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進宮求見皇帝。

安相相則留在宮外的客棧等,恰時幾個商隊販子在喝茶。

“我現在出門在外,都不好意思說來自朝霞國,就怕被人罵窩囊!”

“哎……誰讓那位確實窩囊呢,半年前被人連下十幾座城池,屁都不敢放!雖然後來不知怎麼談和了,但我用腳拇指就能猜到一定是又是賣女兒。”

“聽說那位可有十八位公主呢,賣一個能坐穩位子大半年!可那位怎麼不想想,公主嫁過去不就是送死嗎?”

安相相本想找個廂房等,聞言乾脆在大堂找個角落,叫了一壺茶水。

“呵,給那位當閨女也算倒老鼻子黴,半年前才平定一個外邦,現在又來一個要分一杯羹,這不,又要賣女兒了。”

“哎,那又有什麼辦法,本國位於九州的最中間,時不時就要被其他四國敲打一下,兵力又不行,除了賣女兒也沒別的辦法。”

“什麼女兒,戰俘罷了。”

“換我我可捨不得,我家囡囡我都恨不得當眼珠子來護著。”

“哈哈哈,要說你怎麼發不了財呢!”

安相相叫來的茶沒喝幾口,付了賬就走出客棧,望著皇宮的方向出神。

“無……相小師父?”

聽見有人喊自已,安相相尋聲看去。

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裡面有位二十七八的青年掀著竹簾,矜持地與自已對視。

是商雀。

時隔十來年沒見,他的容貌並沒有太大變化,相比之前的稚嫩,如今更顯穩重自持。

只不過看見他,腦海不由自主就浮現出那個蹦蹦跳跳的小山雀。

安相相收回繁雜的思緒,走過去打招呼,“好久不見,剛下朝嗎?”

商雀低頭看看自已的官服,“嗯,順便買些東西帶回去。”

轉而視線又落在僧人身上,四下看了看,“小師父不如上來一敘?”

安相相這才發現忘了戴帷帽。

也不推辭,手腳並用爬上馬車。

商雀倒了兩杯清茶,“小師父不該在外遊歷?怎的又回了皇城?”

安相相待著一張臉,“你怎麼知道我之前在遊歷?”

“阿柳陪伯母去上善寺拜佛,隨口問了寺廟裡的小沙彌。”

原來如此。

安相相低下眸回道,“出了點事,必須回來一趟。”

“莫不是因為寒玉公主?”商雀在皇城的眼線很足,剛開靈知的小麻雀常常飛來飛去,無意間總能知道一些秘密。

見小師父刷的抬眼,就知道自已猜中了,“那小師父可能要有所準備,此事已成定局,寒玉公主不日便要著上紅妝出嫁了。”

“不日……”

那就是沒幾天了。

安相相睜了睜眼,“怎麼這麼快?”

“邊關在即,外邦逼的緊,據說陛下用一幅仙圖保國,可對方十分不屑,指名要陛下最寵愛的公主。”

安相相一點一點轉動手裡的茶杯,盯著裡面盪開的波紋,心裡堵得很。

“你們皇帝真的很窩囊。”

商雀居然笑了,“我也這麼覺得。”

“那你怎麼還為他效力?”

“誰說我在為他效力?”商雀微微挑眉,“我有自已的主子,當朝為官只是愛好。”

這時,去採買的小廝回來了。

見小師父要戴帷帽,他連忙攔住,“相逢即是有緣,小師父不如去府上吃個便飯?”

“不了,我現在沒什麼胃口。”

“呃……聽說小師父喜愛吃辣的,剛巧前幾日從老家採買了些土特產,廚子說要用紅湯才夠味,小師父真沒有興趣嚐嚐嗎?”

商雀嘴角帶笑,心裡其實有點慌。

尊上二次化蛟失敗後,消失了半年,小妖們私底下都找瘋了,沒想到今日又被他碰上。

雖然只是一點點氣息,但卻很新鮮,至少證明七天內小師父絕對見過尊上!

安相相聽見“紅湯”腿就不聽使喚了,尋思著,反正佛子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等下了馬車,看見大門上龍飛鳳舞的匾額時,安相相一整個愣住。

——丞相府。

短短十年,商雀就幹到ceo的位置了?

他恍恍惚惚進府,恍恍惚惚坐在了餐桌上,又見到了李柳元。

還差點沒認出來。

商雀拍拍李柳元堅實有力的胳膊,“小師父只是來府上吃頓飯,別板著臉。”

說完又笑著解釋,“阿柳自從在上善寺煉氣入體之後,身體就好了許多,後來不知怎麼又迷上了練武,以至於變化有點大。”

但也壯過頭了吧。

跟佛子有一拼了。

安相相現在很難把他跟孱弱無力的李柳元結合到一起。

只能呆呆點了點頭。

本想吃過飯就走,結果商雀非要讓他留下來小住幾天。

安相相瞄了瞄神情淡漠的李柳元,不知怎麼,總覺得他對自已有敵意。

“不了,我得去等師兄的訊息。”

“我已經差小廝去等了,待無我大師出了宮門,一定會領到府上來。”

見商雀安排的這麼妥帖,安相相眨了眨眼,咂摸出一點不對勁,“你好像有意圖?”

“確實有。”商雀也不否認,十分坦蕩地拍拍身邊的李柳元。

“阿柳入門太晚了,如今卡在煉氣八層無論如何也上不去,剛巧你們都是人族,所以想請教一下小師父。”

李柳元聞言,側目瞥了商雀一眼,然後看過來點了點頭。

安相相:……

跟著侍女離開,在客房裡左等右等,總算看見佛子被小廝領著進入院子。

連忙起身跑出去,但見佛子沉默不言,到嘴邊的話只好咽回去。

進屋後,佛子接過涼茶一口喝下。

“師弟,我打算去一趟邊關。”

說完,佛子沒聽見迴音,不由扭頭去看,結果發現師弟又在啃指甲,“你這一焦慮就吃手指的毛病,怎的到如今都沒改掉?”

安相相將嘴裡的一綹吐掉。

不啃了,改成摳。

“怎麼不搭理為兄?”

“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安相相不看佛子,也不想看他現在的表情。

佛子說他有分寸。

結果又一步一步陷進去,一路飛來,已經四五天都沒閤眼了。

“你還是說點什麼吧,否則……”否則什麼,佛子張了張嘴,發現他也說不出來。

師弟認為公主是他的情劫,他卻感覺不單單是情劫那麼簡單,而是更深層的、需要付出諸多的東西。

只是,現在他面前隔了一張膜,讓他看不清另一面是什麼,也就找不準方向。

唯獨剩下“助她”,這是不會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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