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可以上馬試試了。”

康小將軍一發話,旁邊的僕從就把各位公子、殿下的馬拉了過來,有些公子還沒有屬於自己的馬,宮裡也給準備了溫順的馬匹備用。

裴九安當然什麼都沒有了,可以說祿國皇宮裡就沒幾個喜歡他的人,所以即使只是順手的事,也沒人會想給他準備。

“九安,你不然先用我的馬,這馬是前段日子四皇兄送的,很是溫順,最適合初學的時候用了。”

盛嘉謙牽著自己的馬走到孤伶伶站著的裴九安身邊,十分善解人意的開口。

“不用。”

裴九安一如既往的冷漠回絕。

“九殿下,您可別操心裴公子了,他怕是連怎麼上馬的都不會呢!”

“哈哈哈哈!還真是,他哪兒學過什麼騎馬啊?就是個廢物!”

八皇子他們又開始嘲笑裴九安,他們簡直是一逮著機會就要嘲諷他,好似裴九安和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你們怎麼一個個嘴都這麼賤呢!”

越昭暮一個沒忍住,飛快飄到二皇子面前,對著他的面門捏緊拳頭捶了上去,

然後下一秒,她的手,“嘭”地四散開來。

“我去!忘了不能碰到活人了!”

她趕忙飄到裴九安身邊,凝神把手聚了回來。

“哈切!哈切!哈切!!”

八皇子忽然止不住的打了好幾個噴嚏,一下子把大家的話都止住了,都去關心八皇子去了。

只有裴九安身邊的越昭暮哈哈大笑,

“活該!你這個胖冬瓜!叫你說人家壞話,報應來啦!哈哈哈哈…嘎!”

越昭暮大笑著猛地對上一雙冷沉的眸子,笑聲戛然而止,她對著裴九安的雙眸,臉上的笑意還沒收的回去,心裡一緊。

“你…你看得見?!”

越昭暮腦袋發懵,顫著嗓子問道,但裴九安視線已經移開不知看向何處,好似剛才只是一場意外,眼神依舊古井無波,好似沒什麼東西能入了他的眼。

但是越昭暮完全沒心思了,剛才那個對視太真實了,簡直毛骨悚然。

但凡越昭暮不是靈魂狀態,雞皮疙瘩都得其一生。

腦子裡瘋狂呼叫“666”,結果這個不靠譜的系統果然不靠譜,一點兒影子都沒有。

越昭暮真的很懷疑裴九安是不是能看見她,畢竟剛才他的眼神好像真的和她對上了,但是他現在也才十五歲,見到她這種疑似鬼魂的存在,應該是會害怕,至少也該驚訝一下,的吧?!

不可能這麼冷靜吧?難道他真的天賦異稟?!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越昭暮沒空去關心別人了,她開始飄在裴九安面前,一會兒做個鬼臉,一會兒哈哈大笑,結果他都和沒事人一樣,沒有半點旁的反應。

真的看不見?

越昭暮飄在空中咬著嘴唇,秀氣的眉皺的緊緊的,

“哇!”

越昭暮忽然飛快衝到裴九安面前,和他的鼻尖幾乎都快碰上了,她還兩隻手拉開嘴角,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被嚇到了吧?!

越昭暮眼裡明晃晃寫著這幾個字,

下一刻,裴九安抬步往前,越昭暮一下子飄到老遠,差點就被他撞散了。

看來是真的看不見,所以,剛剛只是個巧合?

“啊啊啊!救命!!”

“八殿下!!”

嘈雜的聲音響起,越昭暮順著聲音看過去,剛剛說的最厲害的那個尖嘴猴腮的公子哥騎得馬好像失控了,朝著不遠處那位悠閒坐在馬上的“胖冬瓜”八皇子直直的衝了過去。

距離隔得有些遠,康將軍見此情形只能把手裡的箭直直射出去,那位公子的馬應聲倒地,人也一併狠狠摔在地上,但危機並未解除,八皇子的馬受了驚,一下子往前衝。

抓不住韁繩的八皇子被猛地甩到地上,康將軍飛身上前卻也是趕不及了。

“啊!”

