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雪濃密且長的睫羽輕顫,似乎要轉醒過來。

夏風莫名心慌,忙收了身子,貼在窗戶的牆根處,一動不動。

她迷迷糊糊醒來,疑惑道:“馮大哥?”

然而眼前除了窗外一輪圓月以外,一個人影也沒有。

涼風捲著睏意襲來,賀雪翻了個身,臉埋進夏風的外袍裡,沉沉睡去。

起初她只是聞到馮大哥身上那股子陽光的味道,然後就做了個光怪離奇的夢,夢裡她被馮大哥不經意撩得小心肝砰砰亂跳,她更是被馮大哥抱在懷裡。

賀雪醒來的時候,才發現什麼馮大哥的懷抱,分明是一件馮大哥的外袍。他什麼時候把外袍脫下來蓋到她身上的?

她揉了揉微微有些暈的腦袋,仔細想了想,一點印象都沒有。

“早啊!雪兒!”夏風站在她窗前,逆著光,朝她笑著。

一陣風吹了進來,包裹了她一夜的味道此時又朝她撲來。

賀雪的心如小鹿亂撞,摁都摁不住。她將手裡團成一團的外袍,遞給他,“喏……你的衣服。”

她的動作有點大,青絲劃過精緻的鎖骨,落到深處的雪裡。

夏風的視線隨著青絲滑落,呼吸一滯,他不好意思的轉身,背對著她問道:“你要不要……”

以後穿件肚兜睡覺?

不過想到她白天要束胸,晚上要舒服一些,也能理解。

他舔了舔唇,嚥了口口水。再說了他說這話豈不是明著說他看到不該看的?她生氣把他趕走怎麼辦?

而且他也沒必要跟他的每日福利過不去。

賀雪因為逆光的緣故,沒有瞧見夏風臉上的異常,見他說話說一半就不說了,有些奇怪,“要什麼?”

夏風穩了穩心神,轉過身去,一本正經地視線又掃了她幾眼,啞著聲音問道:“要吃早飯嗎?”

“要啊!馮大哥,你等我換身衣服。”賀雪關上窗戶,落了削扣。

夏風渾身上下都覺得燥熱難耐,弄把扇子扇扇才好。

賀雪換了身男裝,打扮妥當後,與夏風去堂前用早飯。

他倆吃到中途的時候,一個負責掃灑的婆子跑來,“公子,祭酒大人來了。”

賀雪聞言,筷子一丟,趕忙從懷裡掏出一小瓶藥膏,一邊塗抹臉、手和脖子,一邊道:“帶他進來吧!”

婆子退了出去。

賀雪塗好後問夏風,“我有沒有什麼地方漏了的?”

夏風笑道:“挺好的,沒問題。”

賀雪看著吃了一半的粥,都不香了,抱怨道:“這秦祭酒之前還隔了個四五天才來,學院開學之後每天都來,這麼下去,就算是自配的藥膏,我銀子也吃不消啊!”

然後她連忙推夏風道:“我都這樣子了,你要不避一避?總不能讓秦祭酒看出來不傳染吧?”

夏風沒動,笑道:“沒事,就說我幼時得過,不就行了。甭管你這傳染不傳染。書院那麼多人,秦祭酒願意讓你這個樣子去上學,也多的是有人不願意。”

兩人閒聊間,秦祭酒到了。

他沒進屋,就站在門口,朝賀雪看了看,瞧見她臉上還滿是紅疹的樣子,不由皺眉道:“馮夏你這病可有找大夫看過了?”

“回祭酒,看過了。在吃藥呢!”賀雪裝作病弱地樣子虛弱答道。

秦祭酒抿唇道:“你要不要讓馮家也幫你請位太醫來看看?”

