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異世之魂×少年質子20
幽暗的山洞裡迴盪著久久的沉默，越昭暮看著裴九安久久不能言語。
“你怕我？”
最後一絲金光隱沒，裴九安打破沉默，聲音很冷，
越昭暮終於動作，她抬手用力揉揉裴九安的臉頰，哪裡不知何時濺上了血點兒，一看就是別人的，臉都擦紅了才把那血跡擦掉，如玉的面容又恢復了白淨，只是身上的血卻無處可擦。
“...以後別以身試險了，多想著點兒自己，背地裡搞事情也行啊，幹嘛非得拿自己做餌？！”
越昭暮悶悶的開口，凝滯的氣氛卻有些緩和，裴九安愣了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你不怕我嗎？”
“怕你幹嘛？你是為了自保又什麼錯，再說，我對你有濾鏡，只要不草菅人命，那你做什麼我都覺得是對的，如今是有人想要傷害你，你還不做出行動，那邊變成傻子了！”
越昭暮憤憤道，雖然不明白“濾鏡”是什麼意思，但裴九安聽明白了越昭暮對他的支援，壓了一路的唇角終於有些要翹起的趨勢，
越昭暮見他這樣兩隻手上去用力揉了揉他的臉，假裝惡狠狠道，
“以後不許拿自己冒險聽到沒有！不然...”
“不然你要如何？”
“不然我就揍你！你知道的，我飄來飄去出其不意，總能打你幾下，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越昭暮輕輕揚了揚腦袋，有點兒小小的得意，裴九安抿了抿唇，輕聲道，
“那你可得一直看住我。”
“那當然！”
越昭暮隨口答道，並沒有注意到裴九安話裡的重點。
————
兩人等到月亮升起，喧囂與嘈雜一併消失，只剩密林深處的幽靜。
裴九安終於有些支撐不住，手中的長劍脫力落在地上，如竹柏般挺直的脊背也鬆了下去，越昭暮這才發現他的狀況不太好。
“阿九？你老實說，你到底哪裡受傷了？”
越昭暮冷著臉，蹲在裴九安面前，扶住他的肩，給他支撐。
“...小傷，不足掛齒。”
“你不說我自己看了！”
越昭暮說罷直接動手，虛弱的裴九安根本無力抵抗，結果伸手一拉，
“嘶！”
越昭暮立馬鬆開手，傷口已經和衣服凝在一起了，倒是不流血，但是現在沒有藥也沒有處理的法子，要是執意拉開衣服可能會造成二次傷害。
越昭暮垂著頭，寫滿懊惱，她就該知道這小孩兒可會騙人了，她怎麼就信了他的話呢？早該親眼看看的，說不定也不會拖成這樣。
“我出去看看有沒有人。”
越昭暮起身要走，裙襬被輕輕拉住，她回過身輕輕摸了摸裴九安的頭，溫聲道，
“我不走，就是看看你的援兵來沒有，你需要及時醫治，乖~”
拉住裙襬的手漸漸鬆開，只有這隻手還算乾淨，裴九安靠在山壁上坐著，抬起頭，幽深的目光一直跟在越昭暮身上。
月光成了夜晚最好的照明燈，可惜越昭暮本身夜晚視物能力就比較弱，現在魂體也是如此，一時間還分不清路的方向了，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來時的路。
越昭暮順著往外走，初時還沒什麼異樣，直到今日交戰的地方，一地屍體，還有幾張今日出門時才見過的面孔，死狀也都算不得好看。
“嘔~”
越昭暮立馬回過身，一陣噁心翻湧而來，可惜她無法進食便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來，她努力消除掉腦子裡看到的血腥一幕，也不敢再往下走了，不知道交戰雙方去了哪裡。
她趕忙往回飄去，心臟咚咚直跳。
“阿九，我看到一棵梨樹，來，吃點兒。”
越昭暮回到山洞，壓抑住自己的恐懼，將剛才偶遇梨樹摘到的果子遞給裴九安，雖然這果子看起來就酸澀，還不像成熟的樣子，這幾日胃口都不佳的裴九安也應該需要補充點能量了。
梨，又補水又填肚子，挺好的。
“你看到什麼了？”
裴九安藉著月光盯著越昭暮看了好一會兒才接過梨，
“沒，沒什麼，就我們來的時候那樣兒，也不知道他們打到哪裡去了，一個活人都沒見到！”
說著，越昭暮又想起剛剛的畫面，要是有實體的話她雞皮疙瘩都得起一身了，不過現在也不怎麼舒坦罷了。
“快吃梨，補充點能量，少說話！”
又聽不太懂她的話了，裴九安如願閉上嘴，乖乖吃梨。
越昭暮抱膝坐在他身邊，沒有束縛的長髮垂下來甚至拖到了地上，像是綢緞一般漂亮，有幾縷不貼心的落到了裴九安的衣襬上。
月光灑在她身上，更是如夢似幻，好似天神一般高不可攀。
小小少年餘光一直落在身側人身上，悄悄用裡衣使勁搓了搓有些髒汙的手掌，然後不經意間撫上自己的衣襬，一絲冰涼落入手心，卻好似烈火一般，直直傳到心底深處。
“主子？你在哪兒？”
壓低的呼喚聲傳來，越昭暮猛地抬起頭看向裴九安，一下子步入戒備狀態，她現在也不敢輕信旁人。
‘是你的人嗎？’
越昭暮不敢出聲，忘記了除了裴九安沒人能聽見她的聲音，用口型和裴九安交流，
‘不知。’
看明白裴九安的口型，越昭暮點點頭，兩人潛伏在暗處，靜觀其變，裴九安進入高度戒備狀態，悄悄捏緊方才掉落的長劍。
不知是不是隱蔽的很好，聲音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越昭暮鬆下一口氣，作出決定，
“我去看看這人是誰？”
說罷，她起身慢慢往外飄去，光是看著都知道她的小心翼翼，生怕被對方發現，但其實她現在這個狀態，真沒人能發現她。
剛飄出去就見這人返了回來，一身黑衣做暗衛打扮，黑色面巾遮住大半張臉，有些一瘸一拐的，似乎是受傷了，嘴裡還念著“主子主子”，似乎真的在用心找人。
越昭暮不敢掉以輕心，屏住呼吸，湊了上去，眉眼看起來有些眼熟，她皺眉想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立韌！
一來就負責裴九安安全的侍衛，雖然不是他親自選的，但也一直跟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安全，這次行動他也一起來了。
難道，就剩下他來救裴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