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兩人親密被打斷
文知年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快晚上11點了。
他雙手插外套兜裡,站在大門外,抬頭看向二樓,那裡燈火通明。
其實,文知年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非要回來?
他可以走的,反正崔墨巖也拿他沒辦法。
他只會暗自生悶氣,然後在自己鎖骨上咬幾個牙印洩憤。
文知年搞不懂自己的心態,索性也不想了,他汲了口氣,踩著皮靴慢慢朝裡走。
進屋剛換好鞋,二樓的健身房門就被開啟。
崔墨巖喘著粗氣站在門口,手上戴著拳套,渾身是汗,深邃眼眸直直地盯著他。
文知年遠遠瞟了一眼,一邊往客廳走一邊慢條斯理地脫外套。
崔墨巖沉了沉呼吸,如墨的眸子跟著文知年的身影在客廳走了個來回。
崔墨巖抬步下樓,走到文知年旁邊,脫掉拳套,伸手握著文知年的肩膀,仔仔細細地觀察他的眼睛,
“眼睛還疼嗎?”
文知年睫毛顫了下,嘴角嗤笑,“你也知道我眼睛疼?”
這是在怪他今天不問緣由,不分青紅皂白打人了。
崔墨巖拳頭握緊,卻並不後悔。
只後悔打的輕了!
崔墨巖聲音霸道,“他不是什麼好人!以後離他遠點!”
文知年推開他,臉上並沒有因為他這無理要求,而有什麼變化。
“他是我朋友,我們一起長大,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崔墨巖聞言,這一天積壓的火氣又冒了出來。
明明兩人都互相打了對方,文知年卻對他百般維護。
“他父親在商場上手段狠辣,他又豈會是良善之輩?”
“他不是那種人。”文知年說完,拿了水杯去接水喝。
在文知年的記憶中,陳智升一直都很紳士隨和。
以前上學的時候,唐宇喜歡餵養路上的流浪貓,唐宇不在,陳智升就會接著喂。
那麼喜歡小動物的人,怎麼可能是壞人?
他跟他父親陳亨不一樣,文知年是無論如何也會不相信崔墨巖的說辭的。
崔墨巖看著文知年的背影,眼眸一眯,“他家把業務擴充套件到非洲,據我所知,用的手段可不光彩。”
文知年回頭看著崔墨巖,身姿挺拔倔強,嗓音清冷地辯解,
“商場上的事,我不懂,不予置評。”
“但是作為朋友,我和他十幾年的交情,他不是你口中的壞人。”
文知年說完,低頭喝了口水,嚥下,又抬眸直視著崔墨巖,眼神從他紅腫臉頰淡淡掠過,
“你說他不是好人,那你呢?你是好人嗎?”
崔墨巖屏氣不說話,只是眼眸深深地看著他。
文知年嘴角勾了下。
好人會趁別人危機之時,用包養協議把昔日嘲諷過自己的同學拴在身邊?
好人會把情人放在未婚妻眼皮子底明目張膽地晃盪?
文知年想,崔墨巖不是好人,自己亦不是。
大家都沒有資格說別人。
“崔墨巖!”文知年直視著他,說,“我們好好談談。”
“談什麼?”
“我們的協議。”
崔墨巖面色微愕,眼眸一沉,唇角抿的很直,“協議還未結束。”
“我知道,我沒有說我要違約。”
崔墨巖暗自鬆了口氣。
他轉身朝廚房走去,自顧自地說:“鍋裡有養胃粥,給你盛一碗?”
文知年看著他的背影,“我已經吃過了。”
崔墨巖揭鍋蓋的手頓住,五指慢慢握緊。
崔墨巖盛了碗粥出來,坐在餐桌,拿著勺子一勺一勺地喝著。
文知年站在旁邊看著他,幾欲開口,都被崔墨巖打斷。
最後,兩人都沒有說話,客廳除了勺子碰碗的聲音,靜的可怕。
崔墨巖喝完了那碗粥,把碗筷放進洗碗機,洗了個手出來。
文知年還站在客廳,姿勢都沒有換過,似乎就在等待。
“崔墨巖,”文知年嗓音清冷,讓人分不清情緒,“協議還有5個月。”
“我們好聚好散!”
崔墨巖猛捏緊拳頭,眼睛瞪著文知年,一晚上的等待,他早已經耐心耗盡。
崔墨巖咬著牙,“你就那麼迫不及待想離開我?”
文知年睫毛顫了下,手指暗自蜷縮在一起,“我們本來……就不該如此糾纏。”
崔墨巖正想問,我們彼此未婚,為什麼不能糾纏?
又聽文知年道:“這本就是一個錯,讓它好好結束吧!”
崔墨巖眉鋒漸緊,“錯誤?在你眼中,我們就是個錯誤?”
文知年直視他,“難道不是嗎?”
