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顧家人真是奇妙
賀雲曦坐在桌前，顧家三位夫人看著倒還如常，只是顧家幾個女兒似乎不太友善，一個個臉色冷得跟誰欠了她們八百萬銀子沒還似的。
外廳和內廳只隔了一扇屏風，外面男人們說話，她們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親耳聽到軒轅瑾對賀雲曦的誇讚，一字一句都是維護和認可，語氣那麼溫柔，像是把它她為珍寶似的，顧芷玥心頭幾乎被強烈的嫉恨淹沒。
她握緊了手裡的茶盞，燈火下，白皙嬌嫩的肌膚透著不正常的蒼白。
若仔細看，眉眼間分明籠罩著一層陰鬱色澤。
“錦王跟王妃感情好，臣看著也高興。”大國舅說著，輕輕嘆了口氣，“只是聽說小女芷萱近日頗得王爺寵愛，因此有些驕縱跋扈，惹了王妃不快。臣知道之後著實惶恐，生怕她不知天高地厚，糟蹋了王爺這份厚愛。”
賀雲曦眉梢微挑，不動聲色地看了席間眾人一眼。
顧家人還真是奇妙。
她讓人放出來的訊息明明是顧側妃得寵，惹了王妃不快，是她這個王妃心胸狹窄，沒想到他們竟能如此自覺地聯想到顧芷萱恃寵而驕，驕縱跋扈。
果然是投誠該有的態度。
“側妃確實有點小性子。”軒轅瑾淡道，“不過王妃寬容大度，怎麼會跟一個側妃計較？國舅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本王會處理好的。”
“實不相瞞，芷萱確實是個被慣壞的脾氣，當初皇后娘娘賜婚時，臣就有些擔心她會惹事，果然不出所料。”大國舅說著，有些難為情地笑道，“好在顧家女兒多，二弟家裡的芷蓉，芷芹，三弟家裡的芷芸皆容貌姣好，性情柔婉。若有伺候王爺的機會，也是她們三人的榮幸。”
說著，開口把隔壁席上的三個姑娘叫了過來。
賀雲曦目光微抬，看著席上三個少女站起身，轉頭往外廳那邊走去。
顧芷玥臉色更難看了，手裡的筷子幾乎要被她折斷。
外廳裡，三個女子站作一排，像是青樓裡等著被客人挑選的禮物似的，如此赤裸裸的羞辱——來自她們自家長輩的羞辱，一點含蓄都沒有，直白得讓人無地自容。
賀雲曦此時已可以確定，顧家三位國舅大概是真的急了。
若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焦灼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大概生怕明日早朝上，簫子沐甩出他們顧家的罪證，到時再無回天之力。
所以他們才如此迫不及待，如此不顧臉面，光明正大把女兒推出來做籌碼，朝軒轅瑾這個旁人眼中的病秧子示好。
她轉過頭，透過鏤空屏風上輕薄的軟煙羅看向外廳，隱約彷彿能看見顧家二國舅此時坐立不安的心情。
前幾天皇上處置了吏部右侍郎，罪名是貪汙受賄，中飽私囊。
顧文謙是吏部尚書，他手下的右侍郎犯了貪墨大罪，他不可能不知道，甚至可以說，右侍郎只是他用來抗衡左侍郎薛源的棋子。
右侍郎一倒，他這個尚書離死也就不遠了。
顧家以往所有的風光都是來自於皇后和太子，後宮皇后一人獨大，太子儲君無人可抗衡，可顧家在朝堂上的根基遠遠沒到不可撼動的地步。
顧文謙顯然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如今太子被廢，皇后幽禁，顧家岌岌可危。
顧芷玥緩緩鬆開手裡的筷子，並將其放在桌子上，抬眸看向賀雲曦，嘴角硬生生扯出一點笑意：“出宮開府的皇子為了綿延子嗣，府中大多都會有一位正妃和兩位側妃，以及妾室數位。這是皇族不成文的規矩，王妃應該不會容不下吧？”
“這倒不會。”賀雲曦從容淡笑，“本王妃雖不敢自稱心胸大度，賢良淑德，但該遵守的規矩還是會守。只要王爺願意，他想娶多少就娶多少，我絕不會阻止。”
只是不管是顧家還是薛家，王家，張家，但凡敢踏進王府大門，就要接受王府規矩的約束，要忍得了孤獨，受得了寂寞。
她還是那句話，她未有孩子之前，軒轅瑾若敢髒了身體，她會親手閹了他。
所以賀雲曦一點都不擔心這些問題。
橫豎不管是側妃還是侍妾，跟王府裡的侍女沒什麼不一樣，不過是叫法不同罷了。
如果顧芷玥以為一個側妃就能讓她為難，段數未免太低。
果然，聽到賀雲曦這番話之後，顧芷玥面色微僵，眯眼看著賀雲曦：“王妃不喜歡王爺？”
如果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心甘情願與其他人分享？
軒轅瑾是賀雲曦的夫君，她在皇上面前表現得那麼賢惠，那麼溫柔似水，心裡眼裡只有錦王，足以證明她喜歡錦王。
所以這個時候，她完全可以以錦王身子不適為由，拒絕其他女人進府。
可她偏偏故作大方，表現得如此大度。
顧芷玥忍不住懷疑，賀雲曦的喜歡到底是真是假？
“顧姑娘方才不是說了嗎？按照皇族規矩，每位皇子都應該有一位正妃和兩位側妃，難不成我的喜歡可以凌駕於規矩之上？”賀雲曦笑意雲淡風輕，“作為皇后娘娘引以為傲的侄女，顧家知書達理的嫡女，顧姑娘著實不該問出這麼膚淺的問題。”
顧芷玥面色一變，眼神冰冷地看著她。
“芷玥。”顧大夫人顯然也知道自已女兒問的不妥，皺眉輕斥，“今晚之事是你父親和兩位叔叔深思熟慮之後做下的決定，決定權在錦王手裡，不是錦王妃能做主的，你注意自已的言辭。”
賀雲曦淡哂。
不管顧大夫人這句話是發自真心，還是故意激將，賀雲曦都沒打算跟她爭辯，只是淡淡一笑，轉頭看向外廳方向：“顧家姑娘容貌都生得極好，秀麗溫婉，若王爺喜歡，不妨選一個帶回王府，待側妃有了身孕，也好有人接替伺候王爺。”
此言一出，大夫人面色一愣：“芷萱有孕了？”
賀雲曦收回視線，緩緩搖頭：“暫時還不確定，最近不知是天熱還是其他原因，側妃一直有點食慾不振，數日前我給她號過脈，當時脈象不甚明朗，待明日讓人給她請個大夫看看，就知道是什麼結果了。”
顧芷玥心頭生疑，顧芷萱有孕？
怎麼可能？
賀雲曦這看似溫柔實則強勢的脾氣，怎麼可能允許顧芷萱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