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著捕快們來到了縣衙,沒有經過審訊,直接就被下了大獄。

趙瑞見狀氣急而笑道:“你們這樣做不符合規矩吧?”

那個捕頭得意地笑著說:“你們已經被確定是嫌犯了,證據確鑿,不需要走其他的流程了。”

“真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捕快都能夠私自定罪,完全不需要縣太爺進行審訊,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我們聽到趙瑞這樣說後,才突然恍然大悟:對啊!按理說抓到了人犯,縣太爺怎麼也要見一面,審一下。但是這個捕快直接沒有這個流程,讓我們也是沒想到。

“縣太爺公務繁忙,豈是你們想見就見的?”其中一名捕快對趙瑞呵斥道。

“你說話客氣點!”杜雲看到有人對趙瑞出言不遜,又憋不住了。

“我跟你說話了嗎?”說著那名捕快想動手。趙瑞一個眼神過去,那名捕快有點害怕地縮回了手。

“算啦!你們都是將死之人,我懶得跟你們廢話,等著被砍頭吧!”捕頭見自已的手下被嚇住了,他自已雖然心裡也有一點害怕,畢竟趙瑞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但是想到自已收到的東西和接到的命令,還是咬咬牙幹了。他轉身帶著自已的手下離開了,沒有再多說什麼。

“主子,委屈您了。”杜雲低頭失落地說道。

“沒關係,就當來體驗生活吧!”趙瑞一臉平靜地說道。

“哈哈哈!小夥子,體驗生活,虧你想得出來。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旁邊牢房裡的人突然出聲道。

“誰?”杜雲聽到聲音後,立刻擋在了趙瑞前面。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過不了幾天,我們都會被砍頭了。”那個人躲在陰暗的地方,我們都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不過聽聲音,好像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人。

“怎麼可能?俗話說:秋後問斬!現在離秋季還早著呢!”我出聲說道。

“哈哈哈!你們知不知道這是哪裡?你以為這是平安縣的縣衙大牢嗎?這裡是私牢,處決犯人根本不會按照律法來。”

“你怎麼知道?你究竟是誰?”趙瑞開口道。

“我現在只是一個將死之人,不過在來這裡之前,我是平安縣令。”那人嘆息地說道。

“平安縣的縣太爺?怎麼可能?縣太爺不在縣衙裡,在什麼私牢裡?”我震驚道。

“當然,正常情況我確實應該在縣衙。不過這裡情況比較複雜,所以我跟你們一樣,過幾天就會被處決了。”那人平靜地說道。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趙瑞怒道。

“唉!反正大家同病相憐,我也沒什麼事,就跟你們說說吧!”

“願聞其詳!”

“我是平安縣令邱楓宿,是三個月之前來這裡上任的。剛剛帶你們進來的那個捕頭,他是這裡的實際當家人黃彪。我剛來的時候他們也是對我恭敬有加,事事以我為先。我的命令不說全部能下達下去,但是十之八九還是可以的。就這樣,我慢慢對他們信任起來。

就在上個月,突然有人給我送了一封信。我拿到信一看,居然是抓捕一群人,並且要在抓到後,立地正法。我心裡很是奇怪,沒有任何證據,也沒有任何理由,直接就將一群人抹殺,這簡直就是目無王法。所以我沒有理那封信,假裝自已沒看到過。

可是過了兩天,黃彪突然來問我,什麼時候安排人手?我一臉奇怪地問他,安排人手做什麼?他說我不是收到一封信,要誅殺一群人嗎?我當時就明白了,那封信不止是我收到了,黃彪也收到了。

我很是震驚,究竟是什麼人,需要跟縣令和捕快同時誅殺一群人,他們肯定不簡單。我當時就對黃彪說:這封信來歷不明,我堂堂縣令,不可能按照上面說的來。

沒想到黃彪的臉一下冷了下來,他威脅我說:邱大人,大家還是識時務一點。你以為自已的命令能夠下達下去,真的是因為你一個區區縣令?你最好乖乖聽話,不然小心自已的身家性命。