八皇子一聲痛呼,康將軍立馬制住將要踩上八皇子的馬,用力將馬制服。

場上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那位摔下馬的公子似乎也受傷嚴重,但他現在根本不敢發出聲響,因為八皇子的哀嚎就在他耳邊迴盪。

那位公子躺在地上,緊咬著唇,臉色蒼白,一臉冷汗,又疼又怕,心裡是無邊的恐懼,全然沒有了先前的鬆快模樣。

碩大的馬場裡迴盪著八皇子的痛呼,周圍的內侍一併衝上前去,九皇子和康將軍連忙帶著受傷的八皇子往太醫院趕去,一同受傷的公子也被送了過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頃刻間,只餘裴九安一人。

越昭暮看著這短短數十分鐘發生的變故,愣在原地,她又震驚又有些害怕,這太突然了!這是什麼情況?意外?會不會太巧合了?

這樣的事情她也沒有見過,恍惚間,她腦海裡還能想起剛剛那個八皇子有些扭曲變形的腿,一想到,心就是一顫。

越昭暮就這麼神思不屬的跟在裴九安身邊回了他住的那個破舊宮殿。

直到裴九安緩步坐在中間的椅子上,發出一聲嗤笑,越昭暮猶如從夢中驚醒一般,猛地飄到裴九安面前,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裴九安?是你!剛剛那事兒是你搞的鬼!”

越昭暮緊緊盯著裴九安,有些昏暗的殿內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嘴角淡淡勾起的嘲諷笑意卻讓越昭暮有了決斷。

他怎麼做到的?

那位先出事的公子是今日話說的最多的人,如果不出意外,以往也是如此,而八皇子則是這些欺負裴九安的人裡面領頭的。

今日八皇子出了事,在場的這些公子或多或少都會受到懲罰,但裴九安不會,他全程都和他們隔得很遠,而且一直作為被奚落嘲諷的物件,完全不會有人懷疑到他身上。

難道,真的不是他?

可是不應該,這場事故發生的太巧合了。

雖然那個八皇子也是罪有應得,但裴九安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明明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沒機會搞小動作的呀!

越昭暮怎麼都想不明白,眉頭緊鎖著,在裴九安身邊飄來飄去,似乎想要找出答案。

但她這樣天真純良的人,是一點兒陰謀都不懂,更何況,裴九安,遠不是她所以為的那麼簡單。

這些事,她很久以後才會明白。

或許因為出了八皇子的事情,晚上連來送飯的人都沒有,越昭暮看著裴九安從櫃子裡摸出一張已經乾硬的餅,就著他剛剛自己在院子那口小小的井裡打出來的水一點點吃掉。

這就是他現在的生活,食不果腹,衣,尚且蔽體。

越昭暮感覺今天給她的衝擊太大,腦子嗡嗡的,在裴九安和衣上床之後就飄到了666給她說的那幅畫前,她輕輕伸手一碰,

一陣柔光閃過,她的身影消失不見,畫的中央出現了一抹小小的白色身影。

畫正對著的床上,裴九安靜靜睜開雙眼,皎潔的月光透過未關的窗撒在畫上,那抹白色鍍上一層瑩潤的光輝,他默默看了許久,眼裡盤懸著風暴,但最終都歸於平靜。

或許是因為那天出的意外,宮裡的課暫時停了,裴九安也沒了出去的必要,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倒是送飯的內侍會來,但是一天就來一次,每次送的就那麼幾個清粥小菜,越昭暮感覺應該不夠一個生長期的少年的飯量,這下算是知道裴九安為什麼這麼瘦了。

好在他身高該長還是長,一點兒不耽誤,或許這就是男主吧!

