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不到,嗒嗒的馬蹄聲自巷子口越傳越近。

林允嫻置在腹部的雙手用力的扣在一起,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當那個熟悉的身影真的近在咫尺,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秦亦雙察覺到母親的激動,她順著眾人的目光看了過去,瞧見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影馳騁馬背上。

這是秦家大將軍,她的父親。

她對父親秦竹亭的印象不甚清楚,記憶中父親的樣子有些朦朧,如今親眼瞧見,總覺得和幼時不太一樣。

秦竹亭生的很好,他身姿挺拔,嚴峻的臉上劍眉星目,在軍中待久了處處透著正義凜然、生人勿近的殺氣。

秦亦雙隱約記得,小時候父親在家愛逗她笑,父女二人總是前仰後倒,比現在板著臉的威嚴面容好看多了。

秦竹亭從馬上跨下,眾人紛紛向其施禮。他擺了擺手,徑直走向夫人林允嫻,眼中難得的溫情,“夫人,這些年辛苦你。”

林允嫻輕輕託著被他牽著的手,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已的臉頰已微溼。

秦竹亭挽著夫人,餘光瞥過秦亦安兄弟,眼神讓人看著生畏。往家中走進兩步後他側身朝著秦亦雙招了招手,“雙兒?”

他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這是女兒丟失後父女倆第一次見面,女兒剛出生時,糯糯小小的,模樣甚是可愛。

女兒小時候,可就是個開心果。轉眼間就長大成人,幸得老天庇護,讓女兒安然無恙的回來。

“爹爹!你一路辛苦!”秦亦雙上前,神色淡然。

咱們還不是很熟,先觀察觀察,再看看以後怎麼相處。

秦竹亭心中寬慰,聽著女兒的聲音整個人喜笑顏開,“好!好!回來就好!”

被秦亦安兩兄弟忌憚的父親,輕輕拍著秦亦雙的手臂,這慈父的形象是他們從來沒有享受到的親暱。

秦亦雙望著父親眉飛色舞的笑臉,才慢慢的與父親幼時的形象重合。

秦府大門再一次重重的合上,恢復了以往外人不可窺探的原樣。

秦竹亭看著府中熟悉的草木景象,夫人安好,兒女雙全,在外駐軍五年的心終於回到歸處,這一刻心滿意足。

“這次回來,聖上允了我長假,一年半載都不用出門!”秦竹亭迫不及待的向夫人和三個兒女宣佈這個好訊息。

林允嫻自然開心,秦亦安淡定的聽著,秦亦真卻愁的不行。

父親待在家中,他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他想起上次父親回府操練他的情形,那是往死裡整。

若不是自已是親生的,他真的要懷疑自已是敵國的俘虜。

秦亦雙顯得無所謂,沒爹的日子她過了十幾年,若是有爹了日子不好過,她不介意繼續沒爹。

秦竹亭絲毫不在意兒女心中所想,他望向秦亦雙,“雙兒才回家不久,可卻是聲名在外啊!”

眾人心中一凜,立即老實起來,一動不敢動的站在那兒。

秦亦雙瞧著氣氛不對,親爹這是一回來就要給自已立規矩?自已雖說在外拋頭露面,可也沒做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

這秦家,莫不會待不下去吧?好不容易沒了祖母那個禍害,要是換成親爹來找她麻煩,她是真覺得招架不住。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母親和兄長們,若是要走,還真有些捨不得。

林允嫻正想著如何給女兒打圓場,秦竹亭又開口笑道:“我秦家的女兒,可給為父長了不少臉,聽說你不但醫好了卓府那個病秧子小姐,還帶著汴京府尹破了大案。”

他一回汴京就馬不停蹄的去了宮中述職,聖上甚悅,朝堂上的氛圍免不了活絡。誰曾想,卓家兩位大人當著聖上的面誇起他的女兒,連連感嘆虎父無犬女。

這邊話題還沒結束,吏部又朝他拱拱手,說是汴京近期的幾個案子都得了女兒的幫助。

聽著同僚們的誇獎,他歸心似箭,滿心滿眼的想看看自已這個離家十幾年的女兒是有什麼奇遇。

這一見面果真滿意,女兒不但沒有小家子氣,看身板手頭估計也能撥千斤,不愧是武將家的姑娘。

秦亦雙剛出生時,他就沒打算將這個女兒養在深閨。大將軍家的女兒,不需要那麼矯揉造作。他不管那些大家閨秀不能視於人前,在將軍府沒有這條規定。

他的兒女,自然是要獨當一面,造福百姓的。

“嘿嘿,爹爹很多年沒有見到你,今日先陪陪你母親。明日!明日抽空,跟爹爹講講你這些年的遭遇。”

秦竹亭齜牙咧嘴的笑著,看著秦亦雙滿是寵溺。

瞧見秦竹亭是真的開心,眾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重新落下。

秦竹亭並未與妻兒寒暄太久,他是個孝順兒子,自沒有在這享受齊家之樂冷落家中老人的道理。

回家之前,妻子在來信中已稟明母親病重。

一番修整,他換下身上的盔甲,帶著妻兒去了春暉堂,恭恭敬敬的拜見封氏。

自打封氏病重,林允嫻並未苛待她,院中一切井井有條,但經久不散的苦藥味混雜著屋內特有的老人味讓秦竹亭眉頭一皺。

封氏見到自已兒子歸來,猶如找到靠山。

她的嘴巴越發不利索,支支吾吾許久才發出聲:“亭......亭兒,你、你要,給娘,做!主!”

眼中的淚夾帶著鼻涕說來就來,不時還膽怯的瞟一眼秦竹亭身後的母子。

秦亦雙神色平靜,老太婆這是演上了,不去當個戲子真是可惜。

秦竹亭聽著封氏的話有些疑惑,覺得母親和妻兒之間,似乎有事瞞著他。他心裡清楚,妻子林允嫻向來與母親不對付,母親屋裡的事她巴不得不參與。

長子秦亦安,雖與祖母不親近,但這些年也算孝順,該他做的從來不含糊。

次子秦亦真,自小養在祖母膝下,更不必說。

唯獨女兒秦亦雙,因為祖母禮佛自小丟失在外。

他不得不多想,女兒這次回來後,母親便病重。看母親這神情,難道里面有些他不知道的齷齪?

腦海中的念頭剛剛冒出,秦竹亭又趕緊壓了下去,他怕自已的胡思亂想讓父女兩人生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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