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小區裡面主路的人行道區域被圈了起來進行施工改造,圍了幾排的水馬,橙色大塑膠塊立在那裡與周圍環境顯得很是格格不入。

因為這個情況,夜間散步的住戶人數也都隨之減少了很多。

小區綠化做的好,所以開發有不少的林蔭小道,花圃草叢分佈其間,看起來很有意致。但是在七月入夏的晚上,走起來就是很癢了,蚊子昆蟲隨時可能迎面撲來,視野昏暗下還防不勝防。

但是仍然有必須要在夜間行走其中的人,閔夢就是其中一個。

今天下午閔夢去了客戶位於郊區的私人莊園裡繪製壁畫,上次發過去的初稿經過幾次修改後,前不久才算是定下了終稿。客戶是個自覺富有藝術涵養的中年老闆,聽說手下持有不少本市的地產專案,這次也是看上了閔夢畫作的獨特風格,特意找了他給自已莊園裡的茶室畫一幅壁畫。

是佛祖垂目,普渡眾生的主題。

還提供了鎏金的材料,要求畫面做到極盡的繁複華麗。

雖然這老闆要求多,但好就好在錢也多,沒誰會跟錢過不去。

閔夢不缺錢,但是愛自已的事業,這是個不錯的可以讓自已作品被更多人注意到的單子。

藝術家以孤寂做靈感,卻又希望作品能夠流於世間,獲得共鳴。

這樣的想法矛盾,而又真切。

壁畫要整體繪製完成,至少需要連續幾天作畫,閔夢不可能一直待在莊園裡,便約定時間分幾次過去。

安排有車接車送,工作結束後就馬上從郊區返程,進入小區時也已經早就入了夜。

主路這幾天都依然還在施工,閔夢也只能走小道回去。

他不太熟悉這些路,總有兩三個分岔口共同出現,他憑著並不怎麼好的方向感辨明該走哪條小路,但是走一會兒又會要做下一個選擇。

來回幾次後,他發覺自已應該是徹底迷路了。

這是在哪啊……他現在有些迷茫。

“這小區還有這樣的地方嗎?”閔夢嘀咕道。

從目之所及的環境判斷,現在應該已經是離開了住宅建築樓群,走到了其他較偏僻的區域。

這裡路燈之間的分佈距離更遠,使得照明並不足夠做到讓人清晰視物。

閔夢沒有多做停留,繼續往有路的,光線更加明亮的方向走去。

只是突然間,他的視線留意到了什麼東西,腳步倏地停了下來。

在他的前面,路燈照下的那塊橘黃色地面上,正飄著一個正不斷在原地打轉的黑影。

它雙手交握在身前,腳下繞著圈一步步走著。

閔夢如果要過去,就必然會需要經過它。

他不想給自已招來麻煩,但是那個方向似乎更有可能走回正確的路上,也只能賭一把了,希望這隻鬼不會找上他。

閔夢抬腿放慢腳步地輕輕走過去,儘量減少自已的存在感。

那鬼始終垂著頭,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意思。

在經過那隻鬼的身邊時,閔夢下意識暫時屏住了呼吸。

就在即將能夠將其甩於身後的時候,異變突生。

那鬼突然猛地抬起了頭來,兩隻漆黑一團的眼睛直直地望著閔夢的方向。

接著伸直了雙手朝閔夢飛速地撲了過來。

閔夢也在隨時留意著它的動靜,就是防著這樣的時刻。

始終還是沒躲過啊。

他快速地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同時閃身避過這鬼的突襲。

掐訣唸咒,啟動身周防護後,閔夢同時快速點燃一張驅邪符,往那鬼的方向揚去。

他在預估需要夜間出行的時候,都會隨身帶好“裝備”以防不測。

所以只要有警覺時間,不是毫無預料之下的話,他都不懼這樣的情況。

這鬼被符擊中,震地迅速向後飛出去,最終停在離閔夢幾十米遠的地方。

它身上黑氣已經有些散了開來,沒有選擇再上前。

“幫我……你可以,幫我……”它突然說了話,聲音是無比含糊低啞的狀態,應該是許久許久沒有開過口了。

“還得是這句臺詞。”閔夢單手扶額揉了揉自已的太陽穴,果然是一點都不出所料,又是個要向自已求助的鬼。

麻煩的是從它先前的行為看來,這一隻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只剩下因執念而生出的本能了。

他對著那鬼搖了搖頭。

“無能為力。”他說道。

以他的經驗判斷,這樣的鬼,你是很難能夠跟它們順利溝通的了。

它們可能自已都早已忘記了是因為什麼而滯留在人間,更不知道該去向何處,或是找尋何人。

那鬼暫時不會再近他的身了,他找準時機快步繼續向前走去,沒有再回頭看。

並不是所有的忙他都會幫,他從不認為自已有多大的能力。

再經過幾次迂迴後,終於又走到了熟悉的道路上,閔夢不覺鬆了一口氣。

下次一定不要再在晚上走這些小路了。

把彌諾陶洛斯放進來,都可以困上一百年。

一定不是他路痴的原因。

歷經險阻地回到家,他已經累的不想再動彈一下,橫躺在沙發上休息,沒想到不知不覺地就這樣睡著了,

夢境隨之而來。

入目的是一排低矮的老式住宅,磚牆瓦頂,勾連出一條條小巷。

大概是入秋了,樹葉已經有些漸變的微黃,吊在枝頭搖搖欲墜,不知哪一陣風來,不知幾時會被吹落。

路燈下,映照出一片橘黃色的圈地。

有個男人就正裹著棉外套站在裡面,向著巷口方向探身左右盼望著。

警笛聲刺破了巷中的寧靜,每間矮房都悄無聲息地開了一道門縫。

那個男人面色焦急,握著警察的手殷切期盼會有好訊息。

所有小孩都被家人警告著不許單獨出去,入夜前必須回到家裡。

樹葉黃了大半,被一陣北風吹下枝頭,在空中盤旋飄離。

路燈依舊在夜間準時亮起,照亮那片土地。

男人仍在那裡徘徊,日夜等待女兒的訊息。

到底是還活著,還是已經死去,去了哪裡,又何時能回來。

沒人能告訴他,希望在那裡,絕望也在那裡。

尋人的啟示貼遍了巷子的牆壁,有人唏噓,有人覺得晦氣。

已經白髮滿頭的那男人,怎麼到現在還沒放棄。

路燈下的地被磨出了痕跡,一圈腳印無比清晰。

可是這裡都要拆遷了,他還能往哪裡去。

人生美滿,短短几十年而已。

人生悔恨,則度日如年一般。

早知道就該去接送女兒,早知道就不該讓她去。

即使是死了,也化為深深刻入靈魂的執念,如地鎖般,束之無可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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