“我們哪裡錯了?”
“哪裡都錯了!”
“你……”
崔墨巖凌冽眼眸一顫,像望不到盡頭的深淵浸潭。
他就那麼看著文知年,半晌,終於後退一步,閉上了酸脹的雙眼。
他以手握拳,抵著額頭想,錯誤嗎?
原來在你心裡,我們只是一個錯誤。
一個迫切需要結束的錯誤!
崔墨巖胸口堵的厲害,越過文知年往樓上走。
崔墨巖開啟健身房,戴上拳套,又砰砰砰地快速出拳,每一拳都像在發洩心中的苦悶。
他打了很久,久到胳膊酸得都抬不起來了,才停下動作,靠著牆壁大口喘氣。
文知年站在健身房門口看他,眼睛從他上下起伏的胸膛,到他微紅腫的臉頰,不動了。
在原地怔愣了會兒,文知年轉身下樓找到藥箱,拿出一支消炎藥膏。
上樓,發現崔墨巖已經不在健身房了。
臥室門半敞著,文知年推開門看過去。
崔墨巖滿頭是汗地站在洗手檯前,低著頭摩挲著左手無名指的戒指,然後緩慢旋轉取下,開啟水龍頭沖洗。
他裡裡外外都沖洗了一遍,扯了一張面巾紙仔仔細細攢幹。
檢查戒指沒有任何損傷後,又小心戴回了無名指上。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無名指,眼神由凌冽嚴肅慢慢變得柔和起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最後,他嘴角上翹,竟染上了一絲溫柔笑意。
文知年看著他少有的溫和的側臉,握著藥膏的手漸緊。
他後退一步輕輕帶上門,回到書房開啟藥箱,將藥膏“啪”一聲,扔了進去。
既然那麼愛你的未婚妻?又為何要來招惹我?
晚上,兩人各自睡在床的兩側,中間涇渭分明,隔著楚河漢街。
崔墨巖面對文知年的背影側躺著,他摸索了會兒手上的戒指,看著文知年一動不動的背影,無聲地嘆了聲。
他慢慢挪過去,把文知年抱進了懷裡。
“年年!”崔墨巖頭埋在文知年脖頸間,嗓音暗啞又無奈。
文知年一腳踢過去,“滾!”
崔墨巖悶哼一聲,把文知年抱的更緊了。
文知年在氣頭上,也不給他好臉,兩隻腳胡亂踢,踢到哪兒算哪兒。
“滾遠點!”
崔墨巖一聲不吭,壓住文知年亂動的雙腿,低頭親吻他的額頭,臉頰,鼻子……
一個又一個吻落下,是輕柔的安撫,文知年鼻子一酸,慢慢停下了亂踢的腿。
“崔墨巖,”文知年清冷嗓音帶著微顫,“放過我吧!”
“我們好聚好散!將來還是朋友!”
崔墨巖聲音低沉,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我不和你做朋友。”
“那你想做什麼?”
崔墨巖卻不說話了,深邃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
然後,他附身低頭,用舌尖靈巧地、一顆一顆地、解開了文知年的睡衣釦子……
黑暗中,他灼熱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噴灑在文知年的面板上,溫柔地在他脖頸、鎖骨、胸前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
文知年身子微顫,心裡酸脹的更加厲害。
良久,文知年看著天花板嘆了聲,終是閉上眼睛,抬起雙手抱住了他的頭。
他修長的五指插進他烏黑濃密的髮間…
隨著崔墨巖的動作,文知年雙手抓著他的髮梢,難耐地揚起了脖子......
“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兩人難得的親密。
文知年一頓,伸出白皙手臂,拿起手機。
又是林嬌。
文知年旖旎臉色一下就冷了。
他推開崔墨巖,將手機扔進他懷裡,翻身背對著他。
崔墨巖接住手機,“年年?”
文知年不理。
林嬌半夜三更打電話過來,多半也是急事兒,崔墨巖只能接通。
林嬌在那邊哭哭啼啼,“巖哥……我媽媽,突然暈倒了。”
“怎麼辦?我好害怕!嗚嗚嗚……”
崔墨巖:“叫救護車了嗎?”
“叫了!”
“別怕,我馬上過來!”
崔墨巖掛掉電話,一邊著急地穿衣服一邊跟文知年說,“年年,我出去一下。”
說完,低頭在文知年額間印下一吻,轉身就走了。
文知年聽著背後的關門聲,清冷麵容露出一個自嘲的笑。
在床上躺了會兒,文知年心裡煩的毫無睡意。
他翻身踢開被子,光著腳下樓。
走到客廳,開啟酒櫃,拿出酒和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
他燈都沒開,藉著室外的點點燈光,尋到沙發角落。
一個人坐在地毯上,望著窗外寂靜的夜,慢慢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