“嗯?”賀雪奇怪秦祭酒為何說這話。

秦祭酒解釋道:“上回穆雲珺也是臉上出紅疹,跟我請了假回去,當天穆家給他請了太醫看過之後就好了。只是……”

只是穆雲珺被穆中書打傷了,在家休養。這話就不要說了,省得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他秦祭酒是大嘴巴。

“哦!”賀雪表面不動聲色,內心是慌得要命。

怎麼感覺這秦祭酒意有所指!難道她暴露了?難怪秦祭酒這幾日天天來。

秦祭酒走後,賀雪食不知味地將早飯吃完,廚娘將碗筷收了下去。她就坐在餐桌那,托腮發愁。

夏風則坐在一旁陪她,他目光寵溺的看著眼前長滿紅疹的少年,視線落在賀雪時而撅起時而嘆氣的紅唇上。

馮小五來的時候,就看見堂前夏風望著扮成少年的賀雪,笑得活像個痴漢。

“咳咳……將……”馮小五差點暴露夏風,連忙改口道:“公子……”

賀雪剛在想心事,沒有注意到馮小五的口誤,她見他神色焦急,問道:“怎麼了?”

馮小五苦著一張臉道:“我昨日去買藥材配置藥膏,但是跑了京城所有藥材鋪和醫館,都缺一味藥材,紅心蓮蓮子。這東西平日裡要用的地方極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大肆收購這味藥材,直接買空了整個京城。”

“知道收購紅心蓮蓮子的人是誰嗎?”賀雪問道。

馮小五搖頭,“不知,沒人肯說。”

賀雪想著之前秦祭酒說穆雲珺也得紅疹,當天看了太醫就好的事情,再結合馮小五這裡紅心蓮蓮子被買空的事情,幾乎可以斷定,她這個出紅疹的毛病估計是被人看出破綻來了。

出手買紅心蓮蓮子的人,必然是以她買不到藥材後,逼她去書院讀書。

所以那人不是穆雲珺就是七皇子。

其實只要秦祭酒每天都來,賀雪就會因為銀子消耗過大,放棄抵抗,乖乖去書院讀書了。根本不需要大肆收購全京城的紅心蓮蓮子。

馮小五懊惱,跺腳道:“早知道,我就該提前多買點備著了。”

賀雪搖手道:“算了,如今秦祭酒每天都來看我,我每天一瓶藥膏,消耗不起。等剩下的幾瓶藥膏用完,我就去書院吧。不就是穆雲珺嗎?他又不能在書院殺了我!對吧!”

夏風聞言,擰眉。好不容易兩人獨居,這才沒住幾天,賀雪就要去書院了,非常不開心。

“哦……”馮小五感覺到將軍身上散發的寒意,雙膝有些發軟。他默默退了一步,就想開溜。

“小五!”夏風開口。

馮小五隻能轉身,面朝夏風,“公子有何吩咐?”

夏風道:“天有些熱,幫我跟雪兒買兩把摺扇來。”

“好的。”馮小五應下後,後退一步,又想開溜。

夏風皺眉,冷聲道:“還有!”

馮小五停下,垂著腦袋,“是!”

夏風清了清嗓子道:“最近我晚上睡眠不好,老是半夜失眠,你幫我配一點幫助睡眠的藥。要那種打雷都醒不了的。”

馮小五抬眸,確實瞧見夏風眼底隱約有些烏青,不疑其他,應下。

“去吧!”夏風揮了揮袖子。

馮小五如釋重負,腳下生風,跑了。

賀雪望著馮小五離去的背影,疑惑道:“馮大哥,小五好像很怕你!”

“有嗎?”夏風摸了摸下巴疑惑道:“我脾氣挺好的呀!”

賀雪點頭,“確實,馮大哥脾氣確實挺好,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小五見到你的時候,就像兔子見了狼一樣。”

夏風被她這個比喻逗笑了,“有嗎?我像狼嗎?”

對於夏風來說,馮小五才不是兔子,眼前的賀雪才是。想到不經意看到的雪景,夏風熱血翻湧,眼底也湧起了情慾。

賀雪望著不同於以往雲淡風輕的夏風,看到他想吃人的眼神,心頭一晃,心不由像小鹿一般亂撞起來。

“我瞎說的!我回去休息了。”她慌忙起身,逃似的回屋去了。

很快馮小五就送來了兩把摺扇,和一個小瓶子。

夏風盤著手裡的小瓷瓶,看著上寫著“迷魂香”,問道:“打雷會不會醒?”

馮小五撇嘴道:“不光打雷不會醒,我小五保證,聞了這香,睡得跟死豬一樣,就是打一頓都不會醒。”

然後他心虛地用餘光去看夏風,就怕夏風因為死豬兩個字多想而生氣。

好在夏風並沒有在意,只是滿意地收了小瓷瓶和摺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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