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嫻面色卻不太好,自打嫁進秦家,這個婆母是不敢得罪一分,自已處處敬她。

即便後來知道她將女兒丟在古墳潭,心中雖有怨懟。但婆母病重後,從來沒有為難她,更是讓下人好生伺候。

捫心自問,封氏臥病在床,她督促兩個兒子常來問安,就怕落人閒話。可女兒這裡,是真的開不了口,便放任女兒少來春暉堂。

更何況,女兒要是經常過來,自已這個婆母能不能活到現在還未知,依著封氏的脾氣,不氣死才怪。

秦竹亭坐在床前,身子微微前傾,孝順的幫封氏擦去臉上的汙穢,望向兒女的眼神不怒自威,“祖母身子抱恙,你們可有常來侍疾?”

秦亦雙向來擅長捕捉別人的眼色,父親現在怒火中燒,萬一把兩位兄長燒成灰可不太好。

她也想看看老太婆還要如何作妖,沒等母親答話,便先回了嘴:“兩位兄長經常來,便是娘也關心祖母的寢食藥膳,不過女兒確實來得少。”

秦竹亭看著自家這個女兒,一腔怒火卻也不好發作,只能硬聲道:“你雖十幾年沒有在家,與祖母不夠親厚,但為人子孫該做的,還是要做。”

“我是想來,可我怕祖母不願見我。今日當著爹爹的面,倒想問問祖母,以後雙兒天天來陪您如何?”秦亦雙眼中含笑,正視著封氏。

封氏駭首搖頭,身體的厭惡和抗拒如同見鬼一般。

“爹爹你看,祖母是不願的。”秦亦雙雲淡風輕,事不關已的態度讓另外兩兄弟震驚。妹妹好膽!敢直接頂撞父親!

兩兄弟低頭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懼,恨不得當個透明人。

秦竹亭急了,“你這說的什麼話,讓你來伺候祖母你百般不願,難不成祖母與你有仇?”他看著妻子欲言又止的樣子,察覺當中必然有事。

秦亦雙不想因為幼時的事情困住自已,她回家是因為想她念她的母親,也是師傅有心讓她與家人親近,多些歷練。

與其讓全家不得安生,今日便把話說開了。

“爹爹,當年我丟失時,我聽府裡下人說,大家都以為是我年紀小不懂事,自已貪玩被歹徒綁了去。”秦亦安若無其事的開口,全然不顧封氏躺在床上扭捏著嗷嗷流涕。

“雖然當時我還小,卻也記得,那所謂的歹徒綁我時,祖母是在身邊的。她甚至親口說,綁緊一些,到時候丟出去可別被人活著撿回來。”

“我親眼看著那歹徒領了銀子,將我雙手雙腳束的緊緊的,惡狠狠的幫我丟進古墳潭。”

“所以我不知道,即便我不計前嫌來伺候祖母,祖母又是否能心安被我伺候!”

秦亦雙平靜的像是在說他人的往事。

林允嫻已不顧形象,由兩個兒子攙著坐在一旁哭的不能自已。這些日子,她一心想忘記發生在女兒身上的慘事,可女兒面無表情的說出來,她仍是心疼的像被人剜去心頭肉。

秦亦安兄弟二人除了心疼妹妹,此刻也不知該如何勸慰母親。他們從小錦衣玉食的過著,即便走路摔上一跤下人都得吹半天。

而妹妹......那種苦難對於一個四歲的孩子太過殘忍。

這一瞬間,秦竹亭只覺得晴天霹靂,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瞠目結舌,無法置信。

看著母親封氏驚恐的表情,他知道女兒所言非虛。蜂擁而至的震驚和對女兒的心疼讓他愣在當場。

秦竹亭一直知道,封氏並不是心善之人。父親生前也曾納過妾,妾室懷孕五六月時,莫名其妙的離奇失蹤。

父親因為這件事和封氏嫌隙多年,所以秦府到他這一代,只有他這麼一個嫡子。

女兒秦亦雙剛出生時,父親鬱鬱寡歡離世,他看出來母親不喜歡這個孫女。原以為母親只是重男輕女,亦或是對兒媳不滿意,才連帶著討厭呱呱墜地的女兒。

他其實並不強求,自已的女兒自已疼,索性藏著掖著,不讓女兒常出現在母親跟前,可他真的不知,母親竟能心狠至此!

秦竹亭匪夷所思,他可憐的看向封氏,怎麼會不可憐,這是他唯一的女兒,秦府唯一的嫡出小姐!

眼中多了冷意:“娘,你!你為何??”

封氏躺在床上,猶如被秦亦雙當場扒皮。自已辛苦掌家十幾年,現在為了這個臭丫頭,全家沒有一個人向著她,反而有些豁出去。

“她!她是討債,討債鬼!”她情緒激動,說話反而順暢起來。

“她出生,你爹,沒了!你,圍著她,不管我,這個寡、婦。”

封氏撐起還能動的半邊身子,手指著屋裡眾人,“你們,不要祖、母,偏要,這個!小賤人!”

妒忌使人面目全非。

一屋子的人只覺得頭大,秦亦雙更是覺得不值。僅僅因為嫉妒孫女,差點害的自已曝屍荒野。

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投生到這麼一個祖母家中,幸好自已命大!

秦竹亭對於封氏的想法難以理解,誰家父母不偏愛幼女,誰家長輩不愛自已孫輩。

就算母親心中有妒,那也應該怨恨他這個當兒子的,關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什麼事?虎毒還不食子!

他訕訕的站起身,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更是無法面對背後的妻兒。

“娘你好生養著,我不求你心疼雙兒,以後家中的一應事務就不擾娘安心養病了!”

“你放心,我的女兒我自已疼,你的兒子自也不會讓秦府上下做出殘害長輩的醜事。”秦竹亭沒臉的轉過頭看著秦亦雙,“爹爹不知,你受了這麼多委屈。”

“不委屈,女兒這些年過得好著呢!”秦亦雙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只要以後不讓她忍著氣來春暉堂,萬事好商量。

秦竹亭見妻子兒女相顧無言,搖搖頭冷著臉率先走出屋子。

封氏臥在床前,看著她們父慈女孝,心中沒有後悔,更加怨恨。自已前半輩子過得舒暢,一切的不幸都是這個孫女帶來的。

如今,兒子怕是與自已也離心。小賤人,我死了也不會讓你好過!

像是聽到祖母的心聲,秦亦雙最後走出門,揚起嘴角看著封氏,差點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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