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爬路屋山
文知年凌晨六點就起了。
大巴車司機先來別墅接的他,再穿梭整個城市,把10個學生挨著挨著接到車上。
路屋山離A城有3個小時的車程,到達山腳,已經快中午了。
山腳的氣溫比城市低了好幾度,怕冷的學生已經把加厚的棉外套拿出來穿上了。
山腳是座頗有規模的古鎮,大家在飯店吃了個午飯,休息了會兒,就準備開始爬山。
臨走前,文知年再三叮囑學生們把行李帶好。
路屋山地勢崎嶇,上山的方式有三種。
一種是全靠人的雙腳自已爬上去,一種是直接坐纜車到山頂。
還有一種,也是大多遊客都會選的一種,就是纜車和爬山的結合。
前三分之二的路程坐纜車,後三分之一自已爬。
文知年和孩子們揹著畫畫的材料,還帶著厚衣服,根本不可能全程爬。
但他們也不想全程坐纜車,爬山不爬,豈不是少看了很多美景?
學生們天天在教室裡坐著學習,沒有爬過路屋山,也很想體驗體驗爬山的樂趣。
纜車越往高處走,霧就越大,氣溫也越來越低,到後面,天空中甚至飄起了點雪。
十五六歲的孩子,正是對什麼都稀奇的時候,儘管鼻尖凍的通紅,還是拿出手機拍個不停。
文知年雙手插進外套兜裡,看著窗外綠樹尖上掛著的一點白,這些天混亂的心彷彿也寧靜了很多。
孩子們拍累了,開始聊天。
“誒!你們知道嗎?”
“路屋山有個傳說,在山頂跟心愛的人接吻,就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
“真的嗎?”
“真的,我看網上好多情侶拍了接吻照,可好看了。”
“哈哈哈,你們誰想拍,我免費當勞動力。”
幾個人面面相覷,都是未成年,就算真的有物件,也不敢當著文老師的面把人拉出來啊。
於是火燒到了文知年頭上。
“文老師?”
文知年轉頭看著他們,“嗯?”
“你有女朋友嗎?”
“把你女朋友叫上,我們幫你拍接吻照啊!”
一群人躍躍欲試,盯著文知年的眼神都在發光。
文知年嘴角勾了下,“讓你們失望了,我沒有女朋友,你們也拍不成了。”
“啊?”幾個人失望地啊了聲。
“文老師你這麼帥竟然還沒有女朋友?”
文知年點頭,“沒有!”
幾個人對視一眼,也不敢再多問。文老師在教學上有問必答,但在個人私事兒上卻很高冷。
“那一會兒我們自已拍?”
“互相親啊?”有人笑了起來。
“哎呀,借位嘛,就是發個朋友圈,好玩。”
“對啊,來都來了,不拍白不拍。”
文知年看著興奮的年輕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多美好的年紀啊,對愛情還有諸多幻想。
文知年想,自已十幾歲的時候在幹嘛呢?
那時候的他家庭條件好,意氣風發,追他的男男女女不計其數。
他一個也沒看上,整天忙著練琴畫畫,不知疲憊。
十幾歲的他,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已未來會遇不到愛情。
他從小就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中長大,當然理所應當地以為,自已將來也會跟父母一樣,會幸福!會美滿!
可現在啊!
文知年想到這些天的事情,想到那個男人,嘴角自嘲地勾著。
呵!
纜車到達山腰,學生們陸陸續續下車。
臨近山頂,氣溫更加低了,雪花也飄了起來,山巒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人說話都冒熱氣。
文知年把加厚羽絨服拿出來換上,帽子手套也戴上,回頭跟學生們說,“大家穿厚點,別凍壞了。”
“沒有,沒有,放心!”
“文老師,我們都帶著厚衣服呢!”
可旅行不出現意外就不叫旅行了。
文知年發現人群中有個男孩子穿的格外單薄,面露難色。
文知年走過去問他,“怎麼了?”
他看著文知年,躊躇半晌,才說出了口,“文老師,剛剛在山下吃飯,我忘記把裝衣服的包帶走了!”
“嗯!”
文知年面色鎮定,拿出手機給飯店前臺打電話,
“請問有撿到顧客遺留的袋子嗎?裡面裝著一件羽絨服。”
“我問問哈!”
等了會兒,對方回電話過來,說沒有,可能是被別人拿走了。
男孩子搓了搓凍紅的手,“沒事兒,走起來就暖和了。”
文知年看著他凍紅的鼻尖,回頭問大家,“誰有帶多的外套?”
好幾個孩子舉手!
可那男孩子太高了,178cm,多帶了衣服的都是女孩子,他也穿不下。
文知年想也沒想,直接把自已身上的加厚羽絨服脫下來遞給他,“穿我的!”
那男孩子連忙推辭,“不不不!文老師,我穿了你怎麼辦?”
文知年裡面還帶了一件輕薄羽絨服,加上男孩子的衝鋒衣外套,忍忍應該也差不多了。
文知年說:“我跟你換著穿。”
男孩子雖然已經凍的打哆嗦了,可依舊不願意接手。
文知年懶得跟廢話,直接把他衣服扒下來穿自已身上。
“你回去還要上學,別凍壞了!”
說完又拍了拍男孩子的肩膀,“別多想,走路也沒有那麼冷!”
說完就帶領著大家開始往上爬。
因為下雪,山路很滑,大家拉著索道走的很小心。
在美景之處又停下來拍照留念,一個多小時的山路,走走停停了三個小時。
快登頂的時候,天色突變,突然颳起了呼呼的大風,風夾著雪,冷的人直哆嗦。
那男孩子的衣服雖然是衝鋒衣的款式,但面料並不是真的衝鋒衣標準,防風防水效果一般。
行走到後半程,文知年的肩膀、背部已經被冷透了!
寒風颳著雪吹刮來,凍的文知年手都沒有了知覺。
他呼了口熱氣,回頭問男孩子,“冷嗎?”
男孩子搖頭,“一點也不冷,文老師你的衣服好暖和,直接包到小腿,我都要走出汗了。”
文知年笑了下,“那就好!”
就這麼忍耐著,迎著寒風爬到了頂。
到山頂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文知年的腿早已經凍的麻木。
他環視一圈,大家都精疲力盡,依靠著欄杆大口喘氣。
文知年循著導航找到預定的酒店,辦理登記。
前臺一邊登記一邊為難地說,“實在是抱歉,遇到突然降溫,下起了大雪。”
“有個房間的暖氣壞了,現在維修工人也上不來,所以......”
文知年心裡一咯噔。
外面正在下雪,零下的溫度,沒有暖氣,晚上可怎麼睡覺?
“明天會修好嗎?”文知年問。
“會的,會的,”前臺說,“已經跟工人師傅說好了,他明天就坐纜車上來。”
“全屋都有暖氣,那個房間沒有暖氣也沒有那麼冷,也有十幾度的。”
文知年面色淡淡的,點了點頭,“行,那我住這間!”
“文老師,我住吧,我身體好,不怕冷。”
“文老師,還是我吧,我......”
學生們七嘴八舌地搶著要住,文知年抬手壓了壓,拿出了大人的氣勢,不容置喙。
回到房間,忍著寒冷洗了個熱水澡,文知年準備出去吃晚飯。
可剛走兩步,就感覺自已有點頭重腳輕。
他甩了甩頭,關上了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