我聽出了黃彪的威脅,但想著自已寒窗苦讀,就是為了造福百姓,絕不可能因為一封來歷不明的信,讓自已失去做人的原則。於是我還是無動於衷,繼續做著自已的事。

但是自從那之後,我發現自已想做的事變得十分困難,只是查一個記錄都需要自已親力親為。我很快明白過來,這是黃彪給我的警告。我沒有向他妥協,繼續著自已艱難而又嚮往的工作。

可是就在五天前,花朝節舉辦的前夕,有一天晚上黃彪突然帶人重進了我的書房,把我抓了起來,關在了這裡。

我怒斥他以下犯上,他卻滿不在乎地說:邱大人,我早就跟您說過,不要不識抬舉,你非不聽。我沒辦法,我也是接到上面的命令,就委屈您了。來世您別再做官了,就當個普通人吧!官場不適合你這種老實人,容易沒命。

後來我問了牢裡的其他人,他們都是我沒見過的犯人。我才知道,原來縣衙還有這處私牢,關押的都是對黃彪不敬之人,而且他們很快就會被砍頭。

我剛剛看到你們被抓進來,想來你們就是那封信上說的那群人吧!”

“豈有此理!”趙瑞氣得手緊緊握著,我都聽到咔咔的聲音了。

我走上前握著趙瑞的手說:“五叔別生氣,我們出去收拾他們。”

趙瑞聽到我這樣說後,緩緩放鬆了自已的手,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頭說:“好,我不生氣!”

我們這邊沒說話後,旁邊邱縣令又開口了:“所以說,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讓他們費盡心機地想殺了你們?”

“邱大人,是我們連累了你,在下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趙瑞對邱縣令行禮道。

邱縣令見趙瑞這樣後,立刻從陰影裡走了出來。這是我們藉著微弱的光線,發現他其實看起來很年輕,都沒有皺紋。只是鬍子拉碴的。不過想到他在這裡已經被困了幾天了,也就明白了他為什麼這副樣子。

他衝趙瑞抱拳行禮道:“不怪你們,是他們無視法度。我堂堂一縣縣令,卻受他們指使,這怎麼對得起皇恩浩蕩。”

“邱縣令不用擔心,你肯定能平安無事,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並且讓你官復原職。”趙瑞對邱縣令保證道。

“那就借你吉言了!不過我也看出來了,幾位絕非一般人。”邱縣令說道。

邱縣令說完,我們再次安靜下來,沒有再說話。杜雲把凳子用衣服擦了好幾遍,讓趙瑞坐下了。我們就這樣靜靜等著,慢慢地我和趙恆困了起來。

牢裡有一個泥巴砌的臺子,應該就是給犯人睡覺的地方。但是實在是太硬了,我有點躺不下去。而且這牢裡很是陰冷,我怕趙恆睡著了會感染風寒。

杜雲把自已的外套脫了下來放到泥臺上,然後抱起趙恆慢慢放下。他問我要不要睡一覺,我衝他搖了搖頭。

我走到趙瑞身邊對他說:“五叔,他們能找到我們嗎?這裡不是縣衙大牢,而是私牢呢!”

“沒問題的,有人偷偷跟著我們的。”

“那你找的誰啊?不會只是讓我們越獄吧!那你怎麼保證邱大人能夠官復原職啊?”

“我找的是當地駐軍!那人雖然身居高位,但是他的手還伸不到那麼長,軍中沒有他的勢力。”

“你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夠動用當地駐軍!”邱縣令顯然也沒有睡著,聽到我們的話後驚訝地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趙瑞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他雖然知道是自已一行人才會讓邱縣令承受牢獄之災,但是這也是他自已御下無方。

我們就這樣閒聊了大概一個時辰,外面突然傳出了腳步聲,並且慢慢往我們這裡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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