越昭暮就這麼跟在裴九安旁邊待了三天,她還是習慣做人時候養成的良好作息,每天早早進畫裡休息,第二天天剛亮再出來。

但是每次越昭暮出來都能見到裴九安在不遠處看書或是寫字,偶爾在院子裡走動走動,連著三天都是這樣,嘴幾乎都沒怎麼張開過。

越昭暮一開始的興奮勁兒也過了,這幾天愈發覺得無聊,她也試過跟在裴九安身邊一起看書,畢竟以前她也常常一個人看書。

但是她沒想到九年義務教育不能支援她看懂這裡的文字,書上那些可以稱之為古文的東西,越昭暮連蒙帶猜也只能看明白幾句。

常常是她還在猜著呢,裴九安已經翻頁了,這樣弄了幾次,看書也變得沒意思起來。

今天那兩個送飯的內侍又來了,太陽都已經正當空了才來送飯,要不是裴九安自己存了一些乾糧,怕是早就餓死在這祿國皇宮了吧。

“太醫說八殿下那腿怕是不能和以前一樣了!”

“是啊,這幾日宮外都來了不少大夫,唉~”

“我在皇后宮裡當值的姐姐說八殿下醒來以後知道這事兒差點又昏過去,這不還叫人去把那個王家公子兩條腿都打斷了!”

兩個內侍將食盒往桌上隨手一扔,兩個人說的熱鬧,轉身就走。

“誒,怎麼回事兒?那個“胖冬瓜”腿斷了?怎麼個事兒啊?”

本來蹲在門口發呆的越昭暮聽到兩個內侍的話眼睛一亮,她早就想知道那天的後續發展,今天才終於聽到有人說了。

她趕忙飄起來跟在兩個內侍身邊,聽他們說話。

“唉,那天在場的九殿下也被皇后問話了,那馬怎麼就突然發瘋了呢?”

“九殿下也是倒黴,本來皇后和貴妃就不對付,他偏偏那天又在場,那馬發瘋又不是他能管的,九殿下這是飛來橫禍,皇后還讓他抄經書給八殿下祈福。”

“要我說,九殿下這也…”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

“哎喲!”

忽然之間又回到了裴九安身邊,越昭暮一下子想起了十步之距。

行吧,好歹也算惡有惡報了,但是她還是不明白。

不過也是,她這個水平完全不會算計人,陰謀詭計想不明白也是正常的,算了算了,不糾結了。

越昭暮徹底不想這件事兒,心情似乎都變好了不少。

某夜,越昭暮正在畫裡休息,忽然被彈出了畫裡,定神一看,

裴九安一身夜行衣,面巾遮臉,只露出一雙黑沉的眼眸,看起來似乎要出門。

越昭暮就知道,他肯定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

震驚了一瞬,她就趕緊跟在他身後,看他身形矯健,有如迅猛的豹,又像靈巧的貓,幾個縱身跳躍便踏上高高的宮牆,不知要去向何處。

所以,這祿國的皇宮其實根本攔不住他,他是在扮豬吃老虎。

很快,一人一魂來到宮外,在一個荒蕪破舊的宅院裡,裴九安十分熟練的按下一塊不起眼的石頭,

下一秒,不遠處的假山開啟,赫然是一道暗門,裴九安輕車熟路走了進去,越昭暮趕緊跟上,不敢鬆懈。

越往裡走越是光亮,一個大廳出現在越昭暮眼前,幾個一身黑袍戴著黑色獸型面具的人正站在其中,裴九安進來,幾人立即跪下,身姿挺拔,

“參見主子!”

裴九安抬了抬手,他大步走到上首坐下,幾人這才站起身來。

越昭暮有點尷尬,有種撞破別人秘密的感覺,她沒好意思跟著裴九安走到上首,默默待在最外圍,發呆。

但其實,他們說的話都能進到她耳朵裡,越聽心裡越是震驚,臉上的神色也越是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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