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罰跪，敬茶

回到紫竹樓，賀雲曦照例沐浴更衣。

阿蠻已從前廳回來，上前伺候著賀雲曦，面上帶著幾分得意：“顧芷萱氣得頭頂快冒煙了，心裡指不定罵了多少句髒話。”

賀雲曦抬手屏退其他侍女，著一襲雲色寢衣，在床頭斜靠下來，輕輕一笑：

“原以為有皇后撐腰，雖為側妃，進門卻也比正妃風光，八抬大轎，威風凜凜，聘禮和嫁妝皆豐厚無比，自然是雄赳赳氣昂昂，想在進府第一天擺下擂臺，把我這個王妃的顏面踩在腳底下。”

這本來就是顧芷萱進王府的任務。

皇后替她置辦聘禮和嫁妝，就是為了讓她進王府之後，成功壓制賀雲曦這個正妃，打下她名為側妃實則是錦王府新主子的地位。

可惜一進府就摔了個大馬趴，摔得狼狽而悽慘，什麼威風凜凜都沒了，自然想破口大罵。

“她真以為有皇后的撐腰，就能在錦王府稱王稱霸？”阿蠻輕哼一聲，語氣帶著鄙夷，“不自量力。”

別說一個顧芷萱，就算十個顧芷萱來，也別妄想能拿捏王妃。若能安分守已，少作死到王妃面前，還能保住一條小命，否則……

賀雲曦不願多提，很快道：“你先去休息，後半夜換無煙歇著，讓元嬤嬤也早點睡，不用跟她們一起耗。”

“是。”阿蠻應下，並轉身去休息。

賀雲曦安靜地看了會兒書，腦子裡思索著朝中之事，沒多大功夫就躺下睡覺了，壓根沒打算理會還跪在前院廳裡的顧芷萱。

天矇矇亮時，阿蠻才來稟報：“王妃，側妃暈了過去。”

賀雲曦睜開眼，卻並未起身，聲音裡還帶著幾分疏懶：“真暈還是裝暈？”

“應該是真暈。”阿蠻說著，忍不住撇嘴，“就這麼點戰鬥力，還敢來王妃面前蹦躂？”

賀雲曦思索片刻：“讓她貼身陪嫁的嬤嬤丫鬟們照顧她休息，你領她們去天然居。”

“是。”阿蠻領命而去。

賀雲曦又睡了片刻，外面天完全亮開才起身。

元嬤嬤神清氣爽地進來，身後跟著端著水的侍女，齊齊給賀雲曦行禮：“參見王妃，王妃萬安。”

賀雲曦起身更衣，在侍女伺候下洗漱，漫不經心地吩咐：“顧芷萱應該休息夠了，元嬤嬤，你去吩咐一聲，讓她稍後到凌波院敬茶。本王妃沒喝茶之前，她還不是側妃。”

“是。”元嬤嬤說著，遲疑片刻，“嚴嬤嬤此次跟著回來，應該不會安分。”

賀雲曦表情一頓：“不足為慮。”

皇后大概是太過相信嚴嬤嬤的能力，以為她在錦王府深耕多年，就能拿捏得了她這個剛嫁來不久的王妃，殊不知現在的錦王府今非昔比，任何人都是進來容易出去難。

區區一個嚴嬤嬤，還能翻了天不成？

賀雲曦仔細洗漱打扮，慢條斯理地用完早膳，才帶著阿蠻去往凌波院。

顧芷萱雙腿虛浮，一臉疲憊地站在院子裡，看見賀雲曦走來，那怨恨憤怒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當場撕碎。

賀雲曦不以為意，徑自轉身往殿內走去。

內殿軒轅瑾在休息，垂落的帳幔隔絕了視線。

賀雲曦從容走到主位前坐下，左右兩旁侍女垂首而立，為首的侍女手裡端著茶盤，跟昨晚的陣仗一樣。

只是面前的地上已經不再有柔軟的蒲墊。

“顧側妃昨晚跪了一夜，規矩學得怎麼樣？”賀雲曦淡問。

顧芷萱跨進門檻就聽到這句話，正要破口大罵，卻見賀雲曦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若是還沒學乖，稍後繼續跪，跪到學乖了為止。”

顧芷萱氣得臉色煞白，眼冒青煙，恨不得撲上去咬死她。

嚴嬤嬤站在一旁，幾番欲言又止，卻又深知自已那番威脅警告的說辭對賀雲曦根本一點作用不起。

但凡搬出皇后能威脅到她，錦王府也不會這麼快就落入她的掌控，顧芷萱昨晚也不必在前廳跪上一夜了。

僵持片刻，顧芷萱著實不願再給自已增添苦楚，只能乖乖跪下，甚至懶得去沒有跪墊的事情。

然而昨晚跪了一夜，她雙腿早就疼得像是要斷掉一樣，此時一跪下，膝蓋裡像是被無數錐子錐穿的劇痛席捲而來，她驚叫一聲，毫無預警地撲倒在地上，幾乎忍不住痛哭出聲。

該死！該死！該死！

“側妃。”嚴嬤嬤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側妃小心點，別急，慢慢來。”

顧芷萱臉色慘白，眼眶發紅，顫巍巍地跪直身體，咬牙切齒地跟賀雲曦請了個罪，然後才轉身從一旁侍女手裡接過茶盞。

她的疲憊是全身的，雙手端著茶盞時，肉眼可見手臂輕微顫抖。

昨晚跪了一夜的屈辱、痛苦、憤恨和此時的狼狽交織在一起，讓顧芷萱情緒近乎失控，她恨不得把這杯滾燙的茶水潑到賀雲曦臉上去。

可賀雲曦冷然的眼神，阿蠻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她就算想做也不可能做得到。

顧芷萱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茶水呈給賀雲曦：“請王妃姐姐喝茶。”

說話間，她眼角餘光忍不住看向內殿，心頭恨恨想著，錦王那個廢物當真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賀雲曦說他身體好轉，莫不是一直在哄騙著眾人？

若是軒轅瑾有個三長兩短，賀雲曦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