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恆一言既出,衛銘也擰了眉。

暗道此人看起來儀表堂堂,怎得……

怎得有一種虛偽的感覺,不由再次感到失望。

不僅是失望,衛銘雖然對這個沒有見過面的生父有滿腔的憤懣,但其實內心還是渴望見到他的。

畢竟是阿孃唸了一輩子的人,畢竟是血脈相連的父子,不管嘴上說的多麼強硬,但內心深處還是對他存著些柔軟的。

只是,從剛才一照面的時審慎眼神,到現在他脫口而出的記得阿孃,讓衛銘有種硬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他攜著戾氣而來,即使最後父子相認,前期也要狠狠的鬧一場,為阿孃出一口惡氣。

可看著他突然滿面笑容,這滿腔的怒火竟不知如何釋放。

就如同一個飽含深情的人,遠道而來,想要聲嘶力竭的質問對方如此薄情寡義,卻沒想到對方絲毫沒有自已想象中的悲痛、羞愧。那人只是抬起頭來,平平淡淡的說了一句,你來了。

就好像兩人不曾海誓山盟,自已多年的期盼、傷心都是自作多情,那人根本就沒將自已放在心上。

衛銘心底五味雜陳,竟不知是要笑阿孃憨傻痴心,還是要痛罵眼前此人薄情寡義。

哪怕衛恆看到衛銘,表現出來的不是狂喜,不是吃驚,而是矢口否認,是推諉,都比如此平淡的記得二字要好。

秦霜苦心煎熬,滿心期待,憑什麼他卻如此心安理得,聽到她名字時情緒毫無波動。

衛銘額角劇烈的跳動。

衛恆像是絲毫沒有察覺自已的應答有絲毫不妥,他笑了笑,道:“二位進去說話吧。”

那一線異樣雖然劃過姜純鳶的心頭,但是流逝的太快,她沒有抓住其中的根由。

聞言看向衛銘,他長眉正擰,注視著衛恆。

姜純鳶隨即道:“多謝楚掌門。”

衛恆聽見後,也不管衛銘是否答應,側身道:“二位跟楚某來吧。”

清居宗的弟子都已經退去,三人穿過垂花門,又走過了幾個抄手遊廊,到了衛恆會客的花廳。

衛恆在上首坐下後,指著旁邊的椅子道:“別客氣,請入座吧。”

衛銘倒是沒有絲毫猶豫,在他話音未落時已經落了座。

姜純鳶對著衛恆一笑,坐在了衛銘身旁。

堂中安靜了片刻,衛銘似乎並不打算開口質問了,他已經看明白了,衛恆如果不是虛偽至極,就是沒有將他母子二人放在心上。

無論是哪種情況,他再去激烈的質問,就更顯得秦霜是個笑話。

小廝給三人端上熱茶,氤氳的熱氣蒸騰,滿室茶香。

衛恆端起茶盞,藉著低頭喝茶之時,掀起眼皮,隔著茶水騰起的白氣,深深看了堂下二人一眼,眼神鋒銳無比。

他輕輕飲了一口茶,緩緩放下茶盞,臉上神平氣和,輕輕嘆了口氣,道:“秦霜怎麼樣了?”

衛銘沒想到他主動提起,冷哼一聲,道:“楚掌門家大業大,貴人事忙,還記得二十年前的故人名字,實在難得啊。”

衛恆絲毫沒有介意他話語中的諷刺,臉上帶著愧疚道:“不是我不去找她,只是我身為清居宗的掌門,身不由已。”

他不為自已開脫還好,這般拙劣的理由,衛銘頓時火氣,將手邊茶盞狠狠貫於地下,騰的站起身,滿面怒容:“你二十年前難道不知道自已是清居宗的掌門?那時你不知道自已身不由已?當時為要招惹我阿孃,又為何信誓旦旦的承諾她中原事了就會去找她,如果做不到就不要隨便承諾,如果做不到就不應該招惹我阿孃,如果做不到就該管好自已那二兩肉!”

他最後那句話低俗粗鄙,姜純鳶聽的一僵,生怕這父子二人打起來。

只是衛恆仍舊面色平靜,不為所動。

衛銘發洩了一通,看著衛恆沉靜的面色,不由心底暗罵自已,說好的不再質問,怎麼就沒忍住,當了一番跳樑小醜。

衛恆手指摩挲著杯盞,垂著眸,道:“你叫什麼名字?”

自已兒子的名字都不知道,衛銘冷嗤一聲,並不接話,惡狠狠的回到座位上。

姜純鳶有心讓他們父子和好,接話道:“他叫衛銘,是秦霜的兒子,也是,您的兒子。”

衛銘仍舊偏著頭不說話。

衛恆口中喃喃道:“衛銘,好名字。”

他起身,緩緩走到衛銘身邊,語氣和藹道:“想不到你已經這麼大了,秦霜將你養的很好。”

衛銘聽到他這句話,不知怎得心底一柔,眼角泛紅,聲音有些低啞:“你自然想不到,反正你也不關心。”

衛恆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低垂的腦袋,道:“你阿孃,我對不起你阿孃。”

衛銘徹底忍不住了,緊緊咬住了嘴唇。

“秦霜現在怎麼樣了?”

一滴淚從衛銘低垂的眼睫滑落,滴落到深藍的胡服上,瞬間被吸收,消失的無影無蹤。

姜純鳶知道他提起秦霜還是忍不住傷心,便站起身,代為答道:“楚掌門有所不知,神冥教已經覆滅了,秦教主,秦教主力敵不支,已經去世了。”

衛恆聞言面上顯露出痛苦的神情,他轉過身去,背對大門,盯著花廳正堂前的巨幅山水畫,久久沒有出聲。

姜純鳶不等他問,緩緩將神冥教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衛恆口中低低道:“離屏派,三明宮。”

衛恆以為他念這兩個門派是要動用清居宗的力量,為秦霜報仇,不由站起身,道:“我神冥教和中原武林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離屏派和三明宮卻將毒手伸向了神冥。”

他猶豫了片刻,仍舊叫不出聲,變轉了稱呼,道:“楚掌門,我阿孃等了你二十年,對你情深義重,如今她卻橫死,如果你還對她有一點情意,還,還想認我這個兒子,就為我阿孃報仇吧。”

衛恆轉過頭來,道:“離屏派跟神冥教如此大戰一場,你阿孃力戰至死,想也沒有將道光真經交出,想來現如今離屏派也是元氣大傷,正是為你阿孃報仇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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