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算賬
宋時錦手中本該整齊乾淨的束脩,此時上面沾上潲水的油漬汙垢,即便剛剛已經拿到水池中清洗過。
但還是能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的酸腐味。
宋時錦將自已的腦袋埋得低低的。
眾目睽睽之下。
在這般重要的日子裡。
宋時錦一身異味,帶著發臭的束脩來到夫子的跟前。
葛夫子的臉上說不上的難看。
“誰讓你上來的?”葛夫子冷聲質問。
宋時錦艱難的舉起手中的束脩,眼眶發紅道:“夫子,我想參加完整的入學禮,是,是我自已要上來的。”
說罷。
他便自顧自的將束脩放到了夫子的桌案前。
陳明揚卻上前將宋時錦的束脩丟到地上。
故作不悅道:“你的束脩又髒又臭,若是侯府買不起新鮮的束脩,可以不拿,你弄成這樣又送到夫子面前,那是對夫子的大不敬。”
葛夫子也聽聞過宋時錦的虐待下人之事,所以對他的印象並不是很好。
宋時錦生怕夫子誤會,忙解釋道:“我弄成這樣都是他,早上在講堂將一大桶的潲水扣到我的頭上,連束脩也弄髒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葛夫子目光冷冷的看了眼宋時錦,隨後擺手讓剩下的人繼續。
那個被陳明揚丟到地上的束脩,夫子一眼都沒有看,更沒有想要觸碰的意思。
宋時錦咬緊牙關,再次抬眸,對上陳明揚臉上輕蔑的神情。
這一刻,被他積壓許久的怒意再也忍受不住了。
宋時錦攥緊拳頭,氣勢洶洶的朝著陳明揚跑去。
陳明揚心中駭然,往後退了退,但面上卻維持原來的強硬,對著宋時錦說話有些磕磕巴巴道:“怎,怎麼的?你還想當著夫子的面打我不成?”
宋時錦眸光一沉,眼底泛著殺意,上前拽過陳明揚,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道:“你在夫子面前承認我是被弄成這樣的,我就放過你,否則,我就廢了你!”
陳明揚最痛恨別人威脅他,聽了宋時錦的話,他只覺對方不過是恐嚇他。
當即甩開了宋時錦的手,故作害怕的,朝夫子哭訴道:“夫,夫子,宋時錦他逼我撒謊,不然就是要廢了我!夫子我害怕......”
葛夫子實在忍可忍,聲音中氣十足的對著外面喊道:“來人,將他拖到偏房關著,不許再參加入學禮。”
宋時錦臉色一白。
在百川書院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如果沒能順利完成入學禮的學童,日後也不會受到夫子的重視。
陳明揚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朝著宋時錦笑了笑。
宋時錦掙脫開那些人束縛自已的手,悄悄拿出被自已私藏在袖口的銀針。
直接跳起,將陳明揚撲倒在地上,將幾根銀針狠狠的刺入他的體內。
“啊.....”陳明揚尖銳的哀嚎聲在書院院場響起。
宋時錦騎在陳明揚的身上,變的瘋狂起來。
他抬起拳頭一拳一拳的砸到陳明揚的臉上,身上......
“你他孃的下做東西也敢打我!”陳明揚緩過來神後,不服氣的開始反抗。
兩人扭到在了一起。
宋時錦完全不受控,漆黑的眸子嗜血,癲狂。
他起身,對著陳明揚私處狠狠的踹了下去。
陳明揚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響徹整個書院。
在場所學童被這一幕嚇壞了,紛紛躲到了夫子的身後。
書院的父子們猛然回過神來。
跑向宋時錦和陳明揚。
只見陳明揚的身下紅了一片,疼的面色慘白的捂住那處......
而宋時錦不知哪來的力氣。
被幾位夫子拉著,都險些拉不住。
“不好了,快去請郎中,還有請兩個孩子的父母過來。”其中一夫子看了眼陳明揚的傷勢,驚慌道。
“將他關到偏房,看管好,千萬別讓他跑了。”院長急忙趕到,臉上的怒意毫不掩飾。
好好的一個入學禮卻被宋時錦給毀了。
院長自然是不會放輕饒宋時錦的。
宋時錦黑眸的血色稍退,這才回過神來。
只見眾人都離他遠遠的,神色中都帶著一絲的驚恐。
地上躺著的陳明揚疼的臉色慘白,已經發不出聲了。
整個身子蜷縮在地上,褲子上還有大量的血!
血水!
宋時錦意識到自已闖禍了。
就在他被幾人拖著往偏房關押時。
宋時錦將袖口殘留的銀針偷偷取出,狠狠扎向拖拽自已的人手上。
嘶!
對方突然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將抓著宋時錦的手鬆開。
宋時錦也趁機跑出來書院。
書院的小廝,忙跟著追了出去。
眼看宋時錦就要被追上。
突然被一雙手猛的拉入拐角處的一戶人院中。
宋時錦身子一僵,抬手拿著銀針就要往身後那人身上扎。
“別出聲,是我。”元青蓮的聲音突然響起。
宋時錦的身子才猛地放鬆下來。
兩人躲在暗處,直到那些出來追趕宋時錦的小廝跑遠後來,元青蓮才將宋時錦喬裝一番,偷偷乘坐馬車回到了侯府。
元青蓮將宋時錦藏到自已的西廂閣。
書院內,那些學子都放假回家休沐。
而陳明揚被抬到院長休息的房間。
此時他父親中書侍郎已經剛到。
陳明揚的母親坐在陳明揚的身邊,捏著帕子哭哭啼啼的。
陳懷德眉頭緊蹙,沉著臉一句都沒有沒有說。
郎中看過陳明揚的情況後。
一臉惋惜的嘆息道:“公子被傷了要害,只怕是這輩子恐怕是都不能有生育能力了!”
陳明揚如晴天霹靂般的愣在床上了。
他還未經人事!
還打算日後三妻四妾。
可如今卻沒有生育能力!
陳夫人聽後瞬間掩面痛哭起來:“哎呀,我的兒啊,你怎麼命這麼苦,偏生要跑去招惹那個惡鬼做什麼?”
“老爺,你快想想辦法請神醫給揚哥兒看看吧,說不定還有挽回的餘地。”陳夫人哭哭啼啼的搖著陳懷德的胳膊。
陳明揚是自已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如今卻被告知他們陳府要斷子絕孫了。
陳懷德心煩意亂,朝著陳夫人低吼一聲:“夠了,哭也沒有用,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他抬頭看向一臉愧疚的院長問道:“那孩子可找到了?”
“還在找。”院長看了眼外面,見無人回來,繼續道:“鎮南侯世子不在府中,晚些我我派人過去找找。”
陳懷德目露兇光,抬手道:“不必,我親自上門。”
“你帶揚哥兒回府去,我去為揚哥兒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