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小夭茶飯不思,身體日漸消瘦。

她晚上不怎麼睡覺,只一雙空洞的眼眸望著窗外的月亮,彷彿能在月亮上面看到只有她能看得到的人和風景。

沒有月亮時,她就對著窗外的桃林發呆,林影深深,她的目光似是要穿過桃林的盡頭,期待那抹白色身影從林梢飛掠而來,翩翩斜倚在桃樹粗壯的枝丫上,用淡漠的眸子斜睨著她。

小夭有時哭,有時笑,大多時候都是呆呆的。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什麼都不關心,什麼都不過問。

誰來看望她,她都神色淡淡的,看著活生生的,可心卻已經空了。像是插在花瓶裡的花,雖然開著,卻已經沒有了根,吊著一口活水,才不至於枯萎。

因玉山的規定,塗山璟每個月只能在玉山待上三天。他每次來都靜靜地陪著小夭,為她擦手擦臉,端茶餵飯。

塗山璟有時對著小夭唸叨他們從前的一些事兒,小夭偶爾會有些反應,似是想起了什麼,卻像是葉片落入湖面泛起的淡淡的漣漪,轉瞬即逝。

瑲玹有空就來看小夭。小夭沒和塗山璟成婚,他原本心裡還存著慶幸,可小夭卻因為相柳戰死將自己折磨至此。

瑲玹心內原本十分氣憤,可如今唯一的願望就是小夭能好好地活著。不管在誰的身邊,只要她能變回那個活蹦亂跳的小夭,他一切都可以放棄。

大多數時候都是獙君和烈陽陪著小夭,烈陽看著小夭的樣子,只恨鐵不成鋼,恨不得化作原身啄小夭幾口讓她清醒。

當日海島激戰,蓐收下令萬箭齊發,相柳的屍身化作黑血噴湧,毒性蔓延至整個海島,草木皆亡,再無活物。周邊的海水也沾染了毒氣,魚蝦海怪紛紛逃離。

小夭卻在這時從他背上躍下,決然跳入身下的海水中。他和獙君都不擅水,是獙君找來蓐收幫忙,將小夭打暈後,才將她匆匆帶回玉山。

好在小夭體質特殊,吸入的毒氣也不是很多,沉入瑤池滌洗了七天七夜,身體裡的毒素便清了。

可小夭心內鬱結,五臟俱損,若長此以往恐有性命之憂。

獙君看小夭如此,幾次欲言又止。一日,獙君遞給小夭一個扶桑木製成的笑娃娃,說是相柳讓毛球送到玉山,借自己之手送給小夭的成婚禮物。

小夭眼睛裡浮現出一抹神采。笑娃娃大大的腦袋,大大的肚子,穿著石榴圖的肚兜,咧著小嘴,笑得憨態可掬,小夭也忍不住對著它笑起來。

不過小夭很好奇,扶桑神木無火自燃,不知道相柳用了什麼方法,才能讓扶桑神木不燒手。

獙君猜想笑娃娃內裡自有玄機,應該是設定了特殊的陣法,他用靈力試探過,卻並不能動其分毫。

小夭心中疑問更甚,陣法?貝殼上的血咒,需要精血認主的弓箭。

她腦中靈光一閃,血,是相柳的血!她身體裡流著他的血。她劃破中指,將血塗抹在笑娃娃上。

獙君催動靈力,只見笑娃娃嚴絲合縫的底座慢慢出現了一圈裂縫,縫隙越來越大,很快,一個冰晶球從裡面掉落出來。

只見晶瑩剔透的冰晶球裡包裹著一汪碧藍的海。

幽幽海水中,有絢麗的彩色小魚,有紅色的珊瑚,還有一枚潔白的大貝殼。

一個美麗的女鮫人側身坐在貝殼上,海藻般的青絲披垂,美麗的魚尾一半搭在潔白的貝殼上,一半浮在海水中。

小夭的眼淚落了下來,這不是自己當初送給相柳表明心跡的禮物麼?他竟然送還回給自己。

可是又不完全一樣,女鮫人的身旁出現了一個男子,他住了女鮫人伸出的手,含笑凝視著女鮫人。

而另一個浮在角落裡的男鮫人,看似距離貝殼不遠,可他疏離的姿態讓人覺得他其實在另一個世界,並不在那幽靜安寧的海洋中。

小夭腦中思緒翻飛,她上前捧起冰晶球,徹骨的冰冷瞬間包裹她的雙手。

“你不要命了!”獙君急忙從小夭手上奪過冰晶球放在桌子。

小夭的雙手慘白,彷彿覆蓋著一層寒霜。獙君一邊為小夭輸送靈力,一邊惱怒道:“這冰晶寒氣蝕骨,你靈力低微,根本碰不得。”

小夭神色木然,臉上還掛著淚,並不回話。

獙君待小夭雙手恢復如初,方撤下靈力,擔憂地說道:“小夭,你究竟要折磨自己至何時?一年了,你欠相柳的也該還清。他已經死了,你該放下心結,好好地活下去。他為你做這許多,不過是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小夭望向桌子上的冰晶球,它在日光的照射下,藍色的海水泛起瑰麗的光芒。她看著那個躲在角落裡的男鮫人,像是看到了相柳那張無悲無喜的臉。

恰好一道光線打過來,小夭看到男鮫人旁有兩行小字:有力自保、有人相依、有處可去,願你一世安樂無憂。

“哈哈哈哈……”小夭突然笑了起來,眼淚卻大顆滑落,“相柳……他記得我們初見時我說過的話……他竟然……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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