻。

安相相摸著腦門。

好像挨的也不虧。

禮了八年的佛,開口就是殺。

“為師告訴你這些,並非教你遇到“惡”為非作歹時,當做看不見。”

“而是教導你,“惡”是殺不乾淨的,若想救人,首先要教會他們自救。”

了凡手持佛串唸了一大串佛經,最後阿彌陀佛了聲,“今天你殺了“惡”,來日也會被“惡”尋仇,冤冤相報何時了。”

安相相聽懂了,但是不理解。

他果然不適合修佛。

不過,今天他是第一次聽說上善寺和外界仙門的關係,本以為是同謀,沒想到一直以來都是了塵在扛著。

“那當初師父為什麼不去呢?明明你的修為更高不是嗎?”

說完,安相相就覺得自已可能說錯話了,捂嘴看著了凡陡然陰鬱的臉色,一個字都不敢再提。

直到回到院子,了凡都沒開口。

教他修道這事了凡倒是沒忘,此時人站在角落裡,低眸看著一個木箱。

不言不語的,神色極其平淡。

興許是屋裡的採光不好,安相相覺得了凡整個人都被攏進了黑暗裡,像是在極力壓制著什麼,看得人心裡發毛。

這樣的了凡他見過兩次。

一次是上善寺收到了仙門傳信,另外則是了塵去了兩個月都沒回來。

每一次,了凡都要去瀑布靜心。

安相相剛要張嘴,了凡動了。

他抹去箱子上的灰,拿出幾本書籍丟過來,“這是啟蒙書籍,先拿去看看,等你師叔的重塑凡煉成後我就親自教你。”

安相相應下,抱著書離開。

走到門口不禁回頭,了凡還站在那裡,目光仍落在箱子裡的東西上。

安相相看出他沒有開口傾訴的意思,抿了下唇,全當做沒看見,回到自已房間關上門便把自已扔到床上。

先攤成大字發呆。

等當夠了鹹魚才拿起身邊的書。

翻開第一頁,是人體穴點陣圖。

安相相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以為修真又跟修佛一樣,都是各種“眾生平等”“我佛慈悲”看都看不懂的經文,沒想到修真這麼直接,乾脆畫圖解析。

安相相坐在床上,捧著書似懂非懂地翻了幾頁,最後默默合上書。

果然道學更適合夏國寶寶的體質。

莫名對自已又有了信心。

於是。

安相相第二天起個大早,禮佛後就蹲在胖師叔的院子前等。

也不嫌熱了,頂太陽等了大半個月,終於等到院子裡傳來一陣動盪。

緊接著香味撲鼻而來。

那散發出香味像是什麼仙氣,安相相眼睜睜看著腳邊枯死的野草,又重新煥發出生機。

嫩綠嫩綠的草葉迎風招搖,第一次對自已身處在修真時代有了鮮明的認知。

他還在推翻、建立新的認知,了凡和了塵已經感知到了,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

“你怎麼還在這蹲著?”

了凡一眼看見蹲在草叢裡像是在拉屎的小光頭,抬手招了招,“也不找個背陰處,平日不是畏熱的狠?”

安相相起身走過去,任由了凡用袖子給他擦汗,思維一轉便詢問,“了戒師叔能看看我畏熱的毛病嗎?”

了凡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先進去吧。”

安相相點點頭,跟在後面。

此時,胖師叔了戒剛把重塑凡放進玉瓶中,塞上後又唸唸有詞幾聲,只一瞬間,那股令人神清氣爽的香味就聞不到了。

了戒抹了把汗,原先胖乎乎的臉都瘦了一圈,“拿去拿去,可累壞我了。”

說完就想把人全部轟出去。

“了凡多謝師兄。”

了凡站在院子裡拜謝,安相相眼看了戒就要關門,連忙開口詢問,“了戒師叔,您可以看病嗎?能給我看一看嗎?”

了戒手扶著門框,動作一頓。

快速瞄一眼了凡,見他眼觀鼻鼻觀心,就知道他根本沒與無相提過。

於是斟酌了一番,“早些年你熟睡時就給你診過,是你出生時自帶的熱毒,雖治不好,但也沒什麼大礙。”

真的嗎?

安相相心想了戒說對了一半,他的外部特徵,就是體溫偏高以及非常怕熱。

“可是……夏天一年比